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南薰從小一手中接過布包,放在了桌上。
之前南薰接手的時候,就感覺,這布包裏的東西似乎是一本書,隻不過,她並沒有拆開看,畢竟翻開別人的東西是不合禮數的行為。
雖然,那男子不在跟前,南薰翻看他也不會知道,但是南薰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她斷斷不會作這種讓自己都覺得無恥的事情。
霜兒看了看布包說道:“這裏麵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南薰說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我自然不能翻看,隻是不知道宋老先生在不在府上。”
“在啊,”霜兒轉身跟丫環丟兒說道,“去把老先生請來。”
“是。”
丟兒轉身離去,南薰問道:“姐姐沒有帶他去給皇上瞧病?!”
“沒有,宋老先生跟你一樣,說皇宮裏頭有太醫,讓我不用操心,說他知道的那幾個太醫,醫術不在他之下,他沒必要再去。”霜兒抱怨了一聲,繼續說道,“還說什麽,這是大事兒,不僅自己不去,還不許我去看一下皇上,說什麽怕給夫君帶來禍端,那我隻好呆在家裏了,本來我想去找你,老先生也是不讓,說最近幾日皇城不太安全。”
南薰點點頭,說道:“老先生說得很有道理。”
若真是皇上病了,還很嚴zhòng的話,幾個皇子哪能安分守己啊,肯定一個個背地裏做不少的事兒。
尤其是大將軍,手握重兵,號令三軍,幾個皇子無論是拉攏,監視,或者是鏟除,將軍府自然就成了他們務必關注的重點之一。
雖然大將軍現在領兵在外,可萬一讓別的皇子搶了先機,自己將會失去大將軍這有力的砝碼,任何一個皇子都不會看到這樣的情形。
兩個人正說著,就看到丟兒帶著宋老先生走進了偏廳。
請安問好之後,宋老也在桌邊坐了下來。
南薰隨即遞上布包,說道:“老先生,有人托我把這布包帶給您老,你請收下。”
“哦?!”宋老剛準備結果布包,看了看南薰的臉色,頓時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南薰姑娘,是不是有人給你疏通了淤血!?”
“對啊,”南薰說道,“老先生真是慧眼如……”
“庸才!”宋老一拍桌子,罵道,“簡直是庸才啊,怎麽能疏通淤血呢,如此,我這幾天的功夫兒,豈不是白廢了,十幾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南薰大驚,說道:“我覺得淤血疏通之後,身子好了很多啊。”
“是好了很多,可是治標不治本!”宋老歎了口氣,翻開布包一看,果然如同南薰猜測的那樣,是一本書,隻不過沒有書名,好似是人手寫的一般。
“宋老為何如此說!?”南薰有些不解。
老先生沒有立刻回答南薰,而是看著書念念自語了一句:“果然是他。”
隨後,宋老放下書,對著南薰說道:“適才姑娘給我遞書的時候,老朽看到姑娘手背上有針灸留下的細孔,再看姑娘臉色紅潤,說話氣足,便猜到了是有人給姑娘疏通了淤血,而這針灸的手法,老朽也識得,料想到了是我那徒兒。”
“您老的徒弟!?”南薰驚呼。
霜兒也問道:“沒聽老先生說過,有這麽個徒弟啊。”
“都是些往事了……”
原來,宋老在早年間收了個徒弟,天賦極佳悟性極高,深得老先生的喜歡,於是便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這徒弟也是個人才,學得老先生真傳之後,覺得老先生的醫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自己要想再有所突破,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這人又特別想做出點成就來,讓老先生看看,所以,用宋老的話說,就是走入了魔道,竟然研究起毒物,打算以毒治人。
老先生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兒放著正經的醫術不用,研究這旁門左道,一怒之下將他趕出師門。
他這徒兒倒也有誌氣,被趕出師門之後,依舊不改自己的想法,憑借一身本事,行走江湖,漸漸地也闖出了自己名堂,號稱什麽“毒醫”。
據老先生所言,那徒弟名字叫做藏針,因姓名中有個“針”字,而他本人更喜歡用針下毒,所以被人稱作“毒醫藏針”。
“藏針!?”霜兒說道,“好奇怪的名字啊,不像是中原姓氏。”
宋老點點頭:“他確實不是中原人,是我在遊曆江浙一帶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孤兒。”
“哦!”南薰說道,“人都說,是藥三分毒,老先生自然明白無比,那麽用毒治人,能治好也無妨!”
“話雖如此,但是,毒畢竟害人更厲害一些,況且正統醫術完全能夠治愈的問題,為什麽一定要冒險用毒呢。”
南薰暗道,這師徒倆,各有各的道理,也都是難得的神醫,恐怕一時間他們之間的隔閡還是難以抹去,隻好調轉話題說道:“既然令徒醫術如此了得,那老先生為什麽,還要說他是庸才!?”
“這就要從姑娘的病情說起,”老先生一思量,說道,“恕老朽直言,姑娘心思玲瓏恐怕是常人所不及,而要想根治姑娘的狀況,需找到一個人,那個人必定在姑娘的心中,但是姑娘的玲瓏心思,卻會讓你不自覺地想到很多人,老朽問一句,姑娘淤血吐出之後,是不是想到了好幾個人!?”
南薰大驚,沒想到宋老的醫術如此驚天地泣鬼神,她吐出淤血之後,確實轉念間就想到包括宋老,言少,孫公子,霜兒,皇上,大將軍等許多人和事兒。
南薰隻好苦笑一下說道:“確實如同老先生所言!”
“那便是了,姑娘心思玲瓏,這才一會兒,就會在心中出現許多人,再過一會兒,必然更多,想要從這些人當中找到關係之人,可是難上加難啊。”
“嗯!?”南薰聽了宋老說了許久心中之人這個詞,似乎有些明白宋老的意思了,她猶豫地開口問道:“老先生,說的是,我這,是害了,相思病!?”
宋老先生搖搖頭,說道:“非相思,乃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