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蘇蕊剛談戀愛的時候,來過酒吧幾次,給我唯一的感覺就是,亂。
“你讓我來這當服務員?”我警惕的問道,有點想走。
李羽臣哈哈一笑,拍著我肩膀安慰說:“服務員能賺幾個錢,我讓你幹的事比那有意思多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更不安。
目光看向酒吧角落,有一排穿戴整齊的男公關,不用想也知道是鴨子。
“李羽臣,你是在這裏當鴨的?我雖然缺錢,但這活我來不了。”我推開他的手,起身就要走。
也怪我太相信他,錢哪有那麽容易賺。
“唉,別走啊,我問你,你喜歡男人,喜歡女人?”
這不廢話嗎,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說我又不是基佬,當然喜歡女人。
“那不就得了,走,給你介紹幾個美女,把她們喝好了,晚上隨便帶走幾個,爽死你。”
我半推半就,被他帶進拐角一個包房。
裏麵清一水坐著五個女人,年齡24、5歲的樣子,長腿黑絲,濃妝豔抹,都是瞄上一眼就讓男人全身帶電的極品貨。
李羽臣輕車熟路的相互介紹著。
什麽莎莎、莉莉、小雪、安妮之類的,全是藝名。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拘束,可這幫女人熱情的要跟我喝酒,身子撲過來就是一陣香氣入鼻,酒過三巡,在我身上摸摸搜搜。
“帥哥,你身上挺有料啊。”
“胸肌真好,真硬實。”
“哎呦,你還是處男吧。”
我的臉漲紅一片,酒精和興奮感覺強烈刺激下,我也漸漸放得很開。
蘇蕊欺騙了我的感情,背著我夜夜笙簫,我葉凡大好男兒,為什麽要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我要報複,我想讓她們看到我葉凡有很多女人喜歡。
邪惡的想法一旦萌生,就會在酒精催化下不斷放大。
我忘了來這裏的目的,忽略了李羽臣借故上廁所很久沒回來的細節。
我隻想放縱情懷,將我心裏積壓的憤怒宣泄一空。
不知喝了多少酒,桌麵上已經被啤酒、洋酒的空瓶子堆滿,我大腦暈乎乎的,無力的軟在沙發上。
幾個女人從頭到底往我身上澆著酒,有人拍照,有人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猛然意識到不對勁,推開眼前的女人,含糊不清的罵道:“你們幹嘛?玩老子嗎,把手機放下,別拍了。”
她們對我的嗬斥不管不顧,反而更加放肆往我身上潑酒。
她們不怕我,就像蘇蕊一樣,把我當成小醜戲耍。
就在這時,包房大門打開,走進來兩個熟悉的身影。
“姓葉的,你玩的很開心嘛,沒想到你淪落到這種地步,你缺錢跟青姐說,她又不是不賞給你,何必這樣糟踐自己,真爛!”
蘇蕊看到我,不但沒有緊張,反而用手在鼻子前煽風,做出臭不可聞的表情。
我搖搖晃晃起身,捂著像要炸裂一樣的頭部,罵道:“你故意整我?這些人都是你倆找的?你們欺騙我感情還不夠,現在還要落井下石,我葉凡做錯了什麽,讓你們這麽害我,我像仆人一樣對你千依百順,你一點都不覺得愧疚,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我情緒徹底爆發,萬萬沒想到今晚這一切是一場陰謀,穆青找到在酒吧打工的李羽臣,把我騙來這裏,被人玩?
這一切聽起來是那麽荒謬,卻又如此真實。
蘇蕊表情大變,衝過來照著我的臉就是一個巴掌,扯著我的頭發連踢帶打,將我按倒在地。
她騎在我身上拚命打我的臉,破口大罵道:“你個窩囊廢,你連個女人都不如,對我好是你心甘情願的,是你煞筆,也在我麵前裝,你有什麽資格,你們幾個過來,給我好好玩他!”
我身體被酒精麻痹的使不出力氣,被這些女人按住,她們脫下絲襪套在我頭上,脫掉高跟鞋塞在我嘴裏,往我口中拚命灌酒,蘇蕊依偎在穆青懷抱鼓掌大笑。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們猙獰的嘴臉,被一群女人搞成這樣,已經不是窩囊,我甚至失去了做人的尊嚴。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李羽臣走進來,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對穆青說:“青姐,事我辦了,錢現在該給了吧?他被搞成這樣,你是不是多加點?”
穆青優雅的抽著煙,動動手指,身旁幾個女人立刻恭敬走開。
“葉凡,你沒錢了可以跟我說,家裏給你留了錢,你怎麽不拿?你來酒吧,最後也是我買單,花的也是我的錢,跟我作對你沒好果子吃,今後乖乖的,缺什麽跟青姨說,青姨買給你,想通了就去家裏找我。”
她掏出一摞錢,隨意扔到地上,帶著蘇蕊轉身離開。
臨走前,蘇蕊還冷笑的補充一句:“葉凡,你以為會有女人喜歡你這種孬種,這幾個都是坐台小姐,另外,本小姐已經把你玩膩了,以後別再纏著我,煞筆!”
我目光空洞的躺在地上。
我的人生就是他媽的一個悲劇,一個笑話。
包房裏隻剩下我和李羽臣兩個人,他撿起地上的錢,數出一千塊塞到兜裏,剩下大部分遞給我說:“喏,你應得的。”
“李羽臣,你個王八蛋,你TM騙我。”我怒火中燒,抄起地上散落的一個酒瓶,砰的一下砸在他頭上。
李羽臣身體晃晃,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
“罪都遭了,錢還不要,你真是煞筆。”他表情沉默,將錢塞進我的褲子裏,好像剛才那一酒瓶是砸在別人的頭上。
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我同情他,原諒他?
我瘋了一樣,把他按倒在地,拳頭不停的往他臉上砸。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打人,原來懦弱的我,也可以這麽男人。
人被逼上絕路,真是會變的。
李羽臣一聲不吭,也不反抗,讓我足足打了五分鍾。
“嗬嗬,打不動了?我騙你一次,你打我一頓,咱倆扯平了。”李羽臣嘴角帶笑,用手抹掉臉上的血印,拿起桌上的半瓶紅酒,咕咚咕咚一仰而盡。
那是伏特加,比62度的白酒還烈,酒量再好的人都受不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整你,以你的智商也不會明白,就算我不騙你來,她也會找別人騙你,說不定那時你一分錢都分不到,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原諒我,隻是不想看你像煞筆一樣再被她們玩。”
他在嘲笑我,但表情中卻充滿了真誠,勝過那些所謂朋友虛偽的恭維。
也許是我承受了太多的屈辱與壓力,我大吼大叫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李羽臣聽完嗬嗬一笑,又抓起瓶酒,“你那點事算個屁,我八歲的時候就沒爸沒媽,從小在親戚和鄰居家討飯生活,你知道一個饅頭兩個人吃啥感覺嗎?嗬嗬,最起碼你還知道你爸活著,我連找我爸的機會都沒有。”
他明明該難過,臉上卻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比我堅強。
“講真,你要是肚量大點,以後跟我混吧,最起碼比給別人打工賺的多,還不耽誤你讀大學,看你可憐才拉你一把,別以為我在騙你。”李羽臣掏出一盒煙,抖出來兩根朝向我。
這件事上他騙了我,但發泄過後我卻找不出恨他的理由。
後來我才知道,我不是比他可憐,而是與他同命相連,相似的遭遇讓我們走到一起,才有了以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