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幸福（十五）：菜頭的求婚～
“別跟我說你可以不要兒女後代之類的話。那樣不用等百曉從曆史中消失，你爹媽肯定會先一步幹掉這個小丫頭，或者，你願意跟別的女人先生養那麽一兩個私生子再說。
“……！”菜頭臉黑了，他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終於在路路同情的目光和小客看戲的眼神中直接暴走掀桌子，“我杭離掣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麽？”
關於他的反問句，二人很聰明的選擇直接跳過，路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冷冷的開口，“最重要的，你是否真的忘記了遠方姐？如果你還愛著遠方姐卻又要娶這個小丫頭的話，即使她隻是個佛克斯人，也不應該接受這樣的不公平待遇。”
“……！”菜頭愕然的望著對麵兩個心有戚戚焉的死黨，表情有些糾結的側頭望著我，我從石化中醒神，莫名的眨巴眨巴眼睛，他眼角抽了抽，問，“你沒告訴他們真相？”
疑惑了歪了歪腦袋，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聳肩攤手，直指喉嚨：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還說個毛啊白癡～！
他眼角一抽，臉上紅果果的寫著“唾棄”兩個字，當然，對象肯定是他自己，路路疑惑的望望菜頭，又看看我，“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什麽真相？？”
啊……，想起來了，現在不是研究真相的時候，差點就讓菜頭給蒙混了過去，我突然蹦起來，小爪子狠狠砸在某菜的肩膀上，惱恨的一瞪眼，然後直接跳下地，蹦躂著撲進遊戲倉裏，艙蓋臨合上前，我還不忘示威似的握著爪子揮了揮。
娘的，竟然敢自作主張，主母什麽的，誰說要當了？
金光一閃，我出現在之前下線的偏僻角落，遊戲裏此刻還是一片風卷雲湧，不但沒有消弭的跡象，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抱臂靠在牆上等著，一分鍾不到，菜頭終於出現在麵前。
我二話不說直接跳起來繃著手指戳著他，“什麽叫‘敢動杭家未來的主母’？我有說過要嫁給你麽？玩笑不帶這麽開的啊混蛋～！”
“我沒有開玩笑。”他慢慢蹲下身子，雙手壓著我肩頭，迫使我不得不冷靜下來，隻是他那雙深邃眸中的認真讓我害怕，“我是認真的。”
“認真個毛，這種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有什麽好認真的。”我眼神稍稍的飄移了幾公分，暫時不太敢正視他的目光，但肩膀上驀然收縮的力度也足夠顯示他此刻激動的情緒。
“什麽叫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誰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遠方，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以前你說二十一世紀有你的父母家人，所以你絕對不會留下，可是現在呢？你的父母親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是麽？而且你也沒有辦法回去，不是麽？畢竟這次並不是百裏墨把你弄來的……。”
“……！”我微微低頭，的確，這次是壽終正寢以後的穿越，在我靈魂脫離的那一刻。肉體便已經死亡，現在估計早就已經化成灰了吧，即使是百裏墨，恐怕也是無能無力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肯留下？……為我留下？”
我一震，愕然抬頭，很難想象向來總是為我考慮的菜頭會對我說出這麽強勢的話來。
“為我留下來，遠方，讓我照顧你。”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承諾著我，那經年沉澱下來的情感此刻早已經濃鬱得足夠將我迷醉，我張了張嘴，幾乎就要答應，卻理智的收聲。
深吸一口氣，我同樣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訴說著現實的問題，“我現在是佛克斯人，不但身體是個小ＬＯＬＩ，甚至連話都不會說，小客說的對，我們現在是不同物種，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在一起麽？”
“這些你不需要擔心。”他堅定的反駁，手上力度再度增加幾分，“你隻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嫁給我就行了，其他的問題交給我，我會擺平的。”
這不是擺平不擺平的問題好不好！我有些無語加無奈，“菜頭，我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未成年，但我的靈魂已經一百多歲了。我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五個孩子的祖母，九個孩子的曾祖母，玄孫目前雖然隻有兩個，但我的年齡和輩分真的很大很大。”
