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有心事嗎?”芷凝有些擔憂。
木晚晴搖搖頭,心裏已經雜亂不已。
木啟誌對自己如此包容,她定不能倒戈相向的,但是霍宸……
她正想著,就來了一個太監。
那太監眼尖,看到她正在院子裏,見她衣飾得體,想來就是木晚晴,便立馬走了過來:“奴才是朝華殿的,您就是木夫人吧?皇上請你過去。”
木晚晴心裏一驚,早上才出了太後那事,皇上不會這麽快就知道吧?
雖然如此,她還是跟著太監走去朝華殿,途中她想過無數種可能,但也隻好作罷,皇上傳召她,她哪能猜到什麽,在朝華殿外邊,項公公已經等待許久:“夫人,皇上和皇後娘娘正在裏麵呢,夫人請進吧。”
她更加心驚,既然皇後也在,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了。她慢慢走了進去,厚厚的棉鞋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中,那錚亮的地板似乎都能照她的模樣來,她低著頭,盈盈拜倒:“晴兒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可是齊文帝卻不叫她起身,她隻聽到齊文帝冰冷地說道:“最近太後身子怎麽樣了?”
她卻不知怎麽回答,每日都有人將太後的病情傳遞給齊文帝的,而現在齊文帝卻召見她,她的喉嚨似乎有一根魚骨卡著:“回皇上的話,太後身子尚好。”
“抬起頭來。”木雁容淩厲的聲音傳來。
木晚晴隻得抬起頭,看見齊文帝端坐在龍椅上,雙眸似乎有精光閃過,而木雁容坐在旁邊,隨手便拿過案上的青花茶杯向她砸了過來!
熱火潑灑在她的身上,她隻感到羞惱難當,那茶杯也撞到了她的額角,一陣疼痛頓時傳來,看著那青花茶杯在地上綻開了無數的碎片,她動也不敢動,心裏已經響起了危險的信號。
“今日太後吐血,這叫身子尚好?!”木以柔哼了一聲,“你不如實稟告,還想欺瞞皇上?!”
木晚晴連忙俯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是晴兒的疏忽,請皇上降罪!”
“究竟是怎麽回事?太後怎麽會吐血了?”齊文帝雖對木雁容的舉動有些不滿,但想到木雁容是緊張過度,便也不責怪。
“是煎藥的宮女不小心,才會讓湯藥失去功效。”木晚晴不露痕跡地看了木雁容一眼,那嫵媚的顏容底下,是一顆狠毒的心,“太後現在已無大礙,因為怕皇上擔憂,太後才不讓晴兒告知皇上。”
齊文帝的臉色緩了緩,剛聽見木雁容說太後吐血了,他心中也擔憂,既然太後沒有大礙,那他的心頭大石也可以暫時放下了。
不過木雁容卻不輕易放過她:“晴兒,這究竟是不小心,還是存心?”
木晚晴背脊上如被芒刺刺滿,嘴唇動了動:“皇後娘娘請明鑒,這確實是不小心。”
“一個不小心,就讓太後吐血,那宮女也留不得了,給本宮傳令下去,打發她去暴室,皇上認為如何?”
齊文帝不想管這些雜碎事,就點了點頭,讓木雁容決定。
但是木晚晴卻全身一顫,抬頭看了看木雁容,而她不能開口求情,沒想到春喜的下場還是劫數難逃,她心裏一陣惋惜。
“皇上,剛剛太醫長就跟臣妾說,晴兒的藥方全是毒物,他擔心太後的身子,便向臣妾詳細說明。”木雁容的目光犀利,一直盯著木晚晴。
“毒物?”齊文帝震驚地看著木晚晴。
木晚晴隻覺得唇焦口燥,低聲說:“皇上,晴兒的藥方是有根有據的,更何況太後現在身子都好了不少。”
“如果有根有據,那太後也不會輕易吐血了。”齊文帝有些惱怒,看來是過於相信木晚晴,才讓太後的金體受損。
木晚晴喉嚨有些哽咽,隻怪自己實在太大意了,這裏是皇宮,稍微做錯一點兒,都會落得殺頭的罪名。
“皇上,這得懲戒一下晴兒,讓晴兒以後長長心,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也讓她知道,自己是處在什麽樣的地位。”
齊文帝點點頭,這事關太後的安康,一定得慎重些。
可在這時,項公公進來傳話:“皇上,晏王在外求見。”
齊文帝皺眉:“寰兒來這兒幹什麽?”
“奴才看晏王很著急的樣子,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項公公說道。
齊文帝揮了揮手,示意讓霍寰進來。
霍寰這才大步走進來,看見木晚晴一副狼狽的樣子跪在地上,就知道母後肯定是在趁機為難她了,他立刻跪了下來,說道:“是否晴兒做錯了什麽事?讓父皇如此惱怒。”
木雁容想不到霍寰會在此時求見,這個傻孩子肯定會為木晚晴求情,那便壞了她的計劃。
“晴兒沒有好好照顧太後,讓你父皇生氣了呢。”木雁容說著,卻是向霍寰打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多事。
齊文帝看了木晚晴一眼,見她的衣衫被茶水打濕,她以前哪裏受過這種屈辱,想來是嬌生慣養了,才不把太後的身子放在心上,便說:“下去領十個板子,以後就什麽都上心了。”
木晚晴不敢說話,受了十個板子也好,給自己提個醒,讓自己以後都不再犯錯。但是霍寰卻不顧木雁容的警告,出言求情:“父皇,晴兒哪得住,請父皇開恩。”
“不過是十個板子罷了,那些奴婢做錯事,還得打五十大板呢。”木雁容心裏歎了一聲,不得不佩服木晚晴的好手段,把寰兒迷得混混沌沌了。
“那就由兒臣來替晴兒受了這十個板子吧!”霍寰堅定地說道。
木晚晴震驚地看了霍寰一眼。
“寰兒!”木雁容看著木晚晴的眼裏已經多了幾分怨恨。
“晏王不必擔心,是晴兒粗心大意,應當受罰,晏王自小和晴兒一起長大,不必心疼晴兒的。”木晚晴看到齊文帝那帶著疑惑的眸子,心裏害怕極了齊文帝會誤會了,霍寰這樣維護她,肯定會找招人誤會的,到時候水洗都不清了。
霍宸已經誤會他們了,她不想連齊文帝都認為他們不清不白。
她也是一個女人,女人都是有羞恥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