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安這裏暫時收了手,而張翰這裏則迎來了第一次戰役,這批斬ma刀即將顯露鋒芒,謝玄十分支持張翰他們的行動,增調了一萬大軍前來助陣,現在晉軍是進攻的一方,進攻的目標是敵軍的一個營寨,幾米高的木板寨牆不可能擋住大軍的衝擊,所以秦軍每次都會在寨牆大麵積受損的情況下派出部隊來打退晉軍的進攻,雖然晉軍是進攻方,但是投石器對固定目標殺傷力巨大,作為防守方的秦軍實際上也沒有優勢,晉軍的目的也不是攻陷這個對己方毫無戰略意義的營寨,而是殲滅營寨裏的敵軍或者迫使敵軍撤出這個據點,反正換戰損又不虧,這種進攻已經持續了數十次,秦軍一方的傷亡略大於晉軍,晉軍的投石器是主要殺傷力來源,這一次,前半場跟以往一樣,沒什麽出彩的地方,後半段,敵軍衝營寨和兩翼蜂擁而出,早已準備好的五千晉軍也立即衝上前去,這其中就包括張翰帶來的五百精兵,接戰的前二十分鍾,張翰的部隊隻是以一個普通的步兵陣營向前緩慢推進,當戰局進入膠著狀態之後,張翰一聲令下,他的這個步兵方陣立即爆發出驚人的衝擊力,上百名重甲兵排成三行大步向前,直逼敵軍已經崩潰的營寨缺口,剩下的士兵簇擁在兩翼保證他們兩翼的安全,這個長度超過一百米的戰線如同收割機一般向前大步推進,所過之處,竟無人能擋,秦軍統帥很快發現了這一現象,也立即組織精銳部隊前往阻擊,剛剛看上去並無任何出彩之處的張翰所部,隨著張翰一聲令下,陣型展開,一百二十名重步兵列成三排向前推進其餘士兵列在兩邊保護重步兵的側翼,混亂的秦軍竟不能擋住這些重步兵分毫,秦軍統帥發現這一狀況之後,立即組織精銳部隊前往阻擊,這支精銳部隊屬於後備軍,人數超過千人,包括一百多名重騎兵和三百名重步兵,雙方不考慮武器因素的情況下,實力懸殊巨大,此時張翰他們既沒有後退的意思,後方也沒有援軍跟上了,擺出了搖硬拚一波的架勢,而秦軍一方,若是晉軍這股精銳部隊就此退去也就罷了,因為他們的戰略目的僅僅是守住這個營寨,但是他們此時還在緩慢前進,而且晉軍沒有支援過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要是能借助優勢兵力吃掉這一部精兵,哪怕用四百九十九個人換掉這五百個人都是大功一件,一人的差距就是這麽大,這種大戰,戰損比就是最直接的戰功,攻城略地什麽的反而不如打死敵軍幾個人來的實在,四百九十九比五百是勝利,五百比五百是平手,若是沒有別的戰果,打出五百零一比五百的戰損都是失敗,但是這種情況幾乎不存在的,繳獲或者虛報戰功什麽的可以很輕易把這個零頭補上,畢竟自己這邊死傷多少有花名冊統計,晉軍死傷多少絕對是軍事機密,即便死了一萬人也要硬說成五千,比如按照從建康流傳出來的官方說法,北伐開戰至今,秦軍已經陣亡六十多萬人,而己方傷亡不到十萬,這種話隻能拿去騙騙晉國治下的老百姓,苻堅秦軍的軍隊在上次淝水之戰時達到巔峰,共計一百多萬,淝水之戰過後,銳減至六十多萬,加上各大將軍府沒有記錄在冊的府兵或許能有七十萬,一個士兵的標準定義至少要有武器和鎧甲,各種武器湊齊七十萬件不難,一把菜刀換個長點的刀把也能被稱作武器,有缺損或者卷刃什麽的都不是事,反正就是衝人數,但是鎧甲就很尷尬了,最低標準的青銅鱗甲整個秦國或許都無法達到三十萬副,其他的竹製鎧甲或者藤甲,皮甲之類的可能還有二十來萬,剩下的約二十萬人基本上是在裸奔,身上穿著製式粗布麻衣就算個兵了,也就是說,按照晉國一方的說法,秦軍差不多已經被晉軍消滅幹淨了,但是問題是苻堅在整個南方戰場投入的兵力加上前期陣亡的都不超過四十萬,這二十萬的缺口在哪裏呢?難不成秦軍有二十萬人死了還活過來又戰死了一次?