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雁容也不得不佩服雨緋,在宮裏隱藏了那麽多年,自己居然沒有絲毫的覺察,真是失敗至極。()(lingdiankan)
但是她聽了十一蕭的稟報,心裏就徹底對木晚晴防範起來,雨緋進宮已經讓她生疑,當時因為齊文帝的阻擾,她也沒有深究,如今看來,雨緋恐怕是霍宸派進宮的,看來木晚晴也有一定的嫌疑。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木晚晴不宜繼續居住在宮中,免得消息外泄。
盡管霍寰反對,但最後還是敵不過木雁容強硬,最後在沒有辦法之下,霍宸也隻好同意讓木晚晴回去相府生產,也免了讓宮裏的奴才閑言閑語。
木晚晴沒有料到經此一事,反而是讓自己得以出宮,她高興之餘,還是快些收拾行裝,把自己縫製的小衣裳全都整理好,一起帶了出宮。
她回到相府的時候,正是年初三,美名其曰為回來過年。
陸心眉不知道發生此事,倒也高興,而木啟誌知道木晚晴和刺客的事牽扯上了,也私下問過木晚晴,但木晚晴當然不承認。
她不想再節外生枝,距離自己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也開始著手安排,到底要怎樣把孩子運出相府。
過了新年,便是香寒郡主出嫁的日子,木晚晴聽到炮仗和杖儀隊的銅鼓聲,神色不由得黯然,香寒最後還是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嫁給強振聲。
杖儀隊經過相府,即使是在冬天,也有許多百姓上街觀看,木晚晴也不例外,在芷凝攙扶下出去看了看。
隻見杖儀隊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都穿著紅彤彤的衣衫,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紅轎子慢慢靠近,木晚晴看見前頭的新郎官,臉上是傻傻的笑容,可能是不懂得騎馬,也隻是坐在步輦上,像是很新奇地一直左顧右看。(lingdiankan)
“真是作孽了,好好的一個郡主居然要嫁給一個傻子。”正在觀看的大媽忍不住歎息道。
“就是就是,這是政治聯姻,這個新帝還真夠狠心的。”
“別亂說話,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聲音漸漸淡了下去,等到紅轎子來到木晚晴麵前之時,那紅簾子飄起,木晚晴看到在翠珠簾後的香寒,默默地流著淚。
她的心突然就揪住了,像是無法呼吸一般。
由不得自己,隻好認命。
木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便又回了相府。
再過了些日子,便開始融雪,木役旭也有二十有餘了,木啟誌也擔憂他的婚事,那日媒婆送來一些畫像,全是一些大家閨秀。()
木啟誌在書房裏看來看去,都拿不定主意,看見木晚晴在外頭走過,便把木晚晴喊了進來,讓她也看看。
這畫像裏的女子,都是眉清目秀,容貌都是上乘的,木晚晴心裏偷著樂,不知道畫師作畫之時,有沒有美化了這些女子。
“晴兒,你看這個好嗎?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木啟誌打開其中一個畫卷。
木晚晴細看了一下,還是問道:“不如就讓哥哥做決定吧,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喜歡哪個女子。”
“婚嫁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用問他。”木啟誌倒也沒有在意,便繼續挑選別的。()
而木晚晴卻是神色黯然,在她看來,這個時代是沒有自由戀愛可言的,確實,在古代就是盲婚啞嫁。
最後木啟誌還是定下了吏部侍郎的女兒,木役旭聽了之後,神色淡淡的,也沒有反對,隻是說道:“一切聽從爹爹的吩咐。”
木啟誌大喜,就讓媒婆去說媒,不消半個月,就把這門親事給定下。
把親事定下的那一晚,木晚晴的心情憂鬱,看著外麵的融雪。
“哥哥,你見過你的未婚妻嗎?”木晚晴轉頭問道。
“沒有見過。”木役旭不禁啞然失笑,“你以為人人像你這般好動嗎?很多女子都是三步不出家門的。”
“那哥哥不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嗎?”
木役旭一愣,轉而又笑道:“處著處著就喜歡上了。”
木晚晴不知道自己該再說什麽,看著外麵的夜色濃重,就讓她感到壓抑。
“晴兒,不要顧著自己喜不喜歡,有些事是無法盡善盡美的。”木役旭語重心長地說道。
木晚晴明白,這是木役旭教導自己的,她勉強一笑,點點頭。
木役旭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跟皇上處著,知道嗎?”
所有人都把她往霍寰身上推,包括她自己。
春天來的時候,她受到一份賀禮,是霍宸的,說要賀她生產之喜。
她打開那個錦盒。裏麵正是躺著那個鏤空香囊,她知道香囊裏麵的暗格,便把香囊打開,在裏麵找到一張紙條。
——謝謝,不拖不欠。
隻有寥寥的六個字,木晚晴的眼淚就默默地流了下來。
“小姐,這究竟是什麽意思?”芷凝也認得字,可是看見這六個字,便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拖不欠。”木晚晴喃喃地念著。
霍宸是要謝她救了雨緋,但同時也斷絕了兩人所有的關係。
她哭得止不住聲,最後還是芷凝在一旁勸了好久,她才不再哭下去,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芷凝歎了一聲,她自己什麽事都幫不上木晚晴,也隻能是幹著急。
她替木晚晴掖好被角,就去廚房吩咐廚工煮一點燕窩粥,等到木晚晴醒來能有得吃,她走進廚房,離遠就看見淩嫦和木以柔正在擇菜。
“當真是活該。”芷凝心裏對木以柔厭惡至極,不願再看見木以柔,把事情交代好,就離開了廚房。
木以柔氣看到連芷凝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此時有多麽墮落,為什麽她與木晚晴的待遇差那麽遠,就是因為木晚晴是嫡女?不,是因為霍寰愛著木晚晴,所有木晚晴還是鳳凰。
“娘親,你看木晚晴能吃燕窩粥,我都很久沒吃過了。”木以柔有些不服氣,想起在莊王府裏日子,她什麽都不缺,生活過得多滋潤,隻可惜她現在,連走出相府半步都不行。
“她與你能一樣嗎?”淩嫦淡淡地說道,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