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陸漫塵哭了許久後,抱起陸雪晴走了出去,隻留下歐陽破呆呆的坐在地上不言不語。李秋蓮勸道︰“別傷心了,現在懊悔有什麽用,以後等找到雪落了再給他賠罪吧?”
張小曼抹著眼淚道︰“就是呀,我們還是等找到他了,再合著一家人給人家賠罪就是了,畢竟我們算是導致他武功被廢的間接的凶手呀!”
歐陽破呆呆的看著地上,良久後抬起頭道︰“可是....。”
李秋蓮道︰“可是什麽?”
“可是雪落已經死了”歐陽破通紅著眼睛道。
李秋蓮驚呼道︰“什麽?你說什麽?死了嗎?你們不是說雪落被人帶走去治傷了?”
歐陽破慘笑道︰“我們那不過是騙妹妹的話語,怕妹妹知道雪落死後會接受不了打擊才那麽說的,你們沒發現這段時間表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嗎?那是因為雪落已經死了!”
“這這這...”李秋蓮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歐陽破慘笑道︰“雪落是我害死的,親手害死的,怪我當時居然沒有跟表妹把事情說清楚,卻死死的指證雪落就是凶手,嘿嘿...哈哈...。”歐陽破大笑了起來,隻是卻是悲涼的笑。然後歐陽破就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了廳裏麵麵相覷的兩個婦女。
陸雪晴醒來了,猶如一個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沒有哭泣,沒有流淚,就那麽怔怔的看著頂上。
房門口,歐陽破拿著他的刀,跪在了門口,看著裏屋床上的陸雪晴。陸漫塵站在身旁默默不語。歐陽破道︰“是我害了雪落,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今日我斷一隻手給雪落和你們一個交代。”
說著就拿著刀砍向了另一隻手。陸漫塵連忙奪過他手中的刀道︰“人已經死了,你在這裏砍了自己的手有什麽用?即使你自殺了也毫無意義,我何嚐不想一死了之來給雪落一個交代?可是我沒有像你這麽做,我會帶著雪落留給我的劍繼續在這個武林中斬殺那些妖魔,斬殺那些惡人,我會讓雪落一生都在身邊,讓雪落永遠的活著。”
歐陽破聽完,以頭猛的磕地,嘭嘭嘭的磕在地麵上哭喊道︰“可是我是害死他的凶手呀?我實在是該死呀,如果不是我沒有說清楚,雪落今日就不會死了呀?我對不起雪落,對不起你們呀!”然後就要去搶回刀。
陸漫塵一推他的身體,後退一步道︰“既然對不起,那你就要給我好好活著,就算是來贖罪好了,今生不殺夠一百個大惡之人,你就別想著去死。”
歐陽破想了良久吼道︰“好,那我不死,我一定不會死,殺夠一個百個大惡之人?那怎麽夠,起碼要一千個一萬個都不能還清對雪落的罪孽。”
陸漫塵冷冷道︰“那隨便你,反正就是你不能死。”
歐陽破喃喃道︰“對,我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然後搶過陸漫塵手中自己的刀,轉身離開了。
看著歐陽破離開,陸漫塵走進了陸雪晴的房間,站在床前,看著陸雪晴道︰“妹妹你要想開一點,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以前雪落勸說我們的一句話,當時雪落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把你救走,他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的,活下去,我們要為雪落做更多的事情才行,否則就是對不起雪落。”
陸雪晴躺著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沒有反應,好像陸漫塵是空氣一般。陸漫塵歎了口氣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了。”
陸漫塵離開了,陸雪晴還是躺著一動不動,仿佛一個死人一般,隻是還會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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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西湖邊,一個肮髒的乞丐,坐在湖邊,看著湖邊的楊柳,還有那正在開滿桂花的桂花樹,現在已經是九月了,桂花還沒有凋零,小船兒劃過,在湖中蕩起了波紋,倒映在水中的影子已經模糊,遠處水中,兩隻鴛鴦嘻嘻戲水,洋溢著的是滿是歡樂。
一對一對的情侶從身邊走過,欣賞著此刻的西湖,看著一幕幕熟悉的畫麵,雪落甩了甩頭,情景依舊,隻是多了一抹桂花景色,當時說好了,八月回來看桂花開,如今隻是自己一人還在湖邊,心中滿是苦澀難言,
然後呢喃道︰“相思苦,相思愁,不見伊人衣帶飄,獨坐空閣盼卿返,江湖雙刃劍,吾自獨飄零,青山踏,萬水流,尋覓影無蹤,西湖聚時兩相知,今歎緣無盡,它朝何年間,望白首,已成霜,何處是歸期”
這是當時自己跟陸雪晴劃船時在湖邊聽到的一首詞,那個書生吟唱的一首曲子的詞,雪落不會唱,隻有輕輕低喃道︰“誰說相思苦?相思隻有斷人腸,今日伊人已成往事,何來它朝白首!”
