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黑黝黝的小蛇,緩緩朝著我們靠近,還不時豎起上身,朝著我們吐著信子,眼神凶狠,幾百條,甚至是有幾千條的壯觀場景。
“天哪!這!”烏拉長老語塞,一臉驚訝的看著地麵,臉色極其難看。
“怎麽會有這麽多蛇?”拉卡大叔率先問出了這個,實質性的問題。
“天哪!”提索雙眼圓睜,驚俱的看著前方,隻能說出這麽兩個字。
這時,屋外的大雨似乎是停了,瑩瑩灑灑的月光,透過半敞著的大門投射進來,照在滿地攢動的蛇群身上,鱗光盈盈,如湖麵波光,卻少了怡人的意境。
“呀!”我驚恐的捂住嘴巴,身體瑟瑟發抖的靠著祁天養,盯著在月光的影映下,那隻大蛇的體態漸漸清晰。
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它,似乎我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也許是方才它剛剛睡醒,睡眼惺忪,我這時才發現,它那一雙眼睛,哪止是燈籠那麽大?
笨重的身體緩慢的蠕動著,翻騰著,卻也不向我們這邊移動,隻是盤旋在原地,悠閑地注視著被蛇群圍攻的我們。
它隻是一動,就讓我覺得壓抑,王者為尊的感覺。
這條大蛇半闔著雙眼,慵懶的眼神卻散發著森冷的寒意。忽然,它張了張嘴,吐出了那腥紅的信子,竟然比一條小蛇還要粗大!
頓時,一股濃厚的腥臭味傳到我的鼻翼,熏得我直犯惡心。
我連忙捂住鼻子,抑製住想要嘔吐的感覺,生怕發出的聲音引起這條大蟒蛇的注意。
“這條大蛇有多少年的修為了?”眾人早已沒了主意,此時,祁天養如是問道,目光遞向巫倫。
“怕是有百年不止了。”巫倫神色依舊,隻是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我看的分明。
“嗬!”我聽見祁天養一聲冷哼,隻是不知道,這聲冷哼是對麵前的這條大蛇的,還是對巫倫的,可是我的直覺是後者。
我悄悄地瞥了一眼巫倫,卻見他麵色如常,仿若沒聽見祁天養的冷哼,也沒看見眼前的蛇群。
“我們,我們怎麽辦呀?”提索顯然也是被這大陣仗嚇得不輕,即使是男子一般都不是特別害怕蛇,但是,眼前的滿地的冷血動物,加上還有一隻大蟒在虎視眈眈,任誰也都是要害怕的吧!
當然,除了我身邊這兩位,不過,祁天養不害怕我覺得正常,他是屍體嘛!但是巫倫,奇怪,為什麽他一絲慌亂之色也沒有呢?
“我們後退,小心別驚動他們。”烏拉長老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後退步。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驚動了嗎?”拉卡大叔不合時宜的一句話,雖然慌亂無比,但是為什麽我覺得像個冷笑話呢?
“閉嘴!後退!”提索低聲喝道,拉著拉卡身後的衣領,向後麵慢慢移動著。
此時的我,腿是軟的,別說後退,就是讓我正常走路,都怕是不行,隻能全身癱在祁天養懷裏,讓他攬著我後退。
“嘶嘶!”
蛇吐信子的聲音,在安靜的城堡中,安靜的走廊中,無限放大。我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我們緩緩地向後退著,蛇群也緩緩逼近。忽然讓我有種貓戲老鼠的感覺,那群蛇是貓,而我們是老鼠。
忽然,那條大蛇身子劇烈的動了動,仿佛沒有了耐心一般,怨毒的眼神射向我們,伸出它長而粗的信子。
“嘶嘶!嘶嘶!”像是發出什麽指令一般。
“糟了!”祁天養忽然喝道,“快跑!”
