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地看著薛方,我說:“死亡。”
薛方看著我,他似乎沒有聽明白我要說什麽,我於是又重複說了一遍:“死亡是它們之間的聯係。”
薛方還是沒有明白過來,他問我說:“你想說什麽?”
我說:“我似乎看見了你的死亡,這像是曾經已經發生過的事,但又像是發生在未來,這就是我來死門的目的。就是找到你,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薛方聽見我這樣說就沒有說話了,隻是看著我,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淩厲的,也不知道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然後我聽見他忽然莫名地說了一句:“或許死亡就是答案。”
我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而他則話鋒一轉問我:“你剛剛在裏麵看見了什麽,我看見你出來時候神情慌張。”
我說不上來,就說:“就是感覺到一些不好的氣息。”
然後薛方說:“那我們進去吧。”
這一次我重新和薛方進來到裏麵,不過薛方似乎已經來過了,他對這個地方的每一個布局都很清楚,我於是就產生了一個疑問,我問他:“既然這裏你已經來過很多次了,為什麽還要再來?”
薛方則回答我說:“我之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直到看見你出現在這裏,我才忽然被明白。或許隻有當你到了這裏之後,我要找的東西才會出現,所以你既是問題的開始,也是問題的答案。”
最後他和我又到了偏殿的井邊,他說:“這裏的所有地方我都了如指掌,最大的疑團就是這口井,井下有什麽,或許就是為什麽這口井被專門用一個偏殿來建的原因了。”
我問:“我們要下去了嗎?”
薛方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之後他找來了繩子,像在老宅下去井裏一樣將繩子栓在井沿邊上,然後將繩子扔進去,薛方說他早已經仔細勘察過,這口井是一口枯井,也就是說這看似是一口井,其實卻是另有他用,所以不下去看根本不知道這座鬼王廟藏著什麽秘密。
我曾經下去過這種井底,所以和薛方下去的時候並不算難,隻是這口井給我的感覺是幹涸和陰冷,和老宅的陰井給人的感覺既然不同,而且下來到井底之後,果真這下麵並不是一口井。而是一個地下空間,井底分成了四麵,每一麵上都是一張鬼王麵,猙獰異常。而且每一麵都是兩扇忒們,也就是四麵一共有四道門,我看著這四道鐵門,一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四道又通向哪裏。就看了看薛方,薛方則看著門上的鬼王像和我說:“你看鬼王的額頭上。”
我於是看向門上的鬼王額頭,卻看見額頭上有一隻眼睛,隻是卻隻有一個眼眶,眼睛卻已經不見了,薛方說著就到了鐵門前試著推開了推,根本推不動,然後他轉頭看向我說:“你選一道。”
我看著薛方愣了下。又看看四道鐵門,一時間竟也沒有主意,我剛想開口說什麽,卻忽然腦海裏莫名地冒出兩個字來:“北邊。”
然後我就講這個詞給說出了口:“北邊。”
薛方找到北邊方位,我看見他把那顆黑曜石珠子拿了出來放進鬼王像的額頭裏,竟然剛剛好,而且石珠子放進去的那一瞬間,這扇鐵門就緩緩打開了,打開之後我看見是往下去的台階,而且一眼看不到底,薛方站在門前,和我說了一句:“我相信你的判斷。”
說完他就走下去了。我緊跟其後,等我們進來下渠道台階下之後,隻聽見像是有石珠子在門內滾動的聲音,然後鐵門就又合上了,鐵門合上之後裏麵就昏暗一片,幾乎看不見,薛方黑暗中的行動能力極強,他就和我說:“你跟緊我,不要走丟了。”
於是之後我就跟在他身後一直下去,台階並不高,轉了一圈之後就到了底,而且來到底之後就有火燭點著。隻是下來之後的這一片空曠空間裏,卻隻有一樣東西,一尊類似鬼菩薩的雕塑,直到看見這尊雕塑。我才知道鬼菩薩的雕塑完全是仿製這一尊而來的。
這一尊雕塑是四麵鬼王,一共有四麵,每一麵都是一張鬼王臉,它站在四個跪在地上的小鬼身上,除了頭,其下的身體與我在屏風上看見的一模一樣,而他的雙手托著一枚鬼印,卻像是真的。而不是與雕塑一起雕起來的。
薛方走到了四麵鬼像跟前,他端詳著這個四麵鬼像,然後就和我說:“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記不起來了,你有關於這座雕塑的記憶嗎?”
我完全是第一次見,於是搖頭說:“沒有。”
然後薛方又盯著四麵鬼像看,大概是壓根看不出來什麽,最後才把視線凝聚在了鬼印上,但是他沒有去動這枚鬼印,而是看了看周遭,然後和我說:“這裏是一個非常巧妙的封印陣。”
說著薛方往外圍走了一些,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又似乎是在找什麽,但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隻看見這裏麵還有一條通道,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說明這裏隻是一個開頭的位置,後麵才是這裏真正的空間所在。
薛方最後說:“我們走吧。”
我以為他會拿走四麵鬼像手上的鬼印的,但是沒有,而是讓我和他繼續往裏麵走進去,我們走進去之後裏麵又是一道門,隻是這是一道木門,而且一推就開了,推開之後,裏麵就呈現出一個祠堂來,看到裏麵是一個祠堂之後,薛方說:“看來這裏真的是蕭家墓。”
我看見這個祠堂非常大,但是看見的那一刹那。我整個人就有些恍惚,因為這個地方我來過,這裏正是夢裏那個巨大的空間地方,而我走進來之後,就剛好站在了夢裏開始的地方。
我沒想到會來到那個夢裏一模一樣的地方,而且就連自己站著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甚至前麵的水池都絲毫沒有變過,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竟有些不知所措。
薛方見我神色不對,就問我說:“怎麽了?”
我說:“我來過這裏,在夢裏。”
薛方聽見我這樣說就也看了看周遭,然後問我:“你還記得這裏發生了什麽嗎?”
我說:“很亂很複雜。但是我在這裏看見了十一,我記得他坐在一口棺材上,問我說——你看到了嗎?”
薛方聽了就沒有說話了,然後他看向這些巨大的石柱,終於說:“這些支撐著祠堂的石柱有些不大一樣。”
也就是在他看石柱的時候,忽然和我說:“你看頂上。”
我抬頭看向頂上,卻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我看見祠堂頂上竟然全是吊著的棺材,而且這祠堂太高了,要是不注意的話,還真發現不了頭頂全是棺材。
我看見之後立馬看向薛方,薛方卻沒有說話,我問說:“難道這些就是蕭家先人的棺木?”
誰知道薛方卻說:“恐怕沒這麽簡單,這些棺木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就和這上麵的石柱一樣。”
我看了看身旁的石柱,這就是石頭做成的石柱,我問薛方:“這石柱有什麽問題嗎?”
薛方說:“它似乎讓我有種非常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可我就是記不起來在什麽地方有過同樣的感覺。”
聽見薛方這樣說我很能理解這種感受,這種好像馬上就能想起,但是就是死活想不起來的感覺很是難受,像是就是隔了這麽一層紙,可是這層紙就是捅不破。
而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猛地看見頂上的一口棺材在搖晃,然後我看見一個人影忽地出現在棺材上,轉眼就不見了,我就迅速對薛方說:“棺材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