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在朕的身邊,朕便能安心了。”霍寰輕輕擁住木晚晴,允吸著她身上的芳香。
木晚晴全身像是僵住了一般,本能抗拒霍寰的擁抱,但是霍寰卻不讓她逃離,霍寰的聲音有些沙啞:“朕每晚都睡不好,想著你念著你,生怕你又會出事。朕就是一個不孝子,有時候做夢也會夢到父皇,朕的心一直很不安,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朕無法回頭……”
這就像是一場殺戮,木晚晴被人護著,可是卻沒有問過她想要如何,她想要離開這戰場,可是她已經傷痕累累,霍寰為她做得更多,她便是虧欠越多,似乎永遠都無法償還。
霍寰每夜都睡不好,她又何嚐睡得好。
隻是這一切,她都要自己承擔著。
“皇上,別想這些了,不如和臣女吃一頓年夜飯吧。”木晚晴隻好轉移話題,不讓霍寰的心情那麽壓抑。
過了會兒,霍寰才放開木晚晴,雖然那日他醉酒了,記不起來與木晚晴的那親密的接觸,但是他未曾懷疑過,他不是愚笨,在他的心裏底處,他有一種潛意識,隻要是木晚晴對自己好的,他便全部記著,全部相信。
他拿起銀筷子,就給木晚晴夾了菜,說道:“你多吃點。”
木晚晴微微一笑,看得出來,霍寰最開心的事情,便是與她在相處了,木晚晴心思慎密,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提了香寒的婚事:“聽說香寒郡主指了郡馬,都快大婚了。”
霍寰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過了會兒才說道:“是啊,香寒最為年長,是應該出嫁的了。”
“可聽說是那郡馬爺是……”木晚晴看了霍寰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霍寰知道宮裏人多口雜,這種事情總會有人傳的,木晚晴知道了也不足為奇,他沒有胃口,放下筷子,有些無奈地說道:“強振聲雖然是傻子,但是用情專一,不失為一個好夫君。”
木晚晴不禁覺得有些可笑,那強振聲真的明白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嗎。
“皇上,可這也是委屈了香寒郡主了。”木晚晴皺眉說道,“皇上有沒有仔細考慮過呢。”
霍寰知道木晚晴是想替香寒求情,見這房間裏頭隻有小李子和殷緣,有什麽話也不怕說出來,他沉吟了一下,才說:“晴兒,這是強白濤自己提出來要和皇室聯姻的,朕也是沒有辦法,強白濤驕傲自重,看著自己的手裏握著十萬兵馬,就懂得逼迫朕了。”
木晚晴黯然,她知道就算是一國之君也有許多無奈,但這真的是委屈香寒了,就因為政治利益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強白濤雖然是歸順你的爹爹,但是野心不可小覷,其實說來他也隻是怕自己的勢力不保,要是有了皇室作為依靠,那他自己的勢力便也穩固了,朕也思考了很久,覺得這事利大於弊,才把香寒指給他的兒子強振聲。”霍寰歎了一聲,他心中亦是無奈,他剛剛登基,就算想要收複兵權,那也要等一些時日,不能操之過急。
木晚晴聽到外麵呼嘯的風聲,便覺得心裏淩亂得很,難道真的要香寒嫁給強振聲嗎。
“不如……”木晚晴還欲再說,可是霍寰已經有些不耐煩。
“晴兒,這事你不要管,這雖是一場婚事,可是說到底也是和政治掛鉤,朕不想你卷進來。”霍寰輕聲說道,他解釋了一番,已覺得足夠,不需再說下去。
他知道香寒也去找木雁容了,但這事是經過木雁容首肯的,香寒怎會成功。
但是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傀儡皇帝,他不夠木雁容狠,也不夠木啟誌老謀深算,他曾經私心的想,自己不如就做個昏君吧,每日都和晴兒在一起,他不用理政事,讓木雁容垂簾聽政便是,讓木啟誌做決定便是。
木晚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以為這是霍寰的的決定,心裏便是更加覺得蒼涼。
皇室子女的幸福,也逃不過被人擺布的命運。
霍寰最終還是在木晚晴這兒就寢,隻是霍寰心情憂鬱,喝下了許多酒,最後終於醉倒。
木晚晴便讓太監把霍寰抬上床榻,殷緣已經拿著一盆熱水進來,木晚晴感激一笑,便洗了一條毛巾,給霍宸擦臉。
“小姐,皇上今日似乎不開心呢。”殷緣看著霍寰那依然皺著的眉頭,想要把他的眉頭撫平,讓他沒有一絲憂愁。
“是啊。”木晚晴也看得出來,但是她又能如何,霍寰選擇了這一條路,定會是身不由己的,而她也是身不由己,被人一直往懸崖上推,就看著什麽時候摔個米分身碎骨。
“奴婢去拿張棉被來,免得皇上和小姐等會冷著了。”殷緣唯一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殷緣,不用了。”木晚晴急忙喊住殷緣,“你今晚便留在這兒看夜吧,我過去東廂那邊睡一晚就是了。”
“小姐……”殷緣欲言又止,但是她始終明白木晚晴的心在霍宸那兒,倒也釋懷了,更何況,她也是一個女人,霍寰與別的女人親密,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
東廂許久無人居住,屋子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木晚晴就像是喘不過氣一般,但是打開了創,寒風又灌進來,她更加睡不著。
最後她忍無可忍,還是起了身,把衣裳穿上,再披上披風。
開門出去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守夜的宮女團著被子睡著了,她微微一笑,轉而又進屋拿出一張被子給那宮女披上,這才走出了房間。。
這晚宮裏的人都守了歲,此時都已經睡著了,因為新年,守衛的羽林衛更是少。
她慢慢地走著,搓著雙手,哈了一口氣,隻見那煙霧冒出來,她的心情便會變好。
走了一會兒,她正想走回房間,誰知道就聽見一陣腳步聲由小變大,聽著這腳步聲,少說也有五個人。而她的身後也傳來下哢擦的聲音,她轉過頭,便看見一個穿著黑衫的人。
那人的腳下,正是踩到一枝枯枝,看來是從宮牆上麵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