秦軍重騎兵慢跑至距離張翰戰陣八十步的時候開始加速衝鋒,一般情況下,重騎兵衝擊重步兵並不占優勢,從戰損上來看,重騎兵至少會陣亡一半,但是一旦重步兵的陣型被衝亂,緊跟而至的秦軍重步兵和帶著重武器的普通士兵會迅速絞殺掉這些重步兵,重裝兵威力巨大,但是有一點就是攻擊速度和移動速度緩慢,重武器對決分出勝負都是一兩招的事,除非雙方有閃避空間,一個被衝散的軍陣顯然不具備這種條件,所以用重騎兵衝第一波一直都是戰術的主流,以戰車和重步兵為主力的林家軍也有這種訓練,隻是很少用而已,張翰列陣長槍抵地以拒馬,盾牌放在二線,重步兵退後,這劇情很張翰預想的一模一樣,敵軍步兵大約會在接觸後四秒衝上來,張翰要用這四秒的時間幹掉敵軍絕大多數的重騎兵,起碼要幹掉滯留在軍陣內的重騎兵,然後借助這些斬ma刀反衝鋒清掉敵軍的輕甲兵,解決重騎兵這一環尤為重要,所以張翰八成的事前準備都是為這些重騎兵量身定製的,敵軍輕騎兵投擲的長槍和步兵的箭矢在接觸前一秒準確的落到了張翰的軍陣中,張翰這支部隊除了重步兵,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都裝備了一張盾牌,盾牌分輕型圓盾和中型方盾兩種,但是絕對厚實,四毫米厚鋼板加兩公分厚的紅木,抗住重騎兵全力一擊不在話下,這些標槍和盾牌沒有對己方造成任何傷亡,符合張翰的估算,也符合秦軍的估算,盾牌裝備率如此高的部隊幾乎免疫飛行道具,重騎兵趁張翰部隊舉盾的一刻衝入了軍陣,他們熟料的用各種武器撩撥開斜插在地上的長槍,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滿地密密麻麻的盾牌,有些馬蹄踩在了盾牌的中心區域,有些馬蹄踩在盾牌邊緣陷了進去,大約四十米外,一百名士兵用長槍和盾牌組成一秒刺牆,雖然這些重騎兵心裏已經暗道不妙,但是這這慣性太大,想刹車根本不可能,連轉向都是奢望,隻能悶著頭皮往前衝,有些槍法好的士兵衝盾牌地的縫隙間捅進去,但是內心期待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並沒有發生,槍頭隻是帶起了一些沙土,當最前麵的重騎兵接近到最後排的長槍兵時,蹲伏在地上的步兵用盡全力將踩在盾牌上的重騎兵抬飛,相比起重騎兵的衝擊力,數人合力將一名重騎兵抬起來並不是很吃力,刹那間人仰馬翻,後方的長槍兵確認手中的長槍刺中之後,不等確認傷害效果,連忙扔下長槍盾牌閃避,即便敵人被當場刺穿,屍體的衝擊力都可以把人撞得筋斷骨折,更別提馬蹄一腳踩中了,一時間,慘叫聲,喊殺聲此起彼伏,刀槍劍戟,和盾牌大腳都往敵軍頭上招呼,沒有破甲的武器,這隻有攻擊敵軍頭部才能造成最大傷害,這一切都在短短的三秒之內發生,當敵軍步兵衝到近前時,陷在軍陣裏的重騎兵就隻剩下馬的嘶鳴聲,秦軍很明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這情形跟預想的差距太大了吧,不等他們反映過來,張翰號令反攻,然後他們就看見一百多個重步兵打頭,拿著各式武器向他們衝來,其中那四十把明晃晃的大刀最奪人眼目,一千多號人的衝鋒,黑壓壓的一片人,後麵的人看不到前麵發生的事,還在拚命的往前拱,前麵的士兵即便想後退也無路可退,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知道此時繼續向前衝鋒才是正確的,於是隻得再次提起心神向前衝去,雙方重步兵一馬當先,仗著身上的護甲衝進敵軍的陣型,由於秦軍前麵的士兵有過短暫停頓,所以,秦軍的前排人員密度很大,兩秒之後,令敵軍統帥震驚的一幕再次發生了,秦軍的士兵像被碾壓的稻草接連倒下,直到一