“……！”菜頭微微僵了僵，有些黑線的抽抽嘴角，良久才鬱悶的憋出一句話，“這個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你，年齡種族什麽的都是浮雲。”
“……！”於是，你連浮雲這麽有見地的形容詞都學會了麽，“可是我在乎，因為你和*宵他們曾經是我年輕時的朋友，而且與記憶中的差別不大，所以，我能以平等的態度對待你們，甚至似乎連自己都回到那個時代，變得年輕起來，但是說實話，除了你們以外的其他人在我眼中，真的都是些孫子重孫。我真的很難想像以後要叫兩個比自己孫子大不了多少的人為爹**狀況。”
“……！”菜頭頭頂的低氣壓厚重得幾乎已經具現化，於是，從相識到現在，他終於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事情——他竟然抱著我哀號假哭起來，“怎麽這樣啊遠方，我喜歡了你那麽多年，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又不是對我完全沒感覺，怎麽可以為了那麽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我？？”
“。。。。。。。。。。。。。！！”所以說，其實你比我更有童心啊！
“遠方，那些客觀原因我們暫時都別去管它。我隻問你，如果可以，你願不願意和我共度一生？”
“……！”這個問題貌似好像沒什麽值得猶豫的吧，畢竟一個被我記了八十年的男人，說完全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無非是怕自己會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消失，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樣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雖然現在人的壽命延長了很多，但死於非命的人更多，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珍惜現在，畢竟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突然變成世界末日，對不對？”
“……！”世界末日什麽的，其實也都是浮雲，人生無常倒是正理。
“遠方，我們早已經過了年少輕狂、你追我逐的別扭年紀，最終企盼的不過隻是份平淡安寧的幸福生活而已，我喜歡你，喜歡到等你等了十餘年，你也並不是完全不喜歡我，那我們一起生活，溫馨度日，有什麽不好？還是你真的忍心看我孤獨終老，自己也孑然一身？……壽命什麽的，誰都不能肯定，也許你的確有可能隨時都跟來的時候那樣消失，但又有誰能肯定你不會長命百歲，陪我到老的？”
“那我的身體怎麽辦？這個樣子就算嫁給你也隻能裹著棉被純聊天吧！”
“……！”他驀然一哽，似乎對於我思維的跳躍性很難適應，待到想清楚我問的話時，他那蜜色的肌膚下竟然漫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我忍不住無語的翻個白眼，好吧，跟已經過完一輩子並且兒孫滿堂的我相比，他的確純情得可愛。
“這個問題……咳，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他很認真的保證著，兩隻深邃的眸閃得堪比幹淨的夜空。甚至連整張臉都亮了起來，認識這麽久，我好像從來沒見他像此刻這般高興過吧？
然而，就在這份莫名平靜柔和的氣氛中，一個突兀的聲音卻突然響起，那低沉清冷的嗓音、平和寂寞的語調，都帶著淡淡的熟悉，仿佛是沉澱了很久的清茶，沒有了劇烈的味道，卻令人懷念得無法自拔，他沉聲道——
“我有辦法。”
我和菜頭同時一愣，齊齊轉頭往聲源處望去，那空蕩蕩的角落空間突然出現一陣詭異的扭曲，一個頎長的身影就那樣莫名的出現在我們麵前。
烏黑的長發披散於身後輕輕飄動著，墨色長袍包裹著健碩的身軀，寬肩窄臀很好的凸顯著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暗紅色的花紋沿著袍邊袖口纏繞宛轉，帶著血色的誘惑，光滑潔淨的肌膚構成一張如神祗般俊美的容顏，黝黑的瞳孔混著深邃與清澈兩種矛盾的神彩，卻終是掩不住最深處的死寂和孤獨，仿佛是帶著來自地獄的冷漠與莊嚴一般。
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離世的那一天，他一直靜靜站在我床前，凝望著，等待著，不曾說過一句話，卻比那些哭得快要斷氣的人更能讓我感覺到悲慟與絕望。
隻是此刻的他找不到當年的肆意與張揚，一如那個被我從血染之地的封印中救出來的魔王一般，孤獨自持，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對於我來說隻是個把月的分離，對於他來說卻已經是三千年的等待。
再一次，我通過他的眼睛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即使外在形態已經改變，他仍然能夠在第一時間認出我，這份羈絆即使是我自己，都無法抗拒，也沒有資格的抗拒。
百裏墨，終於又見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