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老者將羅衝引入一處房前,回頭笑道:“小兄弟,你今晚就在這裏歇息吧,等會兒我給你拿些床鋪被褥過來。”
“多謝老伯!”羅衝道,看得出,這佝僂老者為人很熱情,“還不知老伯怎麽稱呼?”
“嗬嗬,老夫姓薑,叫薑崇瑞。”佝僂老者笑道。
將羅衝帶入房間,薑崇瑞便去拿被褥了。
“這房間雖然裝飾簡單,不過倒也整潔。”能找到這樣一處地方借宿,羅衝已經很滿足了。
把衣服包裹放好,羅衝拿出鐵鷹公會的徽章,發起了愣。
經過今天的事情,羅衝發現這鐵鷹公會完全是一個隻講實力,沒有一絲情感的冷血公會。
羅衝不喜歡這種冷冰冰的人際關係,但是同時他又沒有辦法,如今他要躲避藥師公會的勢力,鐵鷹公會是最好的選擇。
“要想在這種地方立足,一定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不等藥師公會出手,我便會被鐵鷹公會綁了送出去,落入金家父子之手!或者,從提升實力的角度來說,這種公會,對我是最適合的……”
正琢磨著,薑崇瑞抱了一床被褥走了進來,他正要對羅衝說話,忽然目光落在了羅衝手中的公會徽章上,當時臉色不由一變,眼中殺機陡現!但隨即,便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薑老伯,我來吧!”見薑崇瑞抱了被褥進來,羅衝急忙收起徽章,起身接過了被褥。
“嗬嗬,這裏夜間有些冷,也不知你能不能適應。”薑崇瑞笑著幫羅衝鋪好了被褥。
羅衝又跟薑崇瑞客套了幾句,後者這才笑眯眯的離開了房間,而就在他踏出房間的一霎那,他那雙模糊的老眼中陡然迸射出一道精光!
……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羅衝經過一天的折騰,也確實累了,功夫不大便沉沉睡去。
房間外麵,縷縷輕風掠過,輕輕搖晃著樹枝,在月光照射下,樹枝的投影如鬼手般在院落內張牙舞爪。
倏~
一道人影如狸貓般陡然閃過,落在了羅衝房間的外麵。
月光照到這人的臉上,他赫然竟是那名佝僂老者——薑崇瑞!
薑崇瑞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小球,啪的一聲將小球捏碎,一陣白色煙霧登時升騰而起,然後輕輕搖曳著,順著門縫鑽入了房間……
薑崇瑞等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插入門縫,撥弄著門栓。
咯噔咯噔……啪嗒!
門栓被輕易撥開,薑崇瑞推開房門,身形一閃,進了房間。
側耳傾聽了一陣,發現並沒有任何異響,薑崇瑞這才小心的來到羅衝的床前,手中的短刀緩緩舉起……
此時,薑崇瑞的雙目中充滿了仇恨和濃烈的殺意!
“唰!”
短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刺向床上的羅衝!
嘭~!
一隻覆蓋了層層淡金色骨鎧的手陡然伸出,穩穩抓住了刀鋒。
“啊!”薑崇瑞大吃一驚,連忙要抽回短刀,哪知羅衝的手如同鋼鉗,一旦抓住短刀,豈能讓他再奪回去?
“老家夥,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羅衝怒喝一聲,抬起一腳,便將薑崇瑞踹了出去,後者在地上滾了幾滾,最後撞在門框上,這才停了下來。
薑崇瑞忍著疼痛,恨聲道:“無冤無仇?哼哼,隻要你是鐵鷹公會的人,就與我有仇!”
羅衝一怔,原來這薑崇瑞與鐵鷹公會有仇。
從床上起來,羅衝走到薑崇瑞近前,冷聲道:“我今天剛剛加入鐵鷹公會,你和鐵鷹公會的恩怨,根本與我無關,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痛下殺手,我豈能饒你!”
“廢話少說!”薑崇瑞瞪了羅衝一眼,“要殺要剮,隨便!”
“雖然我不會殺你,但也不能輕易饒了你,今天,我就廢你一臂,以作懲戒!”說罷,羅衝右爪閃電般探出,啪的一聲搭在了薑崇瑞的肩頭,就要施展絞骨手,拆掉他的關節。
絞骨手,可以卸關節,也可以拆關節,前者卸掉之後,還可以按上,但後者拆掉之後,關節就會被破壞,無法複原。
正當羅衝要發力之際,忽然一個清厲的聲音響起:
“住手,不許傷害我爹!”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女子踉踉蹌蹌的闖了過來。
“這女子,似乎身體不太好。”羅衝見女子腳步輕浮無力,心中便有了猜測。
“瑾兒,別過來!”薑崇瑞大急,“他是鐵鷹公會的敗類!”
長衫女子聞言,不由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仍舊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
“爹!”長衫女子撲到薑崇瑞身前,把他擋在了身後,用一雙憤怒的眼神瞪著羅衝。
盡管她和父親處於劣勢,但卻沒有一絲膽怯之意。
“該死,我怎麽感覺自己成了個惡霸?”羅衝不由皺起了眉頭。
其實也難怪羅衝這樣想,如果在旁觀者看來,一邊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另一邊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女子,和她身體孱弱的老父親,確實有橫行霸道之嫌。
一時之間,羅衝也為難起來。
“唉~!”羅衝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一對父女:“我又沒招你們,你們這是何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們!”
“哼,少假惺惺了,你們鐵鷹公會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們這些弱者,在你們眼中,根本連螻蟻都不如!”長衫女子冷哼道,“今天既然落入你手,我們也無話可說,隻不過……我父親已經年邁,希望你能放過他,我的命,你盡管拿去!”
“瑾兒,不許胡說!”薑崇瑞著急的叫道。
“鐵鷹公會跟你們到底有什麽仇?”羅衝見兩人如此憎惡鐵鷹公會的人,不由好奇的問道。
長衫女子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
“我的姐姐……就是被鐵鷹公會的人殺死!而且,那人還搶走了我薑家的祖傳之寶!”
“到底怎麽回事,你從頭跟我說!”羅衝的眼中漸漸凝了一層寒冰。
長衫女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副決然之色,緩緩道來:
“半年前的一天,一名斷掉手臂的男子敲開了我家的門,他自稱是鐵鷹公會的人,在執行任務中受了重傷,一路逃到了我們家,希望我們能救他。當時我和爹爹都有些猶豫,怕惹禍上身,但姐姐見那人渾身是血,於心不忍,便將他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