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翔前段時間因為生意去了外地,並不在京中。等他知道楊念慈出了事兒,第一個反應就是該不是和小楊康有關吧?急匆匆趕回,收拾了一番就來看望。
楊念慈見他雖然渾身上下整齊幹淨,但眉宇間遮不住的疲憊風塵,顯見是趕路導致,不由擔憂道:“大哥,離著你預計歸來還有些日子呢,怎麽就那麽著急了?小心身子。”
你可是姐的財務主管,你倒下了姐去哪兒找對兒子衷心耿耿的人?
溫翔對著她溫柔一笑:“我得知你落水了,心裏擔憂放不下,索**情辦得差不多了,就趕了回來。總要看著你平安無事,我才好放心。”
溫暖的眸子看得人心裏暖洋洋的。
楊念慈微笑,還要色誘?
冬棗在一旁黑了臉,當著自己的麵就勾搭上了?伸頭看看,簾子外綠桃正捧著一盞茶要進來,急忙過去搶過來,看得綠桃直詫異。
溫翔此時正說道:“…康兒要滿周歲了,他的抓周禮我可一定得來。想當初,他剛一生下來,皺皺小小的一團,紅紅的,打個小嗬欠跟貓兒一樣…”
冬棗麵上更陰沉,他已經走到了溫翔身後,壯大的身軀擋住了後麵人的視線,見楊念慈目光隻盯著溫翔,還笑得那麽好看,手一抖――
“茶來了――哎呀――”
溫翔跳了起來,大半個膀子都濕透了,裏麵滾燙的茶水喲――
溫翔喜歡用滾燙的開水衝茶,放溫了再慢慢喝,綠桃深知他的喜好。
隻能說,這倒黴孩子喲…
楊念慈目瞠口呆的看著冬棗一麵毫無誠意的道歉,一麵抓起一旁的抹布狠命的在溫翔身上擦,那力道喲,楊念慈嘴角抽抽,這身衣裳怕是報廢了吧?
溫翔也火了,他都感覺得到皮肉起泡了,怎麽有這麽毛躁的丫鬟,哪有從客人身後上茶的?可偏頭看著女漢子粗大的手指頭,仿佛比自己的都要粗,溫翔決定保持沉默吧。
冬棗見衣服縫兒都被自己擦裂了,心裏才舒服點兒,粗聲道:“我再去取一杯。”
伸手將地上竟然沒摔碎的茶杯撿了起來。
溫翔和楊念慈的眉頭齊齊一跳:兩根手指頭啊,就那樣大刺刺的伸進杯裏了…
綠桃早站在一旁了,火大的搶了過來,擔憂的看向溫翔:“公子的傷…”
楊念慈才想到,喊著:“大哥,快脫了,我看看…”
冬棗眼角一抽,留在另一隻手裏的杯蓋悄悄的碎裂了…
溫翔苦笑,自己可沒帶別的衣裳,隻能先走了。
“不用擔心,這點兒小傷沒什麽。妹子,我先走了,等康兒抓周的時候再來,哦,外麵我給你們母子帶的禮物,你記得看過啊。”
楊念慈點頭,目送他出去。
等屋裏人都出了去,楊念慈才低吼:“你夠了啊。你想幹嘛?”
軒轅擦了擦手:“手滑。”
楊念慈眉頭跳了跳:“別跟我瞎扯,你一武功高強的俠士還能手滑?你怎麽沒拿劍的時候手滑捅死自己呢?”
軒轅不滿:“有這樣咒自己男人的?”
楊念慈更不滿:“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給我麵壁思過去。”
軒轅…
“哎?”楊念慈突然想起什麽:“不對呀。你不認識他嗎?”
這位可是溫翔的心上人啊!
軒轅黑著臉道:“認識,溫翔,你的幹哥哥!”那個咬牙切齒,那個酸不啦嘰啊。
楊念慈搖頭:“不是,你之前不認識他嗎?”
軒轅莫名其妙:“我認識他幹嘛?他是京裏的商人吧,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吧?幹嘛?”
楊念慈盯著他看,不對呀,軒轅分明跟溫翔珍藏的畫卷上的人一模一樣呀,怎麽他不認識溫翔呢?難道――溫翔是單戀,暗戀,還是路人甲一隻?他的女王大人――軒轅,從始至終看都沒看他一眼?
天哪!這是多麽的情深不悔啊!人家都不認識他,他就默默的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心上人死了,他千方百計的將心上人的女人娶進門,還給他養兒子,這才是忠犬呢!若不是老娘是受害人,都要給他立忠貞牌坊了好不好?
不對呀。軒轅沒死啊,上一世溫翔知不知道他沒死?他這麽癡情,必會親自確認了心上人的生死才甘心吧?還是說,其實上一世,軒轅真的死了?
軒轅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遺憾一會兒憤怒,實在猜不透她的小腦袋瓜裏又在想什麽,索性不再猜。
邪邪一笑,俯下身:“晚上你來找我,還是我來找你?”
楊念慈頓時回神,“你要幹嘛?”
軒轅吹了口氣:“你說呢?”
楊念慈一巴掌拍他臉上:“頂著這張臉,做這種神情,實在太惡心了,你給我死遠點兒。再說了,你對我這病號也下得去手?”
