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三人又聊了不少自己的近況,尤其是張翰,張翰這次回到建康之後跟之前可大不一樣,衛國戰爭期間張翰是在林青山手下效力,這個是眾所周知的,但是這次的西南戰役,張,趙,林三軍確是以張翰為總指揮,即便林青山到西南之後接過指揮權,但是名義上仍然是張翰總領三軍,林青山在張翰手下打副手,此次得勝還朝,林青山幫他扛下了最關鍵的那次重大失誤,接過最後總結戰功,張翰和趙去病的戰績耀眼得灼人耳目,整場戰役下來全勝無一敗績不說,在最後的那幾天混戰中,張翰和趙去病兩部人馬殺敵超過兩萬,還重新奪回了嘉陵關,要知道他們兩人手下當時加起來不到四千人,能取得這麽耀眼的戰績說明了什麽,再看林家軍,隻有偷襲嘉陵關那一仗可以拿出來說說,其他大部分時候都在打醬油,但別人不知道,張翰他們心裏可一清二楚,林家軍雖然在打醬油,但是他們裝備可沒有打醬油,那次張翰和趙去病出兵之前為了保險起見,林青山借給了他們五十張強弓,五十把狙擊弩和一萬支箭矢,最關鍵的是林青山把備用的一百多副重鎧甲借給了張翰,要不然就憑他們這麽點人能打出這麽大的戰果?重甲兵站在裝備簡陋至極的蠻族軍隊麵前,絕對是爸爸般的存在,渾身刀槍不入,大刀一揮,缺乏鎧甲保護的蠻族軍隊就要倒一片,在那種低強度的戰場上,重甲兵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的體力,但是蠻族軍隊的意誌力根本堅持不到重甲兵體力耗盡的那一刻,局部戰場如果發展成這樣,即便大局上多麽不利,也能從局部一點一點的扳回來,最後張翰的部隊有那麽大的戰績也不奇怪,那批武器嘉陵關戰役結束後林青山沒有找張翰他們索回,由於追擊戰的規模太大,張翰他們也沒提這茬,直到戰役完全結束之後張翰他們才把這批武器還回來,這批武器的使用效果如何,外人肯定是不得而知的,張翰在享受勝利的喜悅時對林家軍的恐怖戰力也感到深深的畏懼,這批武器隻是林家軍的冰山一角,有很多壓箱底的武器在這種低強度戰場根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說老實話,林家軍的訓練程度雖然很好,可是用點手段也能勉強匹敵,再不濟,仗著地利小心一點也能打成平手,可是那些秘密武器,真的是人比人死,貨比貨扔,林青山竟然在鎧甲裏加了一層木條支架來抵抗鈍器的傷害,而且這樣做對於鎧甲的減重也有奇效,簡而言之,僅僅增加了百分之十五的重量,但是防禦力卻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原本這樣的改進並不是多麽難,可是曆代先賢的無數次試驗證明,這樣的鎧甲太過臃腫,不但需要根據士兵的體型來定製一副鎧甲,而且這樣的鎧甲穿在身上,動作太遲鈍了,對體力的消耗也會加劇,林青山的設計的鎧甲用加大每塊板甲的間距來減少這兩方麵的影響,甚至在腋下等部位幾乎沒有防禦,這樣從外形上看,這套鎧甲有很多防禦空擋,但是在實際使用中又是另外一個情況,比如,怎麽才能避開重甲兵手裏的刀斧盾牌去攻擊他的腋下呢?這得需要多麽刁鑽的角度?,重甲兵聚在一起結成軍陣的時候, 又從哪裏去找這些空擋?,這世上華而不實的東西很常見,但是林青山手裏的東西都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實而不華,通體充斥著暴力美學,林青山聽張翰講述了很多在建康的見聞,這次班師回朝之後,來自建康各府的邀請絡繹不絕,張翰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收到那些大家族的邀請必定到場,一些小門閥也選擇性的去了不少,所以這番見識非同小可,兩人說起來也很精彩,