分半鍾之後,他才知道原因,晉軍的重甲兵沒有與秦軍的重甲兵糾纏,直接切入秦軍內部,站在寨牆上的秦軍統帥可以清楚的看到秦軍的重甲兵多數都還在,但是晉軍的一百多個重甲兵就像虎入羊群一樣在秦軍內部橫衝直撞,所過之處,隻留下一片秦軍屍骸,秦軍對晉軍重甲兵的應對還算有序,但是根本沒有絲毫作用,晉軍重甲兵一次又一次的撕碎了秦軍的小包圍圈,漸漸的,秦軍重甲兵和後麵的普通士兵就被晉軍重甲兵殺出一個斷層,而且這個斷層還在繼續擴大,從更大範圍內看,張翰的這一支精兵將秦軍的戰場分割成左右兩部分,秦軍的戰陣縱深十分狹窄,連一點調整的空間都沒有,當出現一個突破口的時候,沒法從其他地方抽調兵力過來填補缺口,大約十分鍾過後,張翰的重甲兵已經殺到了敵軍寨牆下麵,秦軍的重甲兵也因為體力不支倒下多人,他們被包圍了,四周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最西邊的寨牆上,全是晉軍的人馬,秦軍統帥下令趕緊整備後方的防禦工事,連收兵的號角都懶得吹了,因為外麵的部隊全部都被包圍牽製,而且人數隻有兩三千人,與其將他們收回來,不如讓他們再為後方的防禦爭取片刻的時間,,這個營寨隻是幾堵牆而已,後方的幾個山頭才是他們的大本營,在這裏建一堵牆隻是為了封住山下這條路而已,晉軍既然煞費心思的在這裏挖了這麽大一個坑,那就說明他們多半對這幾個山頭有了想法,或者說對山上的五萬大軍有了想法,大軍選在這個山頭紮營說明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進可攻退可守隻是基本條件,但問題是己方兵力隻有五萬,現在折損了四千,就隻有四萬五,而晉軍有十五萬,過了這個山頭,再往東三百裏就是徐州城,符融在那裏親率十五萬大軍正在圍攻陳慶之的五萬前鋒軍,在這裏安插五萬人就是起到一個牽製的作用,這片山往東是九成平原地形,若是晉軍繞過這個山頭,貿然東進,在無險可守的平原上被兩邊夾擊,後果可想而知,所以晉軍一定要拔掉秦軍的這個據點,再不濟也要極限削弱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這樣才能緩解後顧之憂,對於秦軍來說,隻要這五萬人能換晉軍七萬的戰損就算賺了,
另外一邊,陳慶之的部隊想要啃下來也不簡單,甚至符融對此都沒有抱有任何幻想,說到底還是想在戰損上占點便宜,而晉軍這邊的態度是,這個山頭甚至可以不打,穩住目前的局勢就行了,陳慶之那邊等中央戰區穩定過後再派兵去救他,這個難度不大,但是關鍵是要穩住中央戰區,隻要這裏穩定了,徐州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到時候苻堅十有八九會主動放棄徐州,都不用晉軍去打,可是晉國如意算盤打得飛起隻是單方麵的,苻堅又如何能使謝玄等人如意,當晉軍突破中央戰區的第二天就增調了十萬大軍前來支援,徐州的符融大軍也會隨時轉身包夾謝玄的主力大軍,而陳慶之的軍團由於受到徐州城的牽製,過來支援謝玄也要冒很大的風險,謝玄東進會被現在這個山頭的秦軍襲擾後方,陳慶之西進也會被徐州城的秦軍襲擾後方,秦軍擺出這種陣勢幾乎是死局,隻能先強行拔除其中一個據點,這個方案事實可行,晉軍在投石器和床弩等重武器方麵對秦軍一直都是壓倒性優勢,攻下一個小小的徐州不在話下,但是作為攻堅的一方,戰損上很難占到便宜,曆史上的攻城戰並不少,但是在雙方士兵素養和武器懸殊不大的情況下,攻城戰損還能占便宜的例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這些例子從事後的戰報來看,無外乎兩個因素,一個是指揮官水平差距太大,第二就是運氣,莫名其妙的就輸了,勝負雙方都是一臉懵逼,對於晉軍來說,攻城戰損比超過一點三就不可接受了,北伐是客場作戰,晉軍的後勤壓力要比秦軍大兩倍,這種情況下如果戰損上還吃了虧,就等於慢性死亡,秦軍是主場作戰,但是國力跟晉國懸殊太大,所以秦軍也不敢吃太大的戰損,像上一次那種三千鐵騎深入被八千晉軍包夾還大獲全勝的偶然事件不可能天天發生,而且即便下次發生了,彩頭也未必能落到秦軍身上,
