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你就是個懦夫,是攤爛泥,你不配當個男人,孬種,啊……”
我仰天大吼,心底裏的一切壓力徹底爆發。
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錢,僅僅有一條爛命,我活著就是一個悲劇,是個笑話。
也許,死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時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時。得人輕借力,便是運通時。”
遠處小巷裏,忽然走出一個身穿白色開衫,舉著一麵黃色旗子的中年胖男人。
旗子上麵寫著八個大字:鐵口直斷,今世前程。
“小夥子,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似乎時運不濟啊,我來幫你占上一卦,不準不要錢。”胖子鋪了張黃布在地上,算是擺上了攤。
我搖搖頭,沒理會他的話,這種江湖騙子,在渣區太多。
“你要找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前路多舛,憑你的能力想找到他難如登天,你需要命運的指引。”
胖子點著一根煙,悠悠的說著。
我經過他身邊雙腳卻不受控製的停住,轉頭仔細看了他一眼。
男人大腹便便,四十多歲,胡子拉碴,臉上始終帶著富有親和力的微笑,看起來像是一個彌勒佛。
“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來,把你心裏的事情說出來,我幫你指點迷津。”他招招手。
我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我本來對封建迷信很忌諱,可他剛才說的話,卻又像是我目前的遭遇。
“大叔,你能算出我要找的人在哪嗎?我該怎麽找到他?如果說的準,錢不是問題。”我說道。
“好說,好說,一個問題900,兩個1800,你給錢,我幫你算!”他搓搓手指,一對閃著精光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全身上下一共還剩1900多塊,給了他我就活不下去。
我搖搖頭,說:“你要這麽多錢,我給不起,而且我給了你,你算得不準怎麽辦?”
胖子咧嘴一笑,悠然自得的說道:“你現在的困局是因為兩個女人,她們挾持你的生活,讓你一切不得施展,如果這個局不破,你損失的何止1800塊。”
我瞪大眼睛看向這個胖子,再次確認我從沒見過這個人,但他笑容背後隱藏著一種未知的神秘,好像已經把我的一切看透。
“你到底是誰?是她派你來整我的?”我警惕的盯著他。
男人冷笑一聲,指著他手裏的那杆大旗,說道:“鐵口直斷,今世前程,我隻是一介相師,靠算命吃飯,知道這些無非是動動手指占卜一下的小事,又與別人何幹?”
“我不僅能算出你現在的遭遇,還能幫你破局,信不信由你。”胖子雙手抱在腦後,靠在身後的牆上,晃蕩著二郎腿。
他一副吃定我的表情,而我卻被他的話深深震驚。
即便他是個騙子,但他的騙術也足夠高明。
我猶豫了一下,掏出九百塊錢,拍在他麵前,說道:“幫我算出我爸在哪裏!”
胖子手在破布上一劃,錢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他的腰包。
他搖頭晃腦,掐了幾下手指,做出一副神叨叨的模樣,過了一會,說道:“困龍在淵,你父親身處險境,但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他一生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你能平安,你能活著,他就能活下去,可想找到他,卻是難上加難。”
我驚喜交加,趕忙追問道:“那要怎麽才能找到他,不管多困難,我都會去做。”
胖子眯眯眼一笑,搓著手指又伸手要錢。
我歎了口氣,又掏出900。
“很簡單,想找到他,你回去問問那兩個女人不就結了。”胖子這回沒有裝神弄鬼,把錢踹在兜裏,直接了當的說道。
“這就完了?”我難以置信的說道。
胖子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我頓時有種被騙的感覺,質問道:“我要是能從她嘴裏問出我爸的下落,還需要花錢找你嗎?你收了錢就得告訴我具體的辦法。”
“這個我也能算出來,不過這算第三個問題,再交900。”胖子笑的與人為善,我卻深深感覺他笑容背後的虛偽。
我與他理論,對方無動於衷,我氣得不行,上去撕扯他,想要把錢討回來。
可我剛撲過去,胖子閃電般出手,胖嘟嘟的手掌在我眼前一劃,就將我的胳膊扭住,用力一掰把我完全製服。
“毛還沒長齊,就要跟我動手啊?你要是有這個能耐,剛才你兄弟被打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上去幫忙?”胖子言語嗤笑道。
“小子,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免費給你指一條明路,那女人知道你父親的下落,你從問不出來是你自己不行事,怨不得別人,你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就算找到你父親,能幫他解決麻煩嗎?嗬嗬,那個女人一直用陰謀詭計,算計你,你為什麽不能反過來算計她?”