林青山隻能當個聽眾,插不上話,因為林青山的近況全是一些生活瑣事,在他們這見聞麵前不值一提,再加上林青山對建康的事情也很有興趣,所以就這樣安靜的聽了下去,從他們口裏也著實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事情,比如建康的實際情況屬於皇室與世家共天下,各種小王小侯都在城內保有勢力,最頂尖的三大家族,恒家和王家在建康都有五千以上的私軍,這個人數比皇宮的禁軍與禦林軍還多,謝安得益於他在朝內的威望,在建康沒有保有多麽龐大的軍事實力,帶甲護院不超過兩千,從人數上講就比其他兩大家族要少很多,甚至都及不上一些稍次一些的家族,比如柳家,蕭家和四個大王府,更搞笑的是城防,城防由四個大營負責,其中兩個大營就是王家和恒家的私軍,還有兩個屬於禁軍,這兩個大營就是禁軍的全部組成,兩營禁軍共計四千餘人,對外號稱兩萬人,這個人數包括恒家和王家那兩個大營,四個大營加起來馬馬虎虎有一萬六七千人,還算靠譜,禦林軍一千七百多人,對外號稱一萬禦林軍,這個號稱恐怕把皇宮裏的太監和宮女都算進去了,聽張翰這麽說的話,那建康可算是熱鬧得緊啊,
一般來說,如果同一地區存在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僵持勢力,那麽這個地區的勾心鬥角,陰謀暗箭就不會少於十倍之數,現在按這個體量來算,影視劇裏的那些宮鬥戲簡直是弱爆了,晉朝如此頻繁的換皇帝,恐怕這幾個大家族隻占次要原因,皇室內部的鬥爭才是重點,強敵環伺之下,內部還能鬥得這麽起勁,可見中華民族‘內戰猛如虎,越打越起勁’的優良傳統由來已久,張翰說完正在抒發感慨的時候林青山冷不丁的問道:“說了這麽多人,怎麽都沒個關於美女的消息?你在皇宮裏看見的美女姿色如何?”,“咦?”,張翰驚疑了一聲,隨即想了想,又見怪不怪,林青山問這種事太正常了:“皇宮裏的宮女我見過不少,論姿色嘛,可能要比小青夫人好看一點,但是比起小倩夫人又要差很多,宮裏的娘娘我見到過一個太後和一個賢妃,太後年歲已過四十,沒什麽好說的,那個賢妃倒是一個美人,不過還是比不上小倩夫人,若論樣貌,恐怕那個最得寵的貴妃娘娘才是豔冠後宮三千佳麗的那個人,隻是我無緣得見”,林青山擰著下巴想了一下,張翰是肯定不會說假話的,這麽說來,皇宮裏也不是遍地天仙嘛,
林青山:“皇宮裏行動多有拘束,你看不見那些公主娘娘也正常,那些大戶人家裏情況又如何?你不是說有很多人都想把門下某個女兒侄女什麽的嫁給你做妾嗎?難道你一個都看不上?”,
張翰:“說實話,那些女子姿色不錯,隻是我怕這些姻緣會招來數之不盡的麻煩,所以我一個都沒敢應,這其中,也多虧了方先生多次幫我化解危局”,
林青山:“什麽化解危局,分明是棒打鴛鴦嘛,方魁你不厚道啊,是不是他們私下裏沒給你塞紅包,你心有不滿啊?”,
方魁嗬嗬一笑:“嗬嗬,要放在以前,張翰沒有家室,無妻無子,多取幾個續弦也不礙事,可是張翰當時不聽我勸告,非要應下謝丞相的賜婚,現在貓爪糍粑脫不了爪子,家裏那位沒有發話,他敢怎麽樣?除非林大人您為他做主,否則他和趙去病這輩子怕是納妾無望了,哈哈”,
張翰:“方先生言重了,我也確實不想沾染那些世家的種種因果”,方魁笑而不語,似乎對自己之前的遠見十分得意,
林青山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你們倆別扯遠了,快說說那些美女姿色如何?,這才是重點”,
張翰笑著說道:“一圈看下來,那些女子長得也還不錯,膚白貌美,身材婀娜多姿,但是還是比不上小倩夫人”,
林青山:“這麽說來,小倩的姿色放在全天下,也是頂尖的了?”,