說回張翰這裏,當他們解決掉場麵上的秦軍之後,營寨裏的秦軍先一步逃之夭夭,這時,趙去病率一千騎兵追殺,腳力不好的千餘秦軍也被全部斬殺,駐軍一萬的營寨,隻剩下兩千殘軍退回山上,而晉軍此戰傷亡不到千人,大獲全勝,毫無疑問,此戰張翰和麾下士兵當記首功,張翰在當晚便和趙去病率軍轉戰他處,這裏的秦軍吃了這麽大的虧,短時間之內肯定不會再出來,肯定會在山上死守,張翰他們呆在這裏也沒了意義,他們要趁著這批斬ma刀初露鋒芒多打幾個遭遇戰,過一段時間的,當敵軍對這批武器有了警惕,那這批斬ma刀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就跟今天的戰例一樣,隻要準備充分,重騎兵也並非無敵,跟謝玄一番商議之後,他們將目標定在苻堅派來的那支援軍的先頭部隊身上,原先說給趙世安的兩萬人肯定是為了製造緊張氣氛騙他的,實際上先頭部隊隻有兩千人,而且隻是普通的騎步部隊,斬ma刀對這種缺乏重甲保護的騎兵殺傷力絕對足夠,經過今天一戰,謝玄對此已經毫不質疑,他在後方眺望戰場,手持斬ma刀的重甲兵,一刀下去,連人帶馬一刀兩斷,而且完美的補上了重甲兵攻擊速度不夠天然劣勢,敵軍蜂擁而上,大刀橫向一揮,頃刻之間敵軍便被切成一堆碎肉倒在地上,這種斬ma刀全力一擊,連重甲兵最堅硬的腰部或者背部護甲都能砍穿,更不用說防禦力更弱的腿部護甲了,隻是這樣需要巨大的體力,武器本身是沒有問題的,重甲兵尚且如此,輕甲兵就更不必說了,
趙世安這邊,趙世安等人在他們稱為猴子的人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水草豐美的小溪邊,這是一個寬闊的河穀,如‘猴子’所說,這裏隨處可見被放牧的痕跡,但是依然有大片三尺深的青草茁壯生長著,照這個情況看,七八十匹馬還夠吃三天,敵軍牧馬的地方不隻這一處,但是其他地方不確定敵人明天還會去,這裏至少有九成把握,望風的人到位之後,趙世安和猴子兩人組裝起噴霧機,兌好毒藥慢慢將草上全部噴滿毒藥,“統領,你說我們能不能搞幾匹馬回去啊,這些馬普遍比我們林家軍的戰馬高出一個頭,體力和耐力也好一大截,咱們要是能搞一百匹回去,咱們以後的腳力估計可以快一半”,
趙世安:“以後再說吧,現在去偷馬的話,偷了我們也帶不走,馬認主人要一段時間”,
猴子:“您是怎麽想到對馬下手的呢?原來我們都沒想過這一茬,胡人每人一匹馬估計都還有五六百的空餘,咱們這樣搞短時間見不到成效啊”,
趙世安:“龐明不是說了嗎,胡人不好下手,隻能挑反應慢的馬慢慢偷”,
猴子:“可惜了這些大宛駒額!”,
趙世安:“等等看吧,要是順利的話,能搞幾十匹回去”,
猴子:“才幾十匹,太可惜了,要不你給林將軍寫個報告,說這裏有幾千匹好馬,讓林將軍帶兵過來把馬牽回去”,
趙世安停下手上的動作思忖了片刻:“嗯,這個倒是可以”,
