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肯定的點頭,表示自己沒添加水分。
楊念慈覺得很不是滋味兒,段四是怎麽長的?還沒生過孩子呢,沒事長那麽大幹嘛?
西瓜眨眨眼:“師傅,你想要?我那裏有方子…”
楊念慈看看西瓜的,再看看自己的:“你用過了?”
西瓜立馬搖頭:“我才不用,礙事兒。”
楊念慈沒精神了,你沒用你也長的那麽霸氣幹嘛?
“西瓜啊,你知道嗎?有個神奇的朝代,女人越胖越好看。要是在那個朝代,你師傅我擱路邊也沒人看,你卻是大美女。怎麽樣?喜歡吧?”
西瓜不信:“那他們不是瞎了眼?師傅,我下次給你帶方子來。”
師傅好像很羨慕的樣子。
“不用不用。等我下次生孩子就又大了,再說,太大了也不好,容易下垂。”
西瓜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胸,虛心求教:“師傅,有沒有法子變小?我覺得小點兒好。”
楊念慈那個氣怒,別人求都求不來呢,這堵心的孩子。
“你剛剛說,你看見的是段側妃?”
“就是她。”西瓜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遍。
楊念慈手指點著桌麵,分析道:“要是她的話,那相府的馬車裏坐著的應該是劉氏。我爹管得嚴,姨娘們輕易不出門,隻有劉氏手裏有權,能隨時用馬車。下人們誰有資格用?那必是她們母女偷偷見麵了。不然,段側妃能那一身銼相?她恨不得時時刻刻濃妝豔抹,把所有女人都壓下去。”
西瓜附和:“就是就是,不然我立馬能想起她。師傅,你不是說段側妃被相爺趕出家門了?怎麽劉氏還去見她?”
楊念慈對劉氏毫不客氣,身邊人也知道裏麵的官司,因此提起來都是一口一個劉氏的喊,乳母也是如此,別說攔著了。
楊念慈冷笑:“這倆人碰麵不是商議掏我爹的銀子就是要害人。哎呀,不會想害姑奶奶我吧?”
西瓜撇撇嘴:“她們怎麽就跟您對上了?”
楊念慈譏笑:“腦子被門板夾了唄。好日子不過偏偏找抽。”
“那師傅您小心點兒。”
“放心,有我爹看著劉氏,段四又被柳王妃管著,你師公也防著呢。她倆翻不出什麽浪來。”
西瓜果然放了心,起身道:“成,師傅您心裏有譜就行。我去廚下看看,給您做個美容湯來。”
“恩,去吧。”
西瓜出去了。楊念慈還疑惑那倆母女又憋了什麽壞水呢,就沒想起肖楠的事兒來。然後――
“啊,你個死胖丫頭,潑什麽呢!”
“啊,果然是你狐狸精,竟然還沒死!”
西瓜和肖楠宿命一般在廚房裏再次相遇,再次開戰。
這事兒也是忒巧。
其實也是肖楠自己作的。
楊念慈是個講究的人,咳咳,講究吃的人。廚房裏的刀具有各種型號對應各種不同的用途,片烤肉有把專用的柳葉刀。細長刀身紙薄的刀鋒,能片出極薄的肉片來,蘸著醬料特別香。
肖楠也知道有這麽一把刀,他沒事正想試著做個新麵具呢,卻沒帶自己用慣的小刀,想起那把刀,就在乳母到來之前取走了。
乳母也是太認真,覺得別的刀片不好,聽說是王爺的客人借走了,二話不說就去尋人。
尋到肖楠時。肖楠剛好用完,聽了乳母一說,便道自己手法好,不如自己幫著片吧。
肖楠貌美嘴甜。三句話哄得乳母開懷不已,兩人就一起來了廚房。
廚房裏,西瓜剛進來,看著三隻未動的烤禽發愣呢。哦,不是未動,那隻雞少了隻腿。
肖楠一眼就認出她。目光就有些詭異了。
西瓜感覺敏銳,回頭望去,見是一個不認識的男子,也沒放在心上。
再說一遍,這是肖楠自己作的。
他見西瓜隻看了自己一眼,心裏不舒服了,昂著頭往她身邊湊,本想裝個紈絝調戲戲弄她,誰知,這一湊湊出事來了。
西瓜的鼻子可是很敏銳的,相當於調香師了。肖楠挨得越近,西瓜就聞的越不對,這人身上的味道怎麽有些熟悉?
