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紅豆微微一愣。
“嗯。”
夜風點了點頭，仿佛欣賞什麽藝術品一般，細細打量著。
紅豆被看得有些臉頰發燙。
“灰褐色並不漂亮，”
“但是擁有這種瞳色的人極其稀少，而且這麽堅定又害羞，看起來有些矛盾，”
“少女的眼神不就是該這樣麽？”
“在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戀愛。”
大蛇丸打趣道。
雖然是開玩笑的話，但其實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對了，”
“我最近的實驗有了很大的突破......是一個非常大的進展，”
“停留在木葉對於我已經沒有什麽幫助了，隻會限製我的實驗研究而已。”
話音一轉，夜風繼續說道。
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笑著。
“那，”
“老師的意思是，想要‘離開’木葉嗎？”
紅豆極其小聲地說道。
她刻意用“離開”這個詞，而不是叛村。
“差不多就是那樣，”
“處理完在木葉最後剩下的一個實驗點，隨時都可以走，”
“我已經厭倦這個腐朽的村子了。”
大蛇丸冷冷道。
看到老師臉上那冷漠如冰的表情，紅豆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恐懼。
其實她是知道的，自己這個老師不是正常人。
但這個“瘋子”是拯救了她的人啊。
似乎是發現了少女有些遲疑和畏懼的微妙表情，夜風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房間裏的花是你放得麽？”
“那個小禮物我挺喜歡的，”
“雖然我基本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我還是很高興有人關心我的生活，”
“謝謝你，紅豆。”
大蛇丸平靜說道。
伸出有些冰冷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臉頰。
眼裏的感情與其說是溫柔，倒不如說是看待笨蛋的那種憐惜，還有少許欣賞之色。
真的是很漂亮的眼睛啊。
夜風心裏想著。
“今晚我會去火影岩背後處理那個實驗室，”
“如果你想來，到時候一起來便是了，”
“當然，紅豆想繼續待在木葉也......”
“不！”
“我要跟著老師！”
大蛇丸還沒有說完，紅豆已經打斷了老師的話。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不等老師說完就不禮貌地打斷了。
但夜風並不生氣，隻是笑眯眯地點點頭。
“簌簌——”
一陣風吹過街道，身邊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
是夜。
一輪彎月懸掛在高空上，木葉村依舊燈紅酒綠熱鬧異常。
先代火影的岩像在遠方山頭上，沉默的目光望著這繁榮的村子。
“大蛇丸大人。”
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正在眺望夜景的大蛇丸才轉過頭來。
那張臉充滿邪異，即使是笑容也讓人感到深寒。
但是在紅豆眼裏卻非常親切。
“真是守約的好孩子。”
夜風走在前麵，紅豆安靜地跟在背後。
不到三分鍾，就來到了一處隱蔽得很深的實驗室。
“吱——”
剛剛打開木門，一股濃鬱刺鼻的藥水味就撲麵而來。
這是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內部空間十分寬闊。
右邊是一個木架，上麵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各種暗紅色的玻璃瓶，裏麵裝著人體或獸類的器官，浸泡在藥水裏。
在左邊是一具具類似棺材的長方形實驗器材，負責冰凍完整的實驗體。
有些是屍體，有些則是吊著一口氣，是不久前被抓來的忍者。
試驗台上用白布包裹著一具實驗體，屍體的主人在幾天前死去，微微傳來一股淡淡的屍臭味，但是被藥水味掩蓋了。
“幾天時間，這裏還真是一團糟呢。”
夜風隨意說了一句。
這裏的實驗體也好，實驗記錄也好，對於他都沒有價值了。
該具備的知識都刻在他的腦子裏，而且八岐大蛇這個術已經完成了，他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人了。
他現在是披著人類外表的蛇，是一隻怪物。
“唔。”
紅豆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她不是第一次來到大蛇丸的實驗室了，但是每一次依舊感到心驚和畏懼。
“已經失去了價值了，”
“他們被我吃得一幹二淨，現在變成了廢物。”
男人自顧自地說道。
慢步走到試驗台的旁邊，用手拿起了輕巧的手術刀。
“噗嗤。”
大蛇丸把刀紮進死去屍體的眼眶裏，小刀幾乎貫穿了這個男人的腦袋。
微微轉動刀柄再抽出來，造成一個漆黑空曠的洞口。
由於屍體漸漸腐爛，裂縫裏流出來有些粘稠的黑色渾濁液體。
“這眼睛死去了，沒有保存，才會顯得如此醜陋，”
“更何況，”
“他的眼睛本來就是低劣品。”
大蛇丸隨手丟掉了手術刀，然後無比厭惡地看了一眼屍體。
走到取水處洗了洗手，目光才再次回到紅豆身上。
“老師。”
紅豆強忍著心裏的一絲畏懼，怯生生地說道。
“害怕我麽？”
“沒關係，這是你該有的情緒。”
夜風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然後牽著紅豆的手走出了木門之外。
紅豆低著頭沒有說話。
同時，大蛇丸手裏開始快速結印，幾乎在一秒之內完成所有的印。
亥——戌——酉——申——未——
“通靈之術！”
夜風一聲低吼，充滿了邪念與惡意的查克拉隨之爆發。
一隻巨蛇的大嘴憑空出現，風卷殘雲一般把試驗器裏麵全部物品洗劫而空。
整個房間像是突然出現在大蛇的嘴裏，然後把所有東西處理掉。
這是通靈之術的妙用，隻召喚大蛇的部分身體。
雖然那些殘留的藥水可能殺死這條大蛇，但是普通的巨蛇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也就是死了，僅此而已。
“清理幹淨。”
轉眼間大蛇消失無影無蹤，而內部的房間已經空無一物。
夜風拍了拍手，轉身便帶著紅豆開始離開。
“老師，”
“我們什麽時候走？”
半路上，紅豆突然開口問道。
不知為何，小臉上布滿了緊張的紅暈，微微攥著小手。
“嗬嗬，”
“紅豆是在擔心被拋棄麽？”
夜風輕笑道。
“我沒必要撒謊，不會把你丟在木葉的。”
“謝謝你......”
“大蛇丸大人。”
少女正色道，轉而又在心裏默念：
“我一定會永遠追隨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