第二天早晨,敵人果然來到這裏牧馬,二三十人攆著七十多匹馬來到這個河穀,趙世安瞬間眼前一亮,因為這些人隻有七個穿了鎧甲,看見他怪異的神色,猴子笑著說道:“統領,你覺得怎麽樣”,趙世安:“可惜這些馬牽不回去啊,哎,準備吧”,趙世安他們下的毒是烈性毒藥,大約五分鍾就會生效,趙世安掐著三分半鍾的時間下令開始點射那些沒有吃下毒草的戰馬,兩發重弩箭矢劃破長空,準確的命中了兩匹馬,雖然重弩箭矢殺傷力巨大,整支箭矢完全貫穿了馬的身體,但是沒有被命中要害的情況下,這一箭很難致命,兩匹馬受驚,嘶鳴著奔逃而走,那些胡人果然如龐明所說,虎背熊腰的身體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伏著身體奔向其他馬匹,口哨聲接連響起,那些原本還在啃食牧草的馬有幾隻向他們飛奔過來,趙世安並沒有理會他們,繼續用重弩向那些沒有啃食毒草的戰馬射擊,整個十二支箭矢,一箭都沒有落空,全部命中,射完之後趙世安帶人撤退,沒有啃食毒草的戰馬全部都被補刀,戰術目的圓滿完成,那些箭頭上也沾了毒,那些馬即便不死,一個月之內也必將無法投入激烈作戰,換言之,那些馬已經廢了,那些胡人很明顯沒有搞清楚趙世安他們的來意,偷襲隻射馬?這是幾個意思?龐明的話剛才得到了證實,這些胡人戰鬥力確實非同小可,趙世安徹底打消了用騎射襲擾的主意,慢慢偷馬是最有效,也是唯一的辦法,當天晚上,他們來到了昨天昨天的狙擊位,按照原方案,趁巡邏隊過來的時候先射了兩匹巡邏兵的坐騎,然後射了兩匹拴在軍營角落裏的戰馬,胡人感受到敵襲,連忙用弓箭回擊,趙世安他們四箭射出去的時候就拆卸掉重弩撤退了,在密林的籠罩下,胡人十多把強弓的盲射注定是沒有任何戰果的,晚上,趁著夜幕,趙世安又來偷了四個,
第二天早上,留下監視的猴子報告說,敵軍搬家了,黃昏時分,趙世安等人跟著胡人找到了他們新的駐地,這次他們學乖了,直接在一個河穀紮營,一到那個河穀就把河穀底部的樹砍了個精光,然後四周山上的密林距離軍營的最外圍都有兩百步的距離,重弩的有效射程隻有一百五十米,瞄準拋射的精確打擊範圍大約最遠可以到兩百步,命中率看射手的水平,但是不可能走到叢林的邊緣去射擊,胡人肯定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周圍的林子,趙世安也沒有著急,這次軍營的位置選對了,但是那麽多戰馬需要放牧,軍營裏的牧草估計就夠一天的量,第二天就得出門放牧,他們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戰馬不可能頓頓吃ji
糧,牧草是主要的飼料來源,果然,第三天早晨,第一波出來放牧的五六百號人騎著或攆著七百多匹戰馬出了門,趙世安還是用老辦法,用重弩偷掉四個就鑽進林子,這次胡人追了過來,但是叢林擋住了他們去路,趙世安架起弩箭又射了十幾個,直到胡人騎著戰馬脫離攻擊範圍,馬在林子裏還沒有人跑得快,
第四天,胡人照常出來放牧,但是這次戰馬全部都披上了重鎧甲,就跟戰時一樣,待軍營裏的敵人大部分出了門,趙世安帶人摸過去先用箭幹掉了哨兵,然後在軍營邊緣向裏麵射擊偷了十幾個,夜幕降臨,趙世安又摸黑過來偷了兩個,重弩加穿甲箭不是射不穿重鎧甲,而是有距離限製,一百五十步以內she穿單層重鎧甲沒有問題,但是再遠的話就看人品了,兩百米以內垂直命中可以射穿,但是要是角度偏移超過三十度就無能為力了,重弩箭矢超過一百二十步就會出現偏轉,一百五十步以內偏轉不夠明顯,但是兩百步的距離那就肯定是一條弧線,而馬橢圓的身軀再加上馬身體的彈性都能配合重鎧甲防禦力已經能對重弩箭矢形成絕對防禦了,
