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想怎麽做?”徐惠茜突然問道。
韓偉強淡淡說道:“劫營。”
“劫營?”徐惠茜瞳孔一縮,疑惑道:“為什麽還要劫營?剛剛你已經用這個方法將約翰・戴格蘭那除掉了,敵人既然能第一次料到我們會劫營,又怎麽可能不會防備我們的第二次劫營呢?”
韓偉強淡淡地笑了笑,道:“那次劫營之所以會失敗,主要是因為劫營的,不是我.”
“你要親自劫營?”徐惠茜霍然起身,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
“為什麽?”徐惠茜不解道,“我承認你的實力,可以蒞臨這卡拉迪亞大陸的最頂端,但是這個世界,靠的絕不是個人的勇武,真正需要的,還是強大的軍隊啊!但是,我們的軍隊,真的足夠強大嗎?”
“哀兵必勝。”
“哀兵必勝?這個站不住腳的理由就是你以身犯險的原因?”徐惠茜緊盯著韓偉強,語氣無比地嚴厲,和堅決。
韓偉強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我們的軍隊,其實軍心十分地不穩定嗎?”
“為什麽這麽說?”
韓偉強倚靠在椅背上,繼續解釋道:“我雖然在瑞泊萊特堡的守軍心中占著非常大的份量,超過一半以上的士兵也都非常傾心於我,但是戴格蘭那伯爵及其家族在瑞泊萊特堡經營多年,其對這裏軍隊和子民的影響,絕不會因為他們家族的毀滅而在旦夕間就消除的…我們可以用屠刀抹平這個家族在這片大陸上留下的痕跡,但卻無法用屠刀抹平這個家族在人的心中留下的痕跡。殺戮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卻無法解決所有問題。”
“還有不到一半的士兵更傾向於戴格蘭那伯爵,雖然戴格蘭那伯爵已經死了,但他的影響力還在。現在城裏隻有一萬士兵,而敵軍則有三萬人,同時後方還有源源不斷的士兵趕到,如果城中竟然還有3-4千人是為不穩定因素,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殺,是不可能,因為本來就敵眾我寡,再用血腥手段隻會削弱我們的實力,還有可能引來部下的反彈。”
“既然我們無法將刀劍架在自己人身上,那麽就隻能將刀劍架在敵人身上了。”
“我們要用諾德人的鮮血,讓這些傾心於戴格蘭那伯爵的士兵明白,我,是比戴格蘭那伯爵更優秀的領袖,隻有我,才能帶領他們,打敗諾德人。也同時,借這一場勝仗告訴諾德人,入侵我斯瓦迪亞王國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徐惠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明白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韓偉強回答道:“首先,發布禁足令,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讓一個士兵…甚至一隻飛鳥溜出瑞泊萊特堡,也不能讓一隻外來的飛鳥飛入我瑞泊萊特堡的天空。”
“第二,去組織一支由絕對忠心於我的精銳士兵組成的巡邏隊,人數不能低於500人,讓雙馬尾做隊長,拿著我的令旗,並勒令手下手持利器,背負弓弩,巡視全城,堅決執行和維護我的禁足令,如果有違令以及違背軍律者,不必廢話,當場斬殺…注意,不僅是人,連飛鳥,也不能出入。”
路晴依有些疑惑:“飛鳥也不能出入?為什麽?”
韓偉強看著天花板,道:“因為那個蘇浩身邊,應該有類似召喚師的角色,那天我們和諾德軍交戰,天上便有一隻暗金色的草原巨鷹盤旋不定,然後飛走,不久後,那一支輕騎兵就趕來了…那一支騎兵的天頂上,則盤旋著一群草原鷹。”
他笑了笑,道:“那個召喚師雖然有這種控製飛鳥的神奇能力,但畢竟經驗不足。斯瓦迪亞國境內的蘇諾平原上,隻有會飛翔一些小型飛禽以及麻雀、燕子等飛鳥,又怎麽會有庫吉特大草原上才有的草原鷹這種大型猛禽?嗬嗬,這一定就是對方用來偵查的高空視野…所以,今後不管有什麽飛禽經過瑞泊萊特堡,隻管射殺即可。”
徐惠茜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韓偉強繼續說道:“第三,紮草人,做麵具。”
“紮草人,做麵具?”徐惠茜依然不解。
“對,紮3000個草人,做3000副麵具,將麵具戴在草人臉上,並準備3000套盔甲和武器,盔甲隻需要看上去結實就可以了,武器也隻需輕便、而且徒有其表即可,到時候,我會用得到的。”
徐惠茜聳聳肩,道:“好吧,隨你怎麽樣。”
“第四,將地牢和其它牢房的犯人聚集在一起,組成一支敢死隊,然後,好好訓練他們,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最大程度地強化他們的戰鬥力,同時,不管是用金錢,還是其他什麽手段,讓他們絕對忠誠於你。”
“什麽手段都可以嗎?”
