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整個石鋪子炸了鍋了!
趙衛國、許援朝、陳東輝三人擺了把子的消息不脛而走,成為了石鋪子監獄的第一頭條!
各方勢力、閑散人員都對這件事議論紛紛!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首先,趙衛國和許援朝、陳東輝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大隊,不在一條線上,卻結拜為兄弟,這在石鋪子犯人的曆史上,算是首次。而且,他們這樣做,顯然是繞過了胡雄和馬文濤,根本就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許援朝跟胡雄已經決裂,能說得過去,趙衛國和馬文濤麵子上一直都還不錯,這次這樣做,顯然也意味著跟馬文濤的決裂,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其次,許援朝剛剛跟胡雄決裂,所有人都知道,胡雄要對許援朝和陳東輝下手了,趙衛國什麽時候不好,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跟他們兩個結拜,這是要跟他們同生共死啊!這樣做,對趙衛國而言,好像隻有壞處,沒有好處。趙衛國到底是怎麽想的,實在是讓人揣摩不透。
第三,陳東輝隻是個入獄才沒有幾天的新收,雖然這段時間石鋪子發生的幾件事情大都跟他有關,他也算是有了點名氣,但是這次能跟趙衛國和許援朝這樣的名人結拜,名氣算是達到了頂峰!以後,沒人再敢說陳東輝是個新收,一般的犯人見了他,得畢恭畢敬的叫一聲:東輝哥!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趙衛國和許援朝雖然都是中隊長,但是實力很強,他們兩個聯手,再加上一個橫空出世的陳東輝,這場和胡雄等人之間的大戰,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難說!
總之,石鋪子這下熱鬧了!
……
馬文濤在號房裏一腳把來向他報告這個消息的犯人踹翻在地上,怒不可遏!
李長中等幾個馬文濤的心腹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馬文濤氣的雙手發抖,趙衛國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竟然瞞著自己去跟許援朝、陳東輝結拜!
這件事情如今已經傳遍整個石鋪子,所有人都在看他馬文濤的笑話,這算是在石鋪子中開了先河了,一個讓人笑掉大牙的先河!
不過,相比於丟了麵子而言,更讓馬文濤發抖的是,趙衛國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雖然別人都知道趙衛國是什麽意思,但是他馬文濤不這樣認為。趙衛國是向來桀驁,但是對他馬文濤麵子上卻一直沒有錯過。這件事,或許隻是趙衛國一時衝動,或者就是趙衛國受了許援朝和陳東輝的蠱惑,尤其是那個陳東輝,神神秘秘的,他一進來,就惹得整個石鋪子翻雲覆雨,不是個好東西!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趙衛國受了陳東輝的蠱惑!
“長中,你去把衛國叫來!”馬文濤分析清楚之後,叫道。
“啊?我去啊?”李長中十分不情願的說道。他知道趙衛國一直不待見他,現在發生了這事,他才不願意去觸趙衛國的黴頭。
馬文濤瞪了一眼李長中,心裏不禁生出一種悲涼,自己雖然是二大隊的大隊長,手下犯人好幾百,但是能稱得上人才,能拉出來獨當一麵的,除了趙衛國,還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
如果這次趙衛國要學許援朝,跟自己決裂,恐怕自己不會是他對手,到時候,在監獄中剩餘的日子,肯定會生不如死!
“三驢,你去吧!”
馬文濤不願意強迫李長中,雖然李長中不能獨當一麵,但是身手不錯,後麵真的發生火並,李長中還得在自己麵前,擋風擋雨。
“好嘞!”
三驢是個沒腦子的傻大個,上次被陳東輝砸斷了鼻梁,這才剛剛好,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十幾分鍾後,三驢哭喪著臉回來了。
“衛國呢?”馬文濤緊張的問道。
“衛國哥沒在號子裏,他號子的黃小軍告訴我,衛國哥去找陳東輝了。黃小軍還他媽的帶給我一句話……”
“什麽話?”
“他讓我去給陳東輝道歉,要不然,就把的鼻子再砸斷一回!”三驢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草他媽!”馬文濤氣的破口大罵!
但是罵完之後,馬文濤又感覺到心裏麵空的厲害,他知道,這次是徹底完了!趙衛國是鐵了心要跟許援朝、陳東輝一起去撐船了!心存的那一絲僥幸,破滅了!
“走,跟我去找老胡!”馬文濤鐵青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
蘇隊、王警官、陳警官等人正在一間雜亂的辦公室中開會,各種各樣的煙頭子扔了一地,煙霧繚繞。
蘇隊把一個煙蒂碾滅在煙灰缸裏,開口說道:“最新的消息你們都知道了,趙衛國、許援朝、陳東輝三個人擺了把子,沒什麽好事!我還聽說,胡雄跟許援朝公開決裂了。他們是想幹嘛?是想自立山頭!咱們國家雖然禁止牢頭獄霸的出現,但是咱們這裏為了更好的管理,不得不劃分了幾股勢力。現在,各種勢力都已經達到了平衡,絕對不允許新的勢力出現!”