軒轅磨著後槽牙:“放心,隻要是你,我什麽時候都下得去手。”
楊念慈…
“喂,你臉紅什麽?想什麽了?”
“滾!”
“那我來找你,跟你說正事兒啊。”
軒轅想想,還是爭取到了守夜的機會。等楊念慈上了床,他出去晃了一圈才進來。
楊念慈睜著眼等他。
“幹嘛去了?”
“娘子等不及了?為夫這就來。”
“…等不及你死。”
“…我去讓她們睡得沉一點兒,省的打擾咱們。”
“…我跟你真的沒什麽。你把乳母和魏媽媽怎麽了?康兒夜裏鬧了怎麽辦?”
軒轅聳聳肩:“就在旁邊屋子裏,兒子一鬧,我立馬過去行了吧?”
楊念慈不說話了。
軒轅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哎,你幹嘛啊?去去去,去那邊榻上去。守夜的規矩你不懂啊?”
“規矩就是漢子婆娘睡一個被窩。”
“滾,我跟你可是清白的。”
“清白的兒子都出來了。”
楊念慈怒,別以為老娘給你生了兒子,你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兩隻腳丫子伸出來,使勁兒的踹了過去。
軒轅一手握了一隻,重重一捏,笑嘻嘻道:“你睡前泡腳都放了什麽?還挺香的。”
楊念慈兩腿一使勁,還是沒掙脫:“你給我鬆開,臭流氓。”
軒轅嘿嘿一笑,果然鬆了開,任由兩隻小腳疾風般落在自己身上,紋絲不動啊。
楊念慈累得氣喘,眼珠子轉了轉,瞄準一個地方,就要狠命的踹去。
軒轅氣定神閑的講:“踹吧,你就等著守活寡吧。”
楊念慈想想還是收回了腳,萬一真的踹壞了,倒黴的不還是自己,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改嫁了。
軒轅見她老實了,笑著拍拍床:“看看你爹給你備的床,橫躺豎躺你兩頭都頂不到,就是等我這個姑爺的。”
楊念慈黑暗中翻了個白眼:“我是臉皮厚,你是不要臉。”
軒轅一噎,道:“這才是絕配。”
楊念慈又趕他:“下去下去。”
軒轅不高興了:“這麽大的床分我一半怎麽了?”
“姐沒興趣跟女人同床。”
“早說嘛。”軒轅手往臉上一抹,露出真容來:“娘子想我沒?要不要摸摸看?”
楊念慈又是一巴掌招呼過去,力道著實輕了些,被軒轅按著在臉上亂摸。
“為夫美吧。”
楊念慈挺認真說了聲:“其實還是我爹有看頭,人生閱曆擺在那,酒越老越香啊,你還是差了點兒。”
軒轅不悅:“你爹是放了三年的老橘子了,我才下枝頭,你有沒有眼光?”
楊念慈嗬嗬直笑。
軒轅白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跟你說正事。”
楊念慈堅持不懈的往回抽,軒轅輕輕鬆鬆的握著讓她動不了分毫,隨著他的講述,楊念慈不掙紮了。
“妹的,坑姐啊!竟真是段四下的手?”
軒轅冷笑:“不隻這一次。你被趕出相府在城外遇到了打劫的,被搶光東西不說,還被推的撞到了大石上,血流不止呢。劫匪以為你死定了,誰知你命大竟活了下來…”
楊念慈發愣:“難道也是她?”
軒轅道:“你這個妹子可真是看重你,那幫人要價兒可不低。”
楊念慈氣的踹了軒轅一腳,“妹的,我怎麽得罪她了?”
軒轅可惜道:“這就不知道了。要是你沒忘事就好了。這得是有多大的仇啊,要你非死不可?”
楊念慈想想道:“她之前跟我說過幾句什麽,好像是因為端王,說什麽若不是我,她早就嫁給他了。”
“端王!”軒轅嗤笑:“那個人摸狗樣的貨也就能迷迷那些不長腦子的。”
楊念慈聽的不安:“你跟皇家到底有什麽仇?”
軒轅不語,半天才道:“你甭管這些,帶著兒子好好過日子。等我把外麵的事兒搞定了,咱一家就能光明正大的團聚了。
楊念慈更不安了:“我怎麽感覺怕怕的?”
軒轅笑:“有我在你怕什麽?我便是死了,也會護好你們娘倆兒一生的周全。”
楊念慈立即打他的嘴,呸了三聲。
軒轅輕笑:“好了,不嚇你了,沒你想的那麽可怕。還是先說說,你想怎麽處置她?”
楊念慈思索了半天,才冷笑道:“好歹也是姐妹,她不仁我不能無義。既然她想送我上黃泉路,我就如了她的意,送她進錦繡窩。”
軒轅秒懂:“娘子,這事兒就交給為夫。”
楊念慈突然沒了精神:“我爹知道這事兒嗎?”
軒轅點頭:“你男人都出手了,你爹早就知道了。不過,你爹是個心軟的。要我說啊,一根繩子勒死這禍苗子,他竟然還想著將人遠遠嫁了去。哎,心軟的男人啊,成不了大器…”
楊念慈無語:“我爹都是丞相了,還怎麽成大器?難不成要起兵造反?”又歎了聲:“我爹是個好爹。”
軒轅沒說話,好像出了神。
楊念慈大驚:“你想起兵造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