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的話,我見過的三棱塔也應該是他們製造出來的,既然他們連判官的身體都能製造出來,那麽建造這樣的三棱塔也並不是難事。
所以說到這裏,我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死亡無處不在,任何東西都是會死亡的,包括黃昏之地。就像它的存在一樣。
而說到這裏,薛則問了一句說:“那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山海經是誰寫的?”
聽見薛這個問題,我想了一下,既然山海經描述的是大黑天的地貌,那麽這個人必須是大黑天的人,可是裏麵又有後羿射日這些,那麽就是說他還來過黃昏之地,而從薛剛剛的說辭裏我知道一個事實,就是在這些事實發生的時候,黃昏之地就已經存在了。
所以我看向薛,薛才說:“所以你也發現了,黃昏之地存在的時間,那麽黃昏之地為什麽會存在。”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前麵的所有都隻是薛為了引出這個問題而做的鋪墊,所以這才是我們現在在這裏的原因。薛覺得,誇父的墓裏或許會藏著這些謎團的答案。
而這座誇父墓,極有可能是大羿修建起來的,那麽這裏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所以一直說到了這裏。我們才來到了墓門邊,然後緩緩推開了墓門,當墓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我隻感覺像是有萬丈的光芒從墓裏麵直射出來,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就像最猛烈的陽光一樣,我用手蒙住眼睛,然後這陣炫目的光閃爍了這麽一下,才黯淡了下去,但即便是黯淡下去,也比我們在陽地時候見過的太陽光芒強上好一些,我這才看見光是從墓門裏的另一尊雕像頭上發出來的。
我隻能看到一團光點,卻無法分辨這是什麽,而這光芒將整個墓室裏照得就像是白晝一樣,我隻看見一口高達數百丈的石棺被豎著放在正中央的位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誇父的棺槨,隻是這樣巨大也說明了誇父身子的巨大,而我們想打開棺槨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在誇父的棺槨之前有一張供桌。卻是符合正常人大小的,這時候我問了一個問題,我說:“為什麽誇父的身子會如此巨大?”
薛似乎也答不上來,他隻是看了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見了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但是我在棺槨前的供桌上卻看到了餘下的鬼印,一共七枚,工工整整地放在供桌前,而我身上正好帶著餘下的兩枚,見是這樣,我就看著薛,薛似乎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情形。也仔細看了供桌上的七枚鬼印,然後和我說:“都是真的。”
我見了則直接和薛說:“有人來過這裏。”
薛似乎也有同樣的猜測,他接過我的話說:“而且他在收集鬼印。”
我於是立刻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我說:“銀先生。”
然後我想起一個細節來,就是我在和畢交談的時候,他曾說起一件事,他說他和薛到黃泉的時候他迷失了,而且在黃泉裏他的鬼印也丟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找到,當時我還疑惑他的鬼印好端端的怎麽就丟了,現在再看,如果是被銀先生奪走了,那麽也無可厚非,而為什麽銀先生沒有拿走我手上的這兩枚,原因隻有一個,他知道我會帶著這兩枚鬼印到這裏來。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所以在想到這點的時候,我猛地看向周遭,想找到銀先生的蹤跡,但是卻沒有,薛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懷疑,隻是卻並沒有說話,我找了一圈並不見銀先生的蹤跡,就開始不大明白銀先生的動機起來,為什麽他要將鬼印全部湊齊到誇父墓裏來?
我拿出另外的兩枚鬼印,也將它們放在供桌上,想知道九枚鬼印湊齊之後會發生什麽,可是並沒有任何現象發生。不過我這個念頭在下一刻就被打消了,因為我發現整個墓室裏的光芒忽然陰暗了一些,然後我就發現那個光源發出來的光弱了很多,很快這裏麵就像到了黃昏一樣有些昏暗起來。
而桌上的九枚鬼印印麵卻開始發出亮光來,而且很快九枚印章就連成了一幅畫卷一樣的東西,接著我就看見上麵出現了九個字——白夜將至唯有大黑天。
我看向薛,眼裏卻滿是震驚,因為我似乎已經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了,我於是問了薛一個問題:“黃昏之地是黑晝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薛說:“隻怕從誇父出現開始,就已經沒有出現過白夜了。”
我驚到:“這豈不是說黃昏之地的所有人幾乎都沒見過白夜。”
薛說:“可以這樣說。”
我問:“那白夜是一種什麽情形?”
薛搖頭,他說:“但是從這句話上來看,應該是死亡。”
我也是這樣想的,白夜將至是白夜將要到來的預兆,而唯有大黑天則是在說能逃脫死亡的唯有大黑天?
我這時候猛地看著薛說:“我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來,但是我終於知道四判官之約是為什麽了。”
薛說:“為了製造另一個黃昏之地,連通大黑天。躲避即將到來的白夜,也就是說另外的人已經看過這個征兆了。”
我說:“這同時還在說明另一件事,陰地的擴張就是死亡的前兆,而且風水木要支撐不住了。恐怕早先我陰魂和我說的等我二十歲的時候木氣爆發,就是白夜降臨的時候,隻不過這個木氣爆發卻不是木風水昌盛,而是風水木徹底毀滅之時,而我們生活的整個存在都是風水木作為骨架建造出來的,風水木毀滅,我們如果不能找到大黑天,那麽也會跟著一起毀滅。”
所以當時在老宅樓上的那個聲音和我說——沒有時間了。就應該說的是這個。
而那個聲音還在問我——你找到了嗎,就是在找通往大黑天的通道。
也就是說我作為投影輪回到陽地,不單單是為了完成薛的任務,而在那之前我同時還和另外的三個判官有了這個四判官之約,也就是說我是帶著雙重身份輪回的,表麵上是幫助薛,其實真正的目的卻是四判官之約,隻是對於這個四判官之約。我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不過關於四判官之約,不知道薛又察覺到了多少,又知道多少。
所以我才和薛說:“我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白夜的到來。就是死亡降臨的那一刻。”
而薛卻說:“死亡早已經降臨,白夜隻不過是最後的那一刻,你已經見過了墓海,那裏是已經死去的判官墓。死亡早就發生了,黃昏之地早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
我說:“那麽這應該就是風水木毀滅的原因,因為沒有黃泉水再滋養風水木,所以風水木死亡。帶來整個生存之地的毀滅,那麽薛你想過沒有,風水木的存在似乎是更早的事了,也就是說在更早的時候,還存在另一個黃昏之地,這個黃昏之地也是被製造出來的,或者就是從已經崩毀的另一個黃昏之地遷徙而來的。”
薛說:“也就是說,黃昏之地是的確可以被製造出來的,就像現在四判官在做的事一樣。”
但是在聽見薛的這句話之後,我又忽然說了一句:“不對,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似乎我們剛剛的推測遺漏了什麽地方。”
薛問我:“遺漏了什麽?”
我看著薛,腦海裏麵已經明鏡一樣地想透了很多的關鍵,然後看著薛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最後終於說道:“你就是銀先生,銀先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