他雖是覺得有些難熬,卻比在擂台上的感覺好多了。
他還未說話,陳丹青的眼睛已經紅了,她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責怪地說道:“你幹嘛要衝上台,你就不會跑嗎?非讓他打你,你是不是傻子?”
霍寰想要笑,卻發現隻要做一點兒的表情,都會牽扯到肌肉。
“小姐,不想嫁給他,我一定會拚了命的。”霍寰當時的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陳丹青輕輕掩住自己的嘴巴,眼淚哇啦啦地掉下來。
她別過頭,不想讓霍寰看到她這幅模樣,嘴裏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你真傻……”
霍寰從未見過陳丹青哭泣,他當即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起身為她擦淚,最終還是忍住。
雖然他在台上勝了,但是他自問配不上陳丹青,也沒想過要和陳丹青成親。
他想陳丹青也是不願意的。
傍晚之時,陳海還在賬房之中來回踱步,他緊皺眉頭,不時喃喃自語,一看便知道他有煩心事。
這不,他剛剛停下腳步,陳丹青就已經推門進來,眼珠轉了轉,頗有古靈精怪之態,問道:“爹,你找女兒有何時?”
陳海神色凝重,正醞釀著如何開口,可是陳丹青已經笑著說:“爹,是要和女兒商討婚嫁之事嗎?”
陳海一聽,差點氣得暈倒,他的眉頭擰緊,語氣頗重地說:“婚嫁?你真打算嫁給他?!”
陳丹青一怔,陳海如此重語氣,確實讓她嚇了一跳,她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已經明白陳海的意思,原來陳海是不想她嫁給霍寰!
“爹,女兒要嫁給他,他就是贏了,爹不能反悔!”陳丹青抿了抿嘴唇,毫不相讓。
“住嘴!”陳海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隻是府裏的一個下人,他根本配不上你!我不需要這樣的女婿!”
“那爹是想要怎樣的女婿?他天資聰穎,要是爹想要繼承人,大可以讓他入贅陳家,那豈不是兩全其美?”陳丹青鼓著腮,分明是有些不悅了。
“他來曆不明,隻是你買回來的,他怎能入贅陳家?!”陳海不是嫌棄人窮,但是霍寰的情況過於特殊,根本就不知道是哪裏人士,如此衝動就把女兒嫁給他,這是不可取的,“你要是再執迷不悟,爹就讓他在德州永遠地消失!”
“爹!”陳丹青已經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她盯著陳海,“他不是來曆不明!他是……”
說到這兒,陳丹青突然停住,她抿住嘴唇,要是她說了出來,那就辜負了木晚晴一片苦心了。
陳海挑著眉:“他是什麽?要是他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爹也不怕你下嫁。”
陳丹青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她微微發抖,已經沒有了反駁的動力。
“爹隻是為了你好,將來陳家的地位肯定是有所提升的,如今不能讓人笑話了。比武招親一事就當開一個玩笑,丹青,你不要再惦記了,爹會給你找一個更好夫婿。”陳海也是心疼陳丹青的,他拍了拍陳丹青的肩膀,可是陳丹青卻是一縮。
她抬眼就是一記凶狠的眼神,陳海有些驚愕,陳丹青已經推開陳海,衝了出去。
陳海看著陳丹青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女兒,恐怕還不懂這些,他作為父親的,一定要為她挑選好夫婿,不能耽誤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冬季越來越近,北方有些地方已經下了第一場雪,氣溫驟降,讓人有些難以適應。
卻是在這個寒風刮著的時候,官道上有一行人騎著馬慢慢往前行。
帶頭之人披著鬥篷,遮住了他半個臉龐,可是他那一雙眸子,卻散發出陰鷙的目光,他看了看前方,眯著眼睛說道:“就快到德州了吧?”
“是的,如果是走水路,恐怕昨日已經到了。”後頭的一個人回答道,聲音陰柔,和這寒冷的天氣不想融合。
“走水路大多都是陳海的船隻,容易暴露,此次是要去調查他,自然是走陸路更好。”帶頭之人輕聲說道。
“主子,其實這事交給我們即可,你要是留在京中似乎更好。”
帶頭之人良久的沉默,過了好一陣,他才緩緩說道:“我是想再找一次,我感覺她還在。”
眾人都歎息了一聲,似乎連天地都能感受到他的哀傷,風刮得更猛了。
危險正在慢慢逼近,而木晚晴渾然不知。
已經過了一段時日,霍寰的傷也好了許多,她該要立即啟程,免得到時候大雪封山,那她就去不了莫大爺那兒了。
陳丹青許久不來見霍寰,連木晚晴都覺得有些奇怪,但這已經不是她所擔憂的事情,她已經收拾好細軟,和陳丹青告別之後就離開德州。
“晴兒,你是打算去哪?”陳丹青雙眼有著一絲亮光,“難道你要回家嗎?”
木晚晴搖了搖頭:“我要去找我師傅,我們可能不會再相見了。”
陳丹青雙眸一暗,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木晚晴準備上馬離開之時,她回頭看了陳丹青一眼,想了想,還是附在陳丹青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直到木晚晴離開了,陳丹青仍是怔怔地站在那兒。
她的雙眼忽然就濕潤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咬了咬牙,心中已經下了決定!
木晚晴本是獨自一人,可是剛出了城門,就有一人也與她同行,木晚晴驚訝地問道:“蔓媛,你也要走了?”
蔓媛臉色淡淡的,她拉著韁繩,說道:“既然他已經安全,那我也應該回去跟娘娘複命。”
木晚晴有些悵然,想不到蔓媛還對木雁容忠心耿耿,但是木雁容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再加上姚德妃一事平反,木雁容就已經注定一輩子都不得出冷宮一步了。
恐怕木雁容現下唯一牽掛也就隻有霍寰吧。
既然兩人的目的地差不多一樣,兩人也就結伴同行。
天寒地凍,兩人好不容易走到驛站,打算休息一下再趕路。
驛站裏麵,有四個人共坐在一張桌子,這四人中男俊女貌,但是卻有一人長相特別陰柔,乍眼一看,還以為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