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
短發男生被我們製住,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憤怒,他力氣不小,雙手齊齊扭動想要掙脫開我們。
而身後的一群東精大學男生也蠢蠢欲動,甚至有的掏出了背包裏的木製長劍。
原本唇槍舌劍的爭論,即將演變成一場不可收拾的戰鬥。
無論敵我雙方的身份怎樣,素養怎樣,矛盾衝突升級到最後,總歸要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來解決,這就是強者為尊的不變真理。
“仗著人多欺負人少麽,我看你們是選錯了地方,媽的,幹!”
胡嵐性格最爆,打起架來最喜歡胡來,他舉起不遠處一個鋼製垃圾桶就要砸過去。
我們就是這種脾氣,有忍耐,但是忍不了這群狗賊的得寸進尺。
“住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即將開火的瞬間,一道厲喝聲橫空傳來,打破了緊張的局麵。
短暫的停滯,我們紛紛轉頭,隻見從電梯方向呼啦啦走過來一大群人,為首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的高大上中年男人。
“各位都是遠道而來參加運動會的,本著奧林匹克的體育精神,還沒開始比賽,就動起了手,貌似對各自學校的聲譽都不太好吧!”
他聲音莊重而有魄力,說話的時候,身後的十幾個黑衣男人,已經自動的把我們兩夥人拉開,分割成兩邊。
“我是海大的校友陳茂安,這次運動會的主要讚助人,房間不夠住,有我們的責任,各位賣我一個麵子,化幹戈為玉帛就此作罷,我們已經騰出了兩個房間,可以提供給東精大學的朋友們,各位早些去房間裏休息,養精蓄銳備戰明天開始的比賽吧!”
男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海大的校友,這次運動會的讚助商,不論每個身份都夠讓人肅然起敬的。
“算了?這個混蛋踢了我們教練,讓我們踢他們教練一腳,這事才算完!”胡嵐不服不忿的說道。
學生打老師,以下犯上,更不用說被這些素未謀麵,帶著曆史遺留積怨的小日本踢了。
“陳桑,久仰大名,貴公司生產的醫療儀器,在我們大日本帝國也被廣泛應用,您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我們可以就此罷手,但是請您看看,這些學生以至於老師,素質有多麽的惡劣,品行有多麽的低劣,我很懷疑他們過去受的是什麽教育,在這裏大呼小叫,簡直降低了這次運動會的檔次!”
佐佐木冷冷撇了我們一眼,轉頭又對陳茂安做足禮數,言語間不無貶低我們的意思。
這時,圍觀的人群已經很多,議論聲不小。
“這幫人是遼大的?怎麽感覺是一群野蠻人,素質好低啊,他們因為什麽跟東精大學的人動起手來了?”
“好像是因為住宿的問題,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們的名聲算是闖下了,本來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學校,能來參加運動會已經是走了大運,沒想到還這麽不爭氣,丟人現眼。”
“劣質學校出劣質學生沒什麽好稀奇的,隻不過,他們居然被島國人打了,還是隊裏的主教練,顏麵掃地。”
“雖然,我對東精大學的人也很不屑,但他們的素質與實力確實比對方高出不止一籌啊!”
全國來講,我們北方人性情粗獷,給人的印象本身就很野蠻。
而這次事情,更是把我們這種形象推到了風口浪尖,教練被打,無數人的冷嘲熱諷,讓我們臉上無光,我們是來為學校爭榮耀的,不是來抹黑的。
陳茂安眉頭皺皺,目光落在大胡子教練身上,詢問道:“這位主教朋友,你不要緊吧,要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賓館裏有專門為運動員提供的醫療小隊,裏麵的醫護人員是省內的權威,無論大病小情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治療!”
大胡子教練咬著牙,臉上帶著憤怒與屈辱色彩,可是看了看場中的氛圍,他還是忍辱負重的搖搖頭,說:“不用去醫院,算我們倒黴,碰上了這夥人,既然事情解決了,那就走吧。”
“教練!”
“教練,這事就這麽算了嗎?”
隊友們都露出了不甘的神情,就連我和蘇子辰也一直攥著拳頭,心情無法平靜下來。
“住嘴,走!”大胡子教練果斷一揮手,帶著我們走。
陳茂安點了點頭,立刻讓開一個位置,周圍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
可我們剛走沒兩步,佐佐木忽然伸手擋住了大胡子教練的去路。
“你的事情可以算了,但你們對我學生不敬,這事我還沒有說算了!”
佐佐木陰沉著臉,嘴角帶著陰冷的詭笑,一句話,將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推向了風口浪尖。
“你打了我們教練,我們沒說什麽,我們隻是碰了一下這小子,還沒完沒了是吧,你以為他的胳膊鑲金邊了?動一下都不行!”胡嵐實在忍不了,作勢就要衝過去跟對方理論。
我和蘇子辰牢牢的拉住他,不想讓事情鬧大。
“嗬嗬,蠻夷之邦,出蠻夷之人,在下領教了!”
佐佐木極其傲慢的一笑,隨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指著我和蘇子辰說道:“我的學生動手,是你們出言不遜在先,一個教練尚且素質低劣,如何帶好手下的學生,我們替你們教訓一下,是希望他能認清自己的過失與不足,合情合理,我們帝國一向崇尚武士道精神,如果有怨言,可以正大光明的一對一解決,我絕對不會袒護任何人,遼大主教,你願意和我的學生采取最公平的方式,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嗎?”
佐佐木把身子側開,讓短發男生與大胡子教練正麵相對,意識很明顯,讓他倆用實力決一高下。
可這場仗怎麽打?
一個老師跟一個學生一對一,身份上就存在著明顯的差距,就算能打贏,也會被別人說三道四,而一旦打輸,就會徹底淪為笑柄,連比賽的意義都沒有了。
而且,我剛才與那個短發男生有過短暫的接觸,對方絕對不是一般的學生,好像經過特殊的訓練,身體素質和力量異於常人。
剛才那一腳在所有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轟然踢在教練身上,速度,力量和架勢全都不容小覷,從教練捂著肚子,還隱隱作疼的狀態,就能分析出那一腳的力量有多大。
這個要求,分明是對方故意難為我們,讓我們下不來台。
大胡子教練微眯著眼睛,怒視著佐佐木,他今天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我知道他的忍讓,完全是在為我們著想。
這時,蘇子辰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遞了個手勢,小聲說道:“揍他丫的,忍不了!”
我點點頭,不等大胡子教練開口,挺身走上前去,說道:“抗日戰爭結束後,我們國家就很少用武力的方式解決問題了,因為,我們不打手下敗將,那樣顯得我們仗勢欺人,沒有風度。”
東精大學的人不是願意用身份壓製別人嗎,那我就一語道破他們是怎樣卑微的身份。
話音剛落,佐佐木和身後的學生臉色驟然一凝。
“你們的學生,目無紀律,在老師麵前出手傷人,其一,說明你佐佐木教導無方,學生根本沒有把你看在眼裏,其二,說明你們隊伍無組織無紀律,看似招搖過市,實則是一碰就碎的紙老虎,外強中幹,連最基本的住宿問題都適應不了,水土不服嗎?我看是身嬌體賤,沒有受過良好的訓練,其三,我們老師被打,卻沒有讓我們還手打過來,不是我們怕了你,而是我們大中國是禮儀之邦,不做仗勢欺人的行徑,不然,你以為周圍這麽多國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們,卻遲遲沒有動手,因為……我們不屑!”
話到最後,我伸出手指,當著所有人的麵,輕輕的搖動,動作上的不屑,心裏的不屑,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