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月,謝安造訪琅琊,王彪之先帶著他坐了一圈從琅琊直通豫州的軌道車,然後再帶著他參觀了蒸汽式耕田機和蒸汽式收割機,謝安和王彪之在田埂上觀看耕田機工作,謝安震驚的感歎道:“這個蒸汽車太強了,一天看起來能耕三百畝吧”,
王彪之:“現在速度還不是最快,極限一天能耕八百畝,耕完連土塊都不需要打,直接就可以挖坑栽種”,
謝安:“水田怎麽樣?”,
王彪之:“水田要慢很多,每天也就四百畝”,
謝安:“好東西啊!這機器一天要燒多少柴火?”,
王彪之:“鬆木幹柴八百斤左右,水兩百擔”,
謝安:“可以用黑石炭嗎?”,
王彪之:“當然可以,用黑石炭效果更好,但是黑石炭有毒啊,燒出來的煙有毒,燒完的灰也有毒,燒完的灰燼倒在地上連草都不長,一陣雨下了,灰燼裏的毒滲入地下還會汙染地下水,而且雨水還可以把飄散到空中的毒素淋到地麵上,這種斷子絕孫東西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的好”,
謝安:“這毒化不了嗎?”,
王彪之:“要時間,至少三十年”,
謝安:“黑地油也是這樣?”,
王彪之:“沒錯,但是黑地油現在有點問題,黑地油在林家莊已經廣泛使用了,一輛四輪車,載著四千斤的貨物都能跑上山,一架飛機,昨年你應該看見了,就是從你們陳郡上空飛過去的那兩架,載著近百名賀客從林家莊直飛遼東,成品油差不多是跟水一樣的顏色,他怎麽搞出來的還是一個迷,我們已經研究了大半年,暫時還沒有結果,那個機器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樣,光看外形沒法仿造,那東西反正都有毒,晚一些就晚一些吧!他這個政治製度你看明白沒有?”,
謝安:“議政製加選舉製,議政製不新鮮,這個選舉製有問題,林家莊是全民選舉,這個東西林家莊是首創,這樣選一個議員出來沒多大問題,後續的變化才是關鍵,林家莊十二個議員隻管林家莊一個片區,林家莊的主政好像也是隻管林家莊,外麵的政務過來是兼職,我猜他將來要把全天下全部搞成林家莊這種模式,郡縣兩級很有可能會裁撤,州一級也會合並一些,一個州可能會管轄一百個左右的片區,但是現在這個天下格局也有問題呀,他占據了整個燕北和大草原,從雁門關那裏到秦嶺就隻是一條補給線,關中地區他都沒打算運營,然後江北又有一大塊地,江南林家莊這一塊又有三個郡,西南十三州倒是沒有問題,可是他現在的領地就有四大塊,將來怎麽管理呢?”,
王彪之:“我今年給他加個速,讓他一步到位,反正看起來他也沒打算打仗了”,
謝安:“他真的沒打算繼續打了?”,
王彪之:“北方的大軍都已經在統計誌願了,有一半的人都想回江南,最多六月份,林青山就該有所行動了”,
謝安:“苻堅那邊怎麽辦?他現在正在沿著黃河修建長城,看起來他也準備放棄淮南的土地了,而且他那邊的飛機和孔明燈也有成果了”,
王彪之:“他的長城擋不住飛機,他的飛機也沒有足夠的油來跟我們打一場消耗戰,畢竟隻有那麽大一塊地,你現在也應該意識到了燃油和柴火的重要,而且河北還缺水,我們現在有了軌道車和蒸汽船,後勤壓力很小很小,他想贏是不可能的,連我們都贏不了,更別說林青山”,
謝安:“現在北境還沒有徹底穩定,秦國和魏國還有三十萬大軍,燕國還有兩萬騎兵北逃,遼東以東還有高麗,烏桓等胡族,草原上的柔然和匈奴也還有很大的勢力,他真的要把部分大軍撤回江南嗎?”,
王彪之:“林青山做事有分寸的,你要相信他呀”,
謝安:“這已經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了,他現在分布在整個北境的兵力才七萬,四麵皆敵,內部還不穩定,沒有民眾基礎,三十萬戰俘絕大部分都是胡人,連語言都不通,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撤軍?我感覺他就沒把胡人當人”,
王彪之微微一笑:“你說得他好像把我們當人看一樣!我們在江南也有十萬大軍了,武器和戰鬥力還可以,但是他林家莊隻有不到兩千守軍,你看這個意思如何?”,
謝安:“嗬嗬,這麽說來將來黑石炭和黑石油不會大規模推廣,柴火會很值錢?”,
王彪之:“嗯,是這個意思,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戰略方向也要轉向西南的蠻荒之地了,南方氣候溫熱,四季如夏,雨水充沛,水稻一年可種三季,原本雨林地區多毒障,不是一個好住處,但是用來栽種木材卻是極好的,南寧再往西南走,在那裏栽樹,樹木生長速度可達江北的兩倍,長城以外的三倍”,
謝安:“如果別人要推廣黑石炭的使用怎麽辦,比如苻堅”,
王彪之:“如果他不知趣,那就隻能給秦國換一個主人了,這是底線”,
謝安:“林青山呢?”,
王彪之:“除非我們能看到晉升化神期的希望,否則他也要死,現在事情也清楚了,他現在有了很多黑石炭,但是軌道車和蒸汽式耕田機仍然在用柴火作為動力,黑石炭隻用在了必要的遠航上,這一點沒辦法,柴火的火力不能支撐遠航,我們將來也會這麽幹,黑地油他也在用,黑地油精煉出來的成品比傳統燃油要好太多,但是傳統的燃油他也在改進,黑地油精煉出的成品也隻是用在了關鍵部位,比如四輪車和大飛機,那個大飛機用傳統燃油絕對無法從林家莊飛到遼東,他那個四輪車,用普通燃油消耗太大了。這就是將來的大方向,他肯定也知道,黑石炭和黑地油無可替代,但是汙染太大,隻能用在關鍵點上,主要還是要用柴火和傳統燃油”,
謝安:“我陳郡田地多,但是森林麵積不夠,看來將來我們要長期貿易了”,
王彪之:“就算你不說,我也要給你說這個事,江南沿海的海岸線林青山他一個人就占了五分之四還多,從我琅琊想出海隻有四個辦法,第一是走長江,但是大船走長江不安全,建康那邊暫時不指望了,還有兩個出海口,一個在你陳郡,一個在福州,將來我們會修一條軌道到陳郡和福州,你那兒是出海口,所以這條軌道是必定要修的,貿易也簡單,燃油換柴火,你陳郡那點地方也用不了多少柴火,林青山在北境修那麽多軌道主要是為了挖礦和運輸物資,他現在有六艘大船在西南十三州和北境來回跑,把西南十三州和林家莊的糧食和木材運到北境,把北境的各種礦運到西南十三州和林家莊”,
謝安:“軌道什麽時候開始修?”,
王彪之:“現在缺鐵,最遲明年這個時候,修通從琅琊到陳郡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