張翰:“沒去建康之前,我以為建康一定有人能超過小倩夫人,但是一圈逛過之後,發現小倩夫人已經是頂尖的了,在此,還要恭喜林大人從小便有小倩夫人伴在身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簡直是神仙眷侶啊”,
方魁:“張翰啊,你太膚淺了,小青和小倩兩位夫人我都見過,小倩夫人雖然美若天仙,但是我更欣賞把林家莊管理得井井有條的小青夫人,自古以來男尊女卑,少有女人主事,林大人竟然深明大義,放權給小青夫人,讓她得以施展才華,與天下英雄並肩而立,方某對林大人敬佩之餘也深感小青夫人的才能,佩服啊,一個弱女子竟然能把那麽大的林家莊管理得井井有條”,
林青山:“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讓她操勞這些瑣事,但是林家莊有能力做這個事情的人隻有他,趙世安,和蔣易三個,蔣易是肯定指望不上的,趙世安,方方麵麵要用到他的地方太多了,這麽篩下來隻能讓她挑大梁,無奈啊”,
張翰想了想,說出了心中隱藏許久的疑惑:“既如此,為什麽不雇幾個丫鬟仆人打整家務,好讓小青夫人騰出手來專心治理林家莊呢?說實話,哪怕是趙去病家裏條件一般,也給夫人配了一個丫鬟伺候平日的起居,難道,林大人四處搜羅美女就是為了這個?”,
林青山:“一語中的,其實林小倩也是這個用處,美女看起來賞心悅目,秀色可餐,要是長得次了點,招進府裏抬頭不見低頭見,吃飯都沒有心情,所以,我收丫鬟,能力強弱無所謂,隻要長得漂亮就行,方魁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方魁:“嗯,有道理,很有道理,張翰,你也別磨蹭了,有事直說吧”,
林青山心中一凜,原本他們談起建康的事情本來很正常,但是張翰竟然敢冒著‘滅九族’的大族跟林青山討論皇宮裏那些娘娘妃子的樣貌,肯定有後話,要不然以張翰的個性,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種授人以柄的話:“林大人,卑職確實有一個不情之請,自從西南戰役回來之後我就在研究各種武器,弓弩,重甲幾樣都卓有成效,可唯獨在輕甲上犯了難,試過多種方案之後仍然難以兼顧重量和防禦,所以卑職想向您購置一百幅趙世安手下那些偵察兵同款的輕甲,我這個想法也是跟謝丞相說過的,謝丞相也同意了,此次所需之資全部由謝丞相出具,事成之後,我能分得三十幅”,
林青山:“喲,謝丞相都看上了我的這些小玩意了,看來這麵子我不能不給了,但是這種鎧甲製作非常艱難,我的存貨也不多,隻有二十幅,十天之後派人去林家莊取吧,我會寫書信回去交代的,但是價錢我可沒打算讓,一副五十兩銀子,不過放心,絕對一分錢一分貨”,
“卑職明白”,張翰聞言喜出望外,他跟謝安約定的價格其實是一百兩銀子,預算一萬兩,如果林青山定的價格高出這個平均值,隻能在數量上想辦法,比如林青山如果開價一千兩一副,那就隻能買十副,對於張翰來說能買到就算賺到,而謝安隻是想看一眼被張翰吹上了天的這種輕甲究竟有何奇妙之處,反正上次林青山‘送’了他七十多萬兩銀子,這筆開銷也不算肉痛,沒想到林青山這次這麽開明,沒有抬價,三人散場之後林青山回到了書院,然後親自手寫了一封書信寄回杭州。林青山現在寫不了多少字,但是林青山要寫的本來就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文字,而是一組暗碼,一組有序的二進製暗碼,現在林青山還搞不起電台這種高科技,激光通訊就是現在林青山的秘密武器之一,由於這種光學通訊隻能表達最基礎的二進製代碼,所以林青山就暫時創了一組僅有三百多字的二進製字典,雖然表達的含義遠遠不及書信,但是用來傳達一些最基本的指令還是足夠的,暗號什麽的更是最基本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