“什麽手段都可以,就算是黑暗些、殘忍些、冷酷些,都無所謂。”
“好。”
韓偉強緩緩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向大門走去,嘴角勾勒出一個危險的弧度,道:“這些雖然隻是鋪墊,但是這次劫營會不會成功,就全看二位做的鋪墊,是否充足了。”
徐惠茜笑道:“你放心好了。”
路晴依堅定地回答道:“韓大哥,我一定會做好的!”
韓偉強閉上眼睛,然後用力推開大門,冰冷的門板終於露出了一道門縫,而門外的溫暖陽光,也終於得以突破這黑暗的重圍,在韓偉強的身體上,撒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薄紗。
……
而另一邊,諾德方。
在伊阿亞元帥的指揮下,三萬大軍已經開拔,盡數行軍至瑞泊萊特堡至,並且圍繞著瑞泊萊特堡,環環紮下營寨,采用“圍三闕一,虛留生路”的戰術,分別堵住了城堡的北門、東門和南門,隻留下西門不紮軍營。而之所以留下給斯瓦迪亞軍留出一條生路,是因為困獸猶鬥,更何況守衛城堡的,是足足10000的斯瓦迪亞軍人,所以留出一條生路,便會給守軍以絕望中的希望,不至於做困獸之鬥,拚死一搏。
同時,這西門,正對的是一片森林,如果敵人想從這裏殺出,森林便是天然的屏障,可以有效阻礙斯瓦迪亞的騎兵展開和衝鋒,並減緩敵人的逃離速度,也因此在追擊時,可以更輕鬆地對敵人展開追殺。
而且,這森林之中,已經在各條道路上安放了拒馬,茂密的草叢內,也隱藏著塞門刀車這種利器,至於
所以,這所謂的生路,實際上是一條漸漸邁向深淵的死路罷了。
這時孟詩琪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疼痛之色,嘴角沁出一道鮮血來。她彎著腰,咳嗽了好幾聲,吐出一口鮮血,弟弟淋淋地撒在地上。
蘇浩見了,趕緊問道:“你怎麽了?怎麽無緣無故地吐起血來了?沒事吧?”
孟詩琪擺擺手,拄著膝蓋,擦掉嘴角的血跡,勉強回答道:“我沒事。”
她話說得輕鬆,可是一臉蒼白的樣子,伴隨著咳嗽聲不斷響起,臉頰又泛起一連片病態的潮紅,雙眼又布滿血絲,哪有一點像沒事的樣子?
“我正利用天賦【大自然的親和】獲取了暗金之翼的高空視野,以觀察瑞泊萊特堡的情況,但剛剛飛到了城堡邊上,卻被一個男人發現了。他箭術非常好,一箭便射中了它的翅膀,如果不是暗金之翼躲得快,恐怕它就被直接射死了。也因此,作為宿主的我,也受了傷。”
她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如果我在獲取聖獸視野的時候,聖獸受傷或死亡,那麽我也會在同時受傷,並將在72小時之內無法再次發動【大自然的親和】所附帶的視野獲取能力。”
蘇浩做了個深呼吸,道:“你看清那個射箭的男人,是誰了嗎?”
孟詩琪回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能有這樣優異箭術的男人,應該就是韓偉強了。”
“原來如此…那你以後就不要利用草原鷹,或是附身到其它什麽猛禽飛鳥身上觀察瑞泊萊特堡內的情況了,韓偉強恐怕已經看破了你的能力,所以一定會嚴加防範。從此以後,恐怕沒有任何一隻飛鳥,能夠在經過瑞泊萊特堡後,活著離開了。”
孟詩琪卻不甘心地說道:“我承認韓偉強箭術雖然很強,但是再強也是有限。要知道,鷹,是可以飛到千米以上的高空中的,而韓偉強,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射下千米以上高空的飛鳥的。等再過24小時,我還會嚐試的。”
蘇浩卻用不容商議的語氣說道:“千米以上,就算是能夠看到地麵的情況,也不可能看得十分仔細,看不仔細,就和沒有看到一樣,毫無用處。這件事,就沒有商量的必要了。”
孟詩琪還要說些什麽,蘇浩卻轉頭對另一人說道:“千雪,你快去送孟詩琪到軍帳裏,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千雪點了點頭,然後便拉著孟詩琪的手,輕聲說道:“孟姐姐,你既然受傷了,就不要勉強了,快去休息吧。”
孟詩琪也隻能無奈地說道:“好吧,好吧,就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