雖然當初肖楠扮女裝時,塗脂抹粉的,但西瓜的鼻子能聞到被脂粉掩蓋的人體味。西瓜心裏就犯了疑,這是讓自己不喜討厭的味道。可麵前這人自己真的不認識呀。
再再說一次,這是肖楠自己作的。
他見西瓜麵露疑惑,心裏得意,一得意就下意識的挑了個飛眼,純粹下意識,卻也足夠挑釁。
雖然臉不一樣,但神情卻是一樣的,西瓜福至心田,媽呀,狐狸精回來了!
是的,西瓜堅定認為肖楠是狐狸精。不然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被一掌打死後能用大男人的身軀重新站到自己麵前?不是妖怪是什麽?
西瓜心動行動,旁邊大鍋裏多半鍋油,剛倒進去準備炸鵪鶉的,被她兩臂撈起來,不待肖楠反應過來,兜頭澆了下去。
於是――
“啊,你個死胖丫頭,潑什麽呢!”
“啊,果然是你狐狸精,竟然還沒死!”
西瓜確定是狐狸精了,絲毫不耽擱的從灶下抽了根燃得正旺的木柴往肖楠身上丟。
這次肖楠有了提防,伸手一撥,燒著的木柴就落到廚房裏的大水缸裏。
西瓜待還要再丟,一頭一身油的小楠氣得臉青黑的往外走,黏膩膩的太惡心了,趕緊換過衣裳,待會兒跟死胖丫頭算賬。
會輕功的小楠飛了起來,讓追在後麵的西瓜更加肯定他就是個妖怪,也不追了,直接跑到楊念慈那裏保護師傅去了。
楊念慈聽了原委,很是無語,這還真是不打不相識的節奏。
拉著要去拿刀劍的西瓜,迅速跟她解釋了一番。
“…事情就是這樣。他是來幫咱們的,不能打。”
西瓜聽傻了,自己好像做了什麽錯事,但是――
“哦。既然這樣,那我以後不打他了。”
楊念慈…好好的孩子怎麽成這樣了,誰教的?
肖楠換了衣裳正衝進來,嚷道:“還以後?死胖丫頭。給楠爺道歉!”
西瓜沒說話,隻拿眼去看小楠,這麽大個男人怎麽裝成狐狸精的?
楊念慈不樂意了,道:“你罵什麽呢?我家西瓜鍾靈毓秀珠圓玉潤,怎麽就死胖了?還丫頭?堂堂千千雪大掌櫃的就怎麽就成丫頭了?你個大男人這麽小肚雞腸好嗎?前後浪費了我一罐子一大鍋油。我都沒在意,你還倒打一耙?”
小楠氣得手指頭都顫抖了,見過這樣顛倒是非的嗎?自己不過罵了聲“死胖丫頭”,啊呸,這不是罵,這是實話實說!大嫂就能顛倒黑白把髒水都潑自己身上,小肚雞腸?誰啊?
西瓜是個好姑娘,好徒弟。她的是非觀明顯是以自家師傅楊念慈為分界線:對楊念慈好的,那就是好人;對楊念慈不好的,那就是罪大惡極。
原來的“小楠”。是破壞師傅家庭的狐狸精,那就該人人得而誅之。但如今的肖楠是師公的兄弟,還是幫著師傅一家的,那就是大大的好人,要示好。
西瓜是個實誠的姑娘,沒多想,就相當誠懇的走到肖楠跟前,十二分誠意的施了一禮:“西瓜不知內情,多有得罪,還望肖公子海涵。西瓜給肖公子賠禮了。”
嘎?母老虎變小白兔?肖楠僵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報複西瓜。也不是真計較,但被西瓜算計還打了一頓,在兄弟們麵前頗沒麵子。因此,來時就想著討些嘴皮子上的便宜。也算討回些麵子。當時在廚房,是想主動挑釁來著。誰知,西瓜鼻子這麽靈,把他聞了出來,二話不說又被潑了一身。這心裏的火氣可就大了,打定主意要給西瓜個難堪。
方才聽楊念慈如此護著西瓜。肖楠覺得西瓜就是個狗仗人勢不知進退的,甚至想著打悶棍了。誰知,西瓜誠心誠意的跟他道歉?
肖楠一時接受不能,站在原地,臉上神色不知是怒是喜是惡是樂,詭異的很。
西瓜見他不說話,又福了一禮,再次道歉。
肖楠才反應過來,吭吭哧哧的不知說什麽。
楊念慈道:“看看,看看,我家西瓜多麽善良多麽大度多麽純潔多麽美好多麽…你怎麽忍心罵她?”