既然蘇隊定了調子,王警官、陳警官雖然心裏有話想說,但也不敢張嘴。
李光景附和的說道:“就是!蘇隊,我看咱們還是對他們太好了,他媽的這些垃圾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還他媽的結拜!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蘇隊,我的想法是,把趙衛國、許援朝、陳東輝這三個垃圾抓起來,揍他們個半死,再關半個月禁閉,我看以後誰他媽的還敢戳事!”
蘇隊最煩喜歡使用暴力,心理又十分陰暗的李光景,聽了他的話沒吱聲。
另外一個跟李光景齊名,有著“變態王”之稱的李全德警官這時說道:“光景說的很對!這些垃圾,就是欠收拾!”
王警官聽得不樂意了,說道:“犯人送到監獄裏來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改造!這些犯人裏麵很多本質並不壞,都是因為不懂法才犯了罪。咱們的義務就是幫助他們改造,如果打心底就他們當成垃圾,不把他們當人看,犯了點錯,就用暴力來對付他們,這隻會讓他們更加深信以暴才能治暴,根本就打不打讓他們進監獄的目的!”
李全德不屑的撇撇嘴,冷嘲熱諷道:“老王啊,你這種性格就不適合幹獄警,叫我說,你去教小學生最好了!你還跟我們上課呢?你理論學的不錯啊!”
“我不敢給你們上課!我是說事實!”王警官鐵青著臉說道。
李光景跟王警官是一個家屬院的,也向來對王警官的軟蛋作風十分看不起,當即冷嘲熱諷的說道:“老王啊,我覺得全德說的很對,你真是不適合當獄警!我聽說,你那個寶貝兒子昨天在遊戲廳又跟人打架,把人家的遊戲機都給砸了,事都鬧到了公安局了!嗬嗬,你還當獄警呢?連自己兒子都管不住!知道為啥嗎?就是拿到性格太JB軟蛋!我看,你要是不改改,你兒子早晚得進來……”
李光景的話還沒說完,王警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抓起一個厚玻璃的煙灰缸,大罵一聲“草你媽”,朝著李光景的頭頂砸來!
李光景年輕敏捷,奮力躲開,惱羞成怒,大叫道:“草你媽的王超!想砸死老子啊!”
說完,順手抓起一個拖把杆,就要去跟王警官拚命。
王警官也不示弱,從桌子上抓起一個馬到成功的石雕擺件,就往前衝!
“都他媽給我放下!”
一旁的蘇隊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拳頭用力的砸在桌子上,大聲吼道。
蘇隊發怒了,王警官和李光景都不敢再動,悻悻的把手中的凶器放下,仍然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
“你們都他媽的翻了天了是吧!都給我停職寫檢討!一千字!寫不過關重寫!以後誰他媽的再敢在我麵前頂梯子,就他媽的給我卷鋪蓋滾蛋!”
蘇隊向來是個老好人,但是他一發怒,就像是個睡醒的老虎,震得沒一個人敢說話。
誰都清楚,蘇隊要麽不說,說出來的就是真的。
辦公室的門“吱”的一聲開了,政委王峻帶著一個秘書走了進來。
看了看屋子裏的人,王峻問道:“怎麽回事?炸鍋呢啊!老蘇,老遠就聽見你發飆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王政委,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我手下的幾個人辦事不利,我正給他們訓話呢。其實這事都怪我領導不力。”
蘇隊這人就這樣,對自己的手下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剛剛發了飆,在上級麵前,也是全力保護自己的兄弟,這也是蘇隊能讓監獄裏絕大多數警官都對他心悅誠服的原因。
王峻也知道蘇隊的這幅慣常風格,並不多問,開始說正事:“石鋪子剛剛發生了一個犯人拜把子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嗯,王政委,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會就正在說這件事呢。”蘇隊說道。
李光景特興奮的問道:“王政委,是不是要對這幾個垃圾嚴肅處理?這事交給我吧,保準讓他們服服帖帖!”
王峻瞪了一眼李光景,說道:“監獄長讓我傳達一下精神,現在監獄裏風氣不怎麽樣,是該整頓一下了。陳東輝這個小子人不錯,你們注意保護他的安全,明白了吧?”
蘇隊等人都十分愕然,感覺像是在做夢!
監獄長親自吩咐監獄的獄警來保護一個犯人的安全,這根本就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明……明白了!”蘇隊愣了一下,趕緊說道。
雖然王峻的話沒有完全說破,但是什麽意思,蘇隊當然知道。領導說話,向來是這樣隻說一半,剩下的得靠揣摩才行。
“王政委……”李光景有些不忿。
他剛張開嘴,王峻打斷了他的話:“李光景,有人舉報你,一大隊田廣林被打事件,是你教唆的李誠。你現在立刻跟我回去,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