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慈覺得嗖嗖的涼,明明是養顏補血的好東西好不好?姐就是好豬蹄這一口好不好?
“下次做成醬豬蹄好了。”
米姨娘不好意思了,就近坐了下來。
楊念慈揮手趕人,等左右沒人了,八卦兮兮問:“我爹鬆口了?”
米姨娘頓時不勝嬌羞,點了點頭,見楊念慈兩眼都是快說快說的綠光,有些尷尬。
“上年中秋時妾就跟相爺求過這事兒,相爺直接拒了,妾看著相爺是認定了不成。所以妾也沒來煩擾三姑奶奶。直到――,大姑奶奶生了,還真是個兒子――”米姨娘說著說著有些激動了:“妾是真的不甘心,相爺每次去妾那裏,妾總要求一求的――”
說到這,米姨娘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感動,自己那個時候真是魔怔了,隻要一見到相爺就拿這事兒求他,自己回想都覺得煩,可相爺對她一如往昔,還溫言撫慰她。
“…長久下來,相爺也許是動了心。昨天,妾見到相爺又求時,相爺終於同意了,還安排妾來拜訪…”
米姨娘真是又驚又喜啊。
楊念慈卻想的是別的,這是段老爹生怕自己想不開找人陪聊呢?還是給自己找點兒事做?
想想米姨娘的目的,再想想段老爹的名諱,楊念慈無限心塞。
但事在人為,楊念慈決定傾囊相授,成與不成,嗬嗬,看段老爹的命吧。
米姨娘在楊念慈這裏呆了三天,每天都被楊念慈灌輸得目瞪口呆。她不是段大,隻是聽著記著,她還懂醫理,聽了這些東西下意識的跟自己的所學結合,有些能解釋得通,有的她卻是完全是在聽天書了。
想想自己在房裏偷偷繡的大胖兒子,米姨娘丟開為什麽、怎麽會一係列的問題,愣是全背了下來。
臨走時,楊念慈問她:“這事兒你沒跟別人說吧?後娘知不知道?”
米姨娘堅定搖頭:“這可不能亂講的。像秘方這種東西若是泄露,是可以告上公堂當偷盜之罪論處的。妾打小就被教導勿貪口嚴,而且,相爺也有吩咐不得泄密。三姑奶奶放心,這事兒我沒對別人泄露半個字!”
楊念慈點頭:“就怕別人知道了橫生枝節。你快回去吧,算著今天正是那日子,跟我爹好好說啊。”
米姨娘臉蛋紅紅的告辭了,現在她方知道,當初為什麽三姑奶奶一定要相爺同意了。
另一廂,餘啟宏帶著楊鐵蘭拜見武寧侯府眾人。
隻見楊鐵蘭紅潤的麵龐,神采爍爍的眼睛和眉梢嘴角上揚的春意,侯府長輩心裏樂嗬一笑,得,什麽都不用問了。
女眷去內院說話,餘啟宏目不斜視的端坐,忽然若有所覺的偷偷一偏頭,那頭楊鐵蘭也正頭回了頭看他。
兩目相對,一股蜜意流淌在兩人心間。
楊夫人心裏愉悅,麵上佯怒道:“怎麽走路的?也不怕摔倒!”
楊鐵蘭又羞又惱,嗔了一眼,自己跑前頭去了。
武寧侯夫人被楊夫人扶著,哈哈大笑,她可真是舒暢啊。
後邊餘啟宏紅了臉,楊家男丁隻當看不見。
餘啟宏見人走遠才心神稍定,一抬頭,卻看見武寧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楊大將軍麵皮雖不動,眼裏卻全是笑意:恩,女婿雖然看著“單薄”了點兒,不過是個好的。
將軍大人,不是說身上沒練出八塊肌肉就是單薄啊!
餘啟宏起身又是一拜:“娘子蕙心蘭質,知書達理,秀外慧中,賢德淑蘭…小婿多謝祖父嶽父成全,將娘子下嫁…”
長輩還沒說話,楊鐵心吹了聲口哨:“妹夫不愧是讀書人,瞧這四字好詞,說的一溜兒一溜兒的。哎喲,妹夫還是探花郎呢,打馬遊街風頭無兩啊。”
餘啟宏立即想到他那糟心的遊街,不知怎麽的就慶幸起楊念慈沒來。
話說,楊念慈為毛會來啊!
餘啟宏笑著想對大舅哥說些什麽呢,一邊楊鐵誌開了口:“大哥,要有禮。”
楊鐵心怒,瞪著親弟弟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這貨誰啊?真是自己親弟弟嗎?不是打小扔到門派裏學武嗎?怎麽在那群粗漢子堆裏也能長成這刻板模樣?真不是去哪個詩書門第裏養大的?
武寧侯咳嗽一聲:“你祖父還好?”
一個兩個的,竟然敢在別人麵前給老子丟人?回頭再收拾你們!
楊大公子楊二公子相似的抽抽嘴角,倆老爺子才幾天沒見麵,有什麽好問的!
餘啟宏鬆口氣,就是嘛,這樣的對話才是自己熟悉的嘛。
內院裏,楊夫人很是關心了一番女兒的婚後生活,問東問西隻問得楊鐵蘭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殊不知她娘從她遮遮掩掩的話裏把這三天的事情套了個一幹二淨。
所以,年輕人,你還嫩呢!