肖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愧是跟老大過到一起的大嫂啊!
西瓜歉意的衝他眨眨眼,仿佛在說,委屈你了,別把我師傅的話放心上。
肖楠看她笑眯眯的變成月牙的圓眼睛,肉嘟嘟的圓圓臉龐,粉嘟嘟的小嘴巴,臉上一熱,這丫頭長得是不賴。
楊念慈見肖楠消停了,才停住嘴,就是嘛,這麽可愛的西瓜怎麽會不人見人愛呢?多好多貼心的徒弟啊。
“西瓜啊,是咱對不住小楠,你親手做幾個菜賠罪吧。”
肖楠有些不好意思,想推辭,誰知西瓜爽快接口。
“哎,就做師傅你喜歡的那些吧。”
肖楠…說好的賠罪呢?
西瓜歪著頭朝他笑:“小楠,你喜歡吃什麽?我做給你吃啊?”
肖楠一瞬間花了眼,這丫頭笑起來還真挺好看的。
“咳咳,什麽都可以。哦,我得去片肉呢。”
肖楠連忙往外走,西瓜歡快的跟在後麵。
“我跟你一起去。”
肖楠咳了咳沒說話,步子卻慢了些。
嘖嘖,楊念慈點點下巴,怎麽看著有點兒歡喜冤家的味道呢?
軒轅進來時,還詫異的往後望了望。
“不是說西瓜和小楠又打起來了?怎麽我看著挺和樂的啊。看小楠那模樣,跟捋順了毛的大貓似的,你說什麽了?”
“我能說什麽?”楊念慈得意的飛了個眼:“我跟你講,準備彩禮就是了。”
軒轅驚:“不會吧?”又往外看了看:“不會吧?太快了吧?怎麽可能?”
楊念慈哼了聲:“怎麽不可能?我倒是可能留著人不放。西瓜多好的姑娘啊,我才不舍得呢。”
軒轅涎著臉挨過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娘子,香一個。”
楊念慈大大方方送上香吻一枚。
“齊讓呢?怎麽沒見他?”
“娘子見別的男人做什麽?”軒轅好幽怨,剛親了我,就提別人好嗎?
楊念慈嗔了眼:“他有媳婦兒了沒?”
軒轅悶悶的笑:“你想把身邊幾個都打發出去?”
楊念慈沒覺得可樂:“先找幾個備用著,讓她們挑唄。”
軒轅想了想:“那我幫你問問,他們喜歡四處闖蕩,不一定合適。要不,你再等等吧,我現在忙著布置一件大事。他們也沒法分心。”
楊念慈訝異:“哦?你布置什麽呢?”
“嗬嗬,天機不可泄露。我總會讓你們過得幸福快樂。”
楊念慈又擔憂了:“你小心些。若是有麻煩就跟我說,多個人想辦法總是好的吧。”
軒轅點點頭,心裏卻打定主意不煩惱到她。女人嘛,被男人護著才是天經地義。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除了肖楠覺得跟西瓜套近乎的齊讓的笑容有些紮眼。還有,那個傻丫頭,怎麽對誰都笑得那麽傻乎乎,不知道設防的傻模樣?
肖楠沒意識到,自己恨了些日子的死胖丫頭突然變成傻丫頭了。
西瓜倒還真誤打誤撞搗鼓了幾個稀奇方子,雖然她覺得沒用,卻也記了下來。
肖楠覺得有趣,趁機請求西瓜帶著他配幾次。
西瓜正對他愧疚,就大方答應下來。
楊念慈冷眼瞧著,憂傷自己的小徒弟要被撬走了嗎?
軒轅也冷眼瞧著,盤算真的成了惜兒會要多少彩禮。
而跟女兒私會的劉氏回了府裏,思量半天,頭次親自帶著奴婢和下人去了米姨娘的院子探望。
她還是當家主母,誰能阻攔?
米姨娘畢恭畢敬將人迎了進去,畢恭畢敬的親自上茶,她不是恃寵而驕的人,隻希望能安安生生的生下孩子,如果真的是個男孩能一解相爺的夙願便更好了。因此,對劉氏,她不會有任何挑釁。但劉氏如果敢有過分的要求,比如將孩子記到她的名下,米姨娘也不會忍讓。
這就是相府的獨特一景,每個女人都身家清白身有長技,都是憑著與段相的真感情正正經經抬進來的,都被段相寵著身懷傲骨絕不自賤,每個姨娘都認為自己除了名分與正室也不差什麽了。
所以說,從某一層麵上來講,劉氏也是過得真辛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