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手記

上官花

98、暗格裏的人

書名:陰陽手記 作者:上官花 字數:5329

這聲音熟悉無比卻不是十一的聲音,而是那個每次出現三炷香幫我的那個人的聲音。

我驚了一下問說:“怎麽是你?!”

他說:“原來是你。”

但是他在說話棺材裏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在一旁看著,警惕地問:“你為什麽在裏麵不出來?”

他說:“我被封住了,你幫我爸棺蓋打開,我胸口有一個符印,你幫我把那個符印擦了,我就能動了。”

符印?

聽見這個詞的時候我心裏莫名驚了下,莫非是我在十一胸口見過的那種,於是我就問說:“你是個人,為什麽符印會對你起作用?”

他說:“不是對我起作用,這個符印封住了我的魂,是一個封魂印,雖然魂在我身體裏,但是我卻像個活死人一樣動彈不得。”

原來是這樣。就如同小叔為了防止我出魂把魂封在我身體裏無法出去是一類的,如果是平時我肯定會選擇不去動,但是他三番五次幫過我,我對他還是存有感激的,所以我上前來將棺蓋推開。棺蓋倒是不沉,我推開之後,隻見他雖然睜著眼睛,卻的確動彈不得,他說:“你把我衣服拉開就能看見了。”

我於是將他胸口的衣服拉開。果真在他的胸口有一個符印,這個符印與我在十一身體上見到的並不同,是畫上去的,看痕跡好像也是血,和小叔在我身上畫的手法一樣。

我於是用手去抹,卻並不能抹掉,我想起小叔說要用水,可是這裏根本沒有水,我於是就吐了一些唾沫上去抹,符印還真就花了,在符印花了之後,他忽然動了動身子,然後說:“謝謝你。”

隻是在我打算直起身子的時候,忽然腦袋就這麽疼了一下,像是有一根極細極細的針穿進了腦袋裏一樣,緊接著伴隨著這陣刺痛感,有一個模糊的畫麵忽然在我腦海裏初選,我似乎聽見有個人在說——我會來找你。

這場景轉瞬即逝,刺痛感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見我異樣,就問我說:“你沒事吧?”

我扶著頭,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和他說:“沒事,就是頭疼了下。”

他就沒說什麽了,然後他就從棺材裏站了起來,我看著他,應該和十一差不多年紀,即便大也不上幾歲,臉的輪廓很精致,讓你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舒服。完全不會覺得他是個壞人,隻是他的眼睛卻是冰冷的,他說:“我知道你。”

他知道我並不奇怪,他幫過我這麽多次,我於是說:“你幫過我這麽多次。知道我很自然。”

他就揚了下嘴角,但是卻並不像是笑意,反而有些更加冰冷的味道,我就問說:“這口棺材是我家井底棺缺掉的那一口嗎?”

他說:“既是,也不是。”

我問:“為什麽?”

他說:“要解釋的話很複雜。不過現在我有比解釋這件事更要緊的時間要去做。”

我不及說話,他就往樓上的梯子上走,然後問我說:“我現在應該是在你家裏對不對,你能掩護我離開嗎,我不想驚動你家裏的人。”

我說:“可以,可是你要去哪裏做什麽?”

他並不願意透露,隻是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完他就爬了上去,我在後麵上來,果真出來之後竟是在我房間衣櫃下麵,我們是從衣櫃裏鑽出來的,這個入口竟然是在衣櫃裏,難怪我沒找到,我完全就沒想過要去衣櫃裏找。

出來之後他小聲和我說:“三天後我會回來找你,你記得不要離開了。”

之後他就輕聲地出去了。我幫他掩護著,一直到了院門外,他和我說:“不要和任何人說起見過我的事,也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你去過地下的暗格,三天後我會告訴你為什麽。還有……”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看了一眼我身後,似乎是看見了什麽東西一樣,然後眼神又回到我身上,他說:“我們似乎驚動什麽東西了,你自己小心。”

說完他就消失在了夜幕裏,我聽見他這話之後,也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院子,卻是什麽都沒看見,我於是打了個冷戰,就把院門輕輕合上,然後再回到房間裏來躺下,剛剛的情景就像是個夢一樣,恍恍惚惚的一點也不真實的感覺。

睡下去之後我夢見自己倒了一個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似乎是一個村鎮,但是從我進入牌坊開始就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鎮子裏就像是一個死村一樣,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河邊的橋邊,我不知不覺地竟站在了橋的另一頭,我就看了看身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是從外麵走回來的,我於是順著橋的另一頭走到了回來。

在我到橋上的時候,我忽地看見橋上坐著一個人,佝僂著身子,也不知道是誰,還是等我走的近了,他才直起身子來,我看見這不是別人竟是我爸,我在夢裏就奇怪地問他說:“爸,你怎麽在這裏坐著?”

誰知道下一刻他就變成了李阿公的樣子,用尖細的聲音和我說:“誰是你爸,誰是你爸……”

接著我就猛地醒過來了,但是我醒來的一瞬間,我聽見夢裏的尖笑的聲音卻並沒有停止。二凡是在耳邊更加清晰了,接著我才看見我床頭有一個頭,就與我的視線平齊,我看到的時候嚇得立刻就坐了起來,然後我才看見我爸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蹲在我的床頭。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而那尖細的笑聲,正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我知道現在在我床頭的不是我爸,而是李阿公,我於是就喊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附在我爸身上。”

我雖然聲音很大,但是心裏卻是虛的,因為現在我手邊根本沒有一點可以驅邪的東西,唯一的一張印紙還在那晚上給了十一,最後也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不過我爸被我這麽一喊,“噌”地就站了起來。他用根本不是他的尖細聲音說:“剛剛那個人是誰,是誰,你又是誰,為什麽你們的氣息一模一樣?”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就問說:“什麽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時候我他站了起來,我感到了強雷的壓抑感,如果他撲上來對我不利的話我很難掙紮,於是我也“噌”地從床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雖然如果真的扭打起來我不一定能製服他,但是這樣壯膽能助長自己的聲勢。

而且很快我就聽見了隔壁房間的動靜,我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似乎是我媽起來了,她在外麵喊我:“木頭。你怎麽了?”

我於是朝我媽喊:“你不要進來,我爸他中邪了,正在我床頭站著。”

我這麽一說,我媽一把就把房門給推開了,我看見她出現在房門口。心裏一沉,想著她自己活鬼人附身,我對付一個還應付不來,要是她也魔怔起來,我可就是掉進鬼窟子裏了這是。

不過我卻看見我媽很快打開了燈,而且我看見我媽手上還拿著什麽東西,不等我看見就隻見她將這東西拍在了我爸的後腦勺上,她的力道也不大,可是我爸被這麽一拍身子忽然一顫,然後就像是失了重心一樣地軟了下去,我媽則扶了他一把,他才沒有倒在地上,見我爸倒下去了,我才從床上跳下來,鞋子也沒顧上穿,過來也扶住我爸,把他放平了我才問我媽:“你剛剛拿著的是什麽東西?”

我媽說:“是你小叔臨走前給我的符紙,她說你爸身上不大對勁,要是出現不好的事,就拿這符紙拍他的後腦勺,他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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