胖子說完輕輕一堆,我身子失去重心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有能耐,你去找那兩個女人報仇,別在我這撒潑,再說你又打不過我,如果有什麽不懂,就來渣區找我,我長期在這裏助人為樂,隻要你有錢就成。”
胖子又換做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說完這話,收起攤子,晃晃悠悠的走開。
走出去很遠,小巷中還能聽見他嘹亮的聲音,“水窮絕處待雲起,懸崖側旁覓坦途!”
我站在昏暗無光的原地,呆呆看著漆黑的小巷,想不通那個胖男人到底是江湖騙子,還是穆青找來整我的。
平複了一下心緒,摸摸兜裏僅剩的一百多塊錢,這是我的全部身家。
一無所有的人,將怎樣生活?
一是,自暴自棄,放棄人生。
二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我懦弱了一輩子,現在還要繼續下去嗎?
我抬頭看了眼墨藍色的天空,心中告訴自己我要改變,我一定要找到我爸。
我來到渣區的夜市,沒有看到剛才算命的胖子,到五金店裏,花十塊錢買了一把小刀,在我的右臂上,用力的刻下一個‘凡’字。
鮮血流淌,刀刃刮肉,但我第一次麵對疼痛沒有痛呼出聲,而是露出了狼一樣殘忍的笑。
我一直相信人是有潛力的,就算溫順的小綿羊,在生死關頭也會變成嗜血的惡狼。
我現在就要變成一頭狼,吸光她們身上的血。
晚上七點鍾,我沒有回學校的寢室,而是來到穆青家的酒店公寓。
屋子裏,慕青和蘇蕊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電視。
身上穿著很輕薄的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嫵媚的線條若隱若現。
“呦,葉大少爺,今天怎麽有心情來青姐家了,你不是很有骨氣,不是不食嗟來之食嗎?”蘇蕊臉上的嘲笑絲毫不加掩飾,靠在穆青的懷裏,喂草莓給她吃。
同性戀的事情已經暴露,她們變態的愛情在我麵前便肆無忌憚。
我低著頭,心裏冷笑,臉上卻表現得很慫,弱弱的說道:“我、我沒錢花了,這種日子扛不住了,青姐,你給我點錢吧。”
聽到這話,蘇蕊臉上的鄙視之情更甚,幾乎是用斜眼撇我。
“看來你開始懂事了,你爸不在了,我有義務照顧你,雖然不能讓你揮霍,但基本的生活費還是能保證的,隻要你乖就好。”
穆青邁動著成熟魅惑的步子,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的摸著我的頭,眼裏盡是勝利者的驕傲。
“青姐,找人打李羽臣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抬頭看向她。
穆青雙手環抱胸前,發育完好的大餑餑,十分挺拔,點點頭,淡淡說是,甚至懶得跟我解釋理由。
“青姐,你說實話我爸是不是欠高利貸的錢,跑路了?”我問道。
穆青微眯著眼睛,有些驚訝我溫順的態度,想了想說道:“差不多,高利貸做事心狠手辣,他丟下你跑路你也不要怪他,我跟那些人有幾分交情,跟在我身邊他們不敢動你,你能理解最好。”
“恩,我理解!”我點點頭。
穆青嘴角一挑,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我藏在袖子裏的刀猛地抽出來,架在穆青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