婆媳兒兩個交換了個神色,心神大寧,再想起小夫妻剛才的眉來眼去,不禁心裏念佛,阿彌陀佛,老天還是長眼的,自家的閨女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楊鐵蘭蚊子哼哼似的道:“…婆母說,讓女兒回來住些日子再回去…”
兩人詫異:“什麽意思?”莫不是出了什麽茬子?
餘啟宏對著楊大將軍恭敬一拱手:“祖父說,嶽父幾年才回京,體諒娘子與嶽父長久未見,想讓娘子在嶽父趕赴邊關之前在家裏多住幾日。”
武寧侯哦了聲,楊大將軍不動聲色,楊大公子挑了挑眉,楊二公子有些冒冷氣。
楊鐵蘭甜甜道:“婆母說,反正曆來有住對月的風俗,說…咱家養大的閨女白便宜了…夫君,讓夫君陪著女兒在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前盡孝…”
武寧侯夫人問道:“你婆母有無說過,要你住多久?”
雖然有這習俗,可真沒幾家人這樣做的。小夫妻蜜裏調油呢,新媳婦也得在婆家立腳,哪有才三天就回娘家長住的?
武寧侯夫人和楊夫人心裏有些不安,可人家餘啟宏也陪著呢。
餘啟宏回道:“祖父說,隻要不超過一月就好,到時他親自來接,還能跟祖父小酌幾杯。”
武寧侯心裏有了計較,笑了笑。
楊鐵誌身上要飄雪花了,艱難的動了動身子:“那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看向楊鐵誌身邊的…餘啟寬。
餘啟寬毫不扭捏,大方一笑,嘴裏的新牙還不整齊。
楊夫人問:“你小叔子怎麽跟來了?”
楊鐵蘭也覺好笑:“寬哥兒竟跟小弟投了緣,吵著鬧著要來找小弟玩。婆母攔不住,最後氣得不管他,讓他…滾。寬哥兒自己收拾了幾件子衣服就跟了來。”
小叔子是個活潑難管的,但他對自己是真的友好,楊鐵蘭本來就心軟,還能怎樣?說服了黑臉的餘啟宏,才讓跟來。
餘啟寬大大咧咧講:“侯爺,大將軍,大公子,我娘操持我哥的大婚,早把我這個親兒子忘到了腦後。現在嫂子過了門,我娘又一心忙著抱孫子,我更是沒法子混了。俗話說長嫂如母,我嫂子不嫌棄我,我就跟著我嫂子混。啟寬不求別的,隻要有口飯吃,有片瓦遮頭就知足了。”
這話說的,餘啟宏臉上掛不住了,娘怎麽就沒打死這小混蛋?
武寧侯聽罷哈哈大笑,楊大將軍也忍俊不禁,楊鐵心滿眼興味,隻是――
楊鐵誌冷冷道:“我讓人帶你去客院。”
咱倆很熟嗎?一上來就跟我擠一張椅子?你很胖的你知道嗎少年?
餘啟寬立即摟抱住他,滿臉的討好,卻是對著武寧侯道:“侯爺,我想過了,啟寬不好多打擾,就跟小誌住在一個屋裏好了。”
楊鐵誌忍無可忍的對著他的胳膊拿捏幾處,餘啟寬哎喲哎喲疼得鬆了手。也不知楊鐵誌怎麽動的,餘啟寬跌坐在地上。
“小誌!”楊大將軍不讚同的威嚴喊了聲。
楊鐵誌倔強的不說話。
餘啟寬爬了起來:“沒事兒的,大將軍,小誌這是跟我親香。您先跟我哥說著話,小誌帶我去安置。走了,小誌。”
餘啟寬愣是手腳並用的將楊鐵誌纏走了。
餘啟宏…
楊家人…
楊夫人笑道:“寬哥兒看著就是個有趣的。你弟弟性子太冷,跟個小夫子似的,正好讓寬哥兒鬧一鬧,省的他少年老成。”
武寧侯夫人也點頭道:“多讓他到我跟前來說笑,老人家都喜歡熱鬧。”
楊鐵蘭應下不提,隻覺得婆家相處和睦她順遂不少。
另一頭,餘大管家悄悄出門去了。
不得不說,餘啟寬是個活寶,晚膳時一頓的插科打諢,連麵色有些沉沉的武寧侯都被惹得大笑,還一臉可惜的直看自己的二孫子。
楊鐵誌卻是心裏直跳腳,這人一到自己房間,老不客氣的將他那幾件子衣裳塞進自己衣櫥,啊啊啊,還沒折整齊啊,領口都沒在正中間!自己平坦的被子被他滾了個窩,整齊的書桌也淩亂了,還把自己多寶閣上的物件挪了個遍,說什麽要講風水!
講你妹啊!楊鐵誌心裏磨牙,尤其這廝竟然將小楊康送自己的魔方轉了個七零八亂!那可是自己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將各種顏色碼整齊的!
楊鐵誌憤憤挖了勺飯,死命嚼著,趕緊吃,吃完了回房轉魔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