雪落剛到杭州時,去了已經成廢墟的月湖山莊居住了一夜,因為這裏有自己第一次過年的回憶,有自己跟她們一起過年的回憶,這裏是自己的開始,也將是結束,煙花真的很燦爛,隻是美麗卻隻是短暫,光輝沒有永遠照耀人間,也會有黑暗。
丟掉手中的柳枝,扔進了湖裏,雪落起身離開。雪落的傷還沒有好,當時被重擊後跑了,昏迷過去,一直沒有藥物治療,雪落也沒想著去治療,就這樣拖著傷殘的身軀來到了這裏,猛然咳嗽了兩聲後,雪落再次踏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月桂峰的山道上,雪落艱難的行走在這裏,重傷未愈的身體要登上月桂峰的確是艱難的,可是雪落堅持著,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
經過的路人看著這個乞丐居然來爬山,也紛紛詫異,議論著這人是不是神經的。雪落沒有理他們,自顧自的前行,累了就休息,休息夠了就上路。
瀑布前,雪落合著衣服幾下了水裏,然後清洗著身體的汙垢,還專門找了一種草葉,是有泡沫的清洗頭發。
望著這周圍,那仿佛還在昨日的情景,雪落一陣迷茫,那石頭上,兩人聊天一直聊到忘了時間,這水裏,自己被潑濕了一身,
那邊,是她赤足嘻哈玩水潑自己的位置,雪落記的很清楚。洗了大半個小時,雪落才從水裏出來,雖然渾身都是濕透的,可是已經沒有了那肮髒的汙垢,露出了雪落那消瘦如骨的麵孔,滿臉都是邋渣的胡子。除了身上破爛的衣服外,雪落渾身都已經幹淨了很多,頭上的草屑已經沒有了,濕透的頭發包著頭部向下垂落,
抖了抖身上的水滴,雪落向前繼續走去,沒一會後,就到了月老廟前。
看著月老廟這三個字,雪落眼睛一陣朦朧,時隔數月再來到這裏,卻已經物是人非,自己也不再是自己。沒有理會別人奇怪的目光,雪落走了進去,像第一次來時一樣,按著以前的景象在月老廟裏走了一圈,還看了看別人向那個老頭解簽,看著別人在互相的在竹片上寫名字。
走到了月桂樹前,雪落抬頭仰望著滿樹琳琅滿目的竹片紅繩掛在上麵,思緒一陣飄忽,然後尋找著,尋找那自己掛上去竹片。
很快的,雪落找到了那個一片空白的竹片,而竹片旁邊掛著的就是寫著雪落的竹片。當時陸雪晴掛上去後,並沒有看雪落掛的竹片,所以陸雪晴不知道。
呆呆的看了許久,雪落找了根棍子,然後把那個空白的竹片挑了下來,拿著竹片又走回了寫字的桌子上。
雪落拿起了毛筆,點了一點紅紅的朱砂,然後顫抖著手,在竹片上寫下了三個字(陸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