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父母收屍的時候,我的手是在顫抖著的。
尤其是剛剛雙首捧起父親頭顱的時候,手一抖,差點就讓父親的頭掉落了下去。
一直到兩具屍體放在了棺材裏麵之後,我都沒有完全接受父母死亡的這個事實。
兩個棺材在我家的堂屋裏麵並排放著。
我跪在靈堂裏麵,腦海中總是回想起以前的過往。
從小到大,從我記事起到現在的曆曆往事全部一幕幕出現。
眼神呆滯,是因為我完全沉浸在了回憶當中。
音容笑貌,曆曆在目,宛若眼前。
再看向靈堂裏麵的兩個漆紅畫著八仙圖案的棺材,心中又是一陣悲傷。
此時的我,才算真正理解了那兩句話。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在靈堂裏麵,陪我跪著的還有小顏。
曹德旺和白輕語忙著喪事上需要準備的東西,任何事情都沒有來問我。
需要錢的時候,曹德旺沒有絲毫的吝嗇,對村裏人說,喪事上一切都用度,都按照最好的標準來。
最忙的應該就是曹德旺了,他不但要忙著操持父母的喪事,還要自己做法事超度父母的亡靈。
白輕語也沒有閑著,心細如她,凡是曹德旺想不到的地方,她都能想到。
比如說喪事上的吃食,我的孝服。
父母死了,不管是怎麽死的,在家裏停靈七日,這是我們這裏的規矩,孝子七日都要在靈堂裏麵守靈,這也是規矩。
這天夜裏,大概十點左右,前來幫忙的人也都回自己家裏麵去睡覺了。
若是在以前的話,還會有打麻將的人在靈堂裏麵陪著孝子過夜,但是最賤村子裏麵發生的事情,讓大家根本就沒有那個性質,甚至我聽說有人因為沒有找到自己的孩子而瘋掉了的。
在我父母死亡的當天,紅娟並不知情,因為那天紅娟回到自己家裏麵之後沒一會,他的丈夫就來了,直接將她接了回去。
今夜的月很明亮,星星也很稠密,一顆連著一顆。
現在的我也許是眼淚流幹了,隻感覺眼睛澀澀的,但就是沒有淚水流出來。
曹德旺和白輕語忙了一天,現在也都有些累了,陪我坐在靈堂裏麵。
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陪我坐著,因為他們都知道,閑雜說什麽都是徒勞,而且說得多了,還會徒增悲傷。
我看向曹德旺:“能查出我爸媽是被什麽人殺的嗎?”
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今天想了一整天,將我的所有仇人,已經我家在村子裏麵的所有仇人都聯想了一遍,但依然覺得沒有人能夠來殺我父母,而且偏偏是在那種情況下殺的。
曹德旺搖搖頭:“其實我這幾天也一直在查這件事,但沒有一點頭緒,感覺凶手是蓄謀已久,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我的心中出現了一抹惆悵,也出現了一抹迷茫,對未來無知的迷茫,感覺父母的離去,讓我的人生沒有了方向。
“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凶手,給您二老報仇的。”
我看著兩個棺材,心中也暗暗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都要查到凶手,都要報仇!
既然凶手是蓄謀而來,那一定是有所圖,所以我覺得,凶手遲早還是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