這時,張翰那邊另一場戰役也正是打響,張翰和趙去病淩晨時分對敵軍的先鋒部隊發起了進攻,張翰和趙去病的部隊從一百裏以外乘著戰車趕過來,從出發到抵達敵軍的營地僅僅用了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剛剛睡醒的秦軍根本就來不及轉移,況且張翰他們的部隊也不多,才一千五百多人而已,一千五對兩千,秦軍還不至於落荒而逃,反而趁著張翰他們的部隊立足未穩發起了衝鋒,張翰和趙去病他們的部隊一路急行軍而來確實把馬累得夠嗆,但是他們本身就隻是打算用步兵作戰,戰車隻是載具而已,步兵下車調整好陣型之後,也向秦軍發起了衝鋒,盾牌兵和長槍兵頂在一線,手持各種斬ma刀和鐵槍的重步兵在第二線,跟這種輕騎兵作戰鋼鞭,鐵錘等破甲武器沒有大刀片子好使,混戰就這麽開始了,雙方亂戰十分鍾,秦軍統帥才反應過來張翰他們有重甲兵,連忙下令撤退,聽到號令的秦軍開始撤退,但最終隻有七百多秦軍活著離開,脫離一段距離之後,秦軍統帥對此感到十分疑惑,才交戰十多分鍾就隻剩這麽點人了?趙去病的追兵在後,他也來不及思考明細,隻得繼續帶兵撤退,實際上,在秦軍統帥率軍撤走二十分鍾後戰鬥才真正意義上結束,還留在戰團裏的人由於失去了戰馬而無法逃走,隻能死戰到底,可惜他們的抵抗注定是徒勞的,一百多個重甲兵就像一群爸爸一樣站在他們麵前,重甲兵每一刀揮下,幾乎就有一個秦軍士兵倒下,他們裝備的輕重彎刀根本無法對重甲兵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這一戰又是晉軍大獲全勝,殲敵一千三百多人,己方陣亡不到兩百人,
而趙世安這邊,四個人騎著馬大搖大擺的走到敵軍麵前射死兩匹戰馬,敵軍連忙縱馬來追,但是大多數的戰馬身披重甲,即便這些都是千裏駒,但是身披重甲速度肯定快不到哪裏去,不一會兒身後就隻剩了幾個輕騎兵,趙世安轉身用標準弓連發幾箭,射中了後麵的胡人戰馬,戰馬被射中之後根本無法控製,繼續追敵是肯定不可能了,騎射這種戰鬥,在後麵追的人吃死人虧,前麵射過來的箭矢威力會與後麵的衝擊力疊加增加威力,而後麵射過來的箭矢會受到更大的空氣阻力,動能會快速損失,有效射程和威力都要對半折,且不說趙世安他們馬上工夫也不錯,以他們身上的輕甲即便被射中了也沒事,然後這種事情重複發生了五次,平均每天胡人都會損失四匹以上的戰馬而且剩下的戰馬由於披著重甲吃草,體力消耗加劇,半個月下來精神麵貌便有極大的改觀,人和馬都顯得萎靡不振,之後連續兩天,沒有一人一馬走出軍營,直到第三天早晨,胡人從四麵八方出門活動,趙世安率人輾轉騰挪數次,偷了十一匹馬,每一次襲擊,胡人的重騎兵都追出了十餘裏才罷休,第四天,胡人照常出來放牧,沒有披掛重甲的人和馬走在中間,邊緣的所有人馬全部披掛重甲,這就是胡人這幾天來得出的教訓,這個辦法不得不說十分有效,偷襲邊上的重騎兵很難得手,但是輕騎兵又在射程之外,無論是偷襲邊上的重騎兵還是內層的輕騎兵都要露頭,但是趙世安今天沒有再來偷襲,因為昨天敵人的行動太過詭異了,趙世安他們除了偷襲四人組,還有兩個人負責接應,兩人專門負責觀察情報,昨天,兩個觀察哨都對趙世安他們發出了光通訊暗號,這個暗號的含義非常簡單,危急,撤退,其實趙世安也大概能猜到他們看見了什麽,昨天敵軍的動向就說明了一切,派那麽多人來追他們卻隻追十裏,明知道重騎兵追不上輕騎兵還是要玩命的追,白白耗損了兩天的體力,明擺著就是要壓製他們的視界好在後麵動手腳,趙世安早就想到這一節了,到第七八天的時候他就在注意,隻是沒想到胡人反應這麽慢,足足半月才想起反製,趙世安他們就在防區外用望遠鏡跟他們耗著,反正自己住著帳篷,吃著鹹菜配白米飯,敵軍上千人趴在草地裏,林子裏風餐露宿,甚至餓著等他們出現,趙世安他們何必非要去偷那幾匹馬呢?說實話,趙世安一點都不想動這些馬,隻是沒有別的選擇,隻要等林青山騰出手來,這一波孤軍就是粘板上的肉,也就是說,這些馬,在不久之後就會改姓林,自家的馬能不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