話音還未落,隻見那群蛇頓時躁動起來,“嘶嘶”的聲音越來越頻繁,一個個立起身子,忽然加快了速度。
而隨著祁天養的聲音,我們也急忙轉身,有些慌不擇路的向前奔去。
聽著越來越近的“嘶嘶!”聲,我的心慢慢向著穀底蕩去。
我全身大半的重量都依靠在祁天養身上,我想要不是祁天養拖著我,恐怕我早就葬身蛇腹了吧!
“呀!”我忽然驚叫了一聲,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雖然祁天養還攬著我,可是我的膝蓋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
天哪,這下完了,我就要葬身蛇腹了嗎?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待悲慘降臨的一刻,祁天養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起了我。
忽然,“轟隆!”一聲,不似外麵的雷聲,反倒是像是觸動了什麽機關一般,我的身旁,出現了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這,難道剛才絆住我的,是這暗門的機關?
“快!我們先進去!”祁天養喚著烏拉長老四人,一個閃身,抱著我進了暗門裏麵。
而烏拉長老四人,緊隨我們身後進來了。就在最後一個進來的提索身後,眼看著那蛇群就要逼近。
“轟隆!”一聲,那道暗門便合上了。
“呼!”我們幾個人,大大的鬆了口氣,終於逃離了葬身蛇腹的危險。
“先不要高興地太早。”祁天養的聲音,頓時把我們拉回現實,我們放鬆下來的神經,也頓時緊繃起來。
這裏,竟然有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甬道,仔細望去,漆黑不見底。
“這是什麽地方?”提索驚訝的看著進了暗門後的另一番景象,乾坤大挪移一般,像是來到了一個未知的地界。
一門之隔,境地兩重。
那石門外,再也沒有了擾亂的動靜,一切都被阻隔在了外邊。而我們,同樣是被困在了裏邊,進退兩難。
“這裏?”烏拉長老也是驚奇,打探著周圍的環境,目之所及,漆黑一片,沒有什麽蹤跡可尋,“我們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麽個地方!”
烏拉長老語氣夾雜著驚訝,不像是有意隱瞞。也是,他之前應該也都沒有進過古堡,也是從寨中記載才得知,更不會知道這個地方。
巫倫麵色冷峻,同樣觀察著四周,雙眉緊蹙。
“這裏,有鬼氣。”祁天養悠悠的開口,盯著正前方幽黑的通道,麵色冷凝,
“鬼氣?”拉卡大叔忍不住開口,“鬼氣是啥個東西,難道這裏是有鬼?”拉卡生若洪鍾,顯然是將之前所壓抑的所有力氣,一股腦的迸發出來。
祁天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而我,也對這種東西見怪不怪,要是讓我選擇,我寧願麵對著一群可怖的鬼魂,也不想葬身在那蛇群口中。
那種冷血,濕滑的東西,最是讓我惡心,遍體生寒。
“沒辦法,我們隻能往前走看看,要想從蛇群中穿回去,是不可能了!”烏拉長老提議我們往前行進。
提索此時沒有了動靜,一臉的死灰色,據我所知,除了害怕那個姻緣蠱之外,那些一般人,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同樣是他的軟肋。
相對於我的較為平靜,本事過人的提索,倒顯得有些畏縮,唉!人到底還是有弱點的。
“那咱們就往前走?”拉卡聲音傳來,帶著詢問。
沒有人接話,誰也不能擅自拿主意。
“太危險了!”良久,巫倫的聲音接著想起,“裏麵太未知,咱們還是不好冒險。”
“對對對!”早就想說話的提索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同樣提議道,“裏邊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呢,咱們還是不要過去了,要我看,最好的方法還是在這兒等會兒,等外邊蛇群散了,我們再出去也不遲。”
提索的建議,其實是可行的。與其探索未知,倒不如原地不動,靜等外邊的危險自行離開,我們再出去也不遲。
“可是,蛇群是不會離開的!”祁天養如是說,語氣十分肯定,“大祭司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再一次,祁天養將話題,拋向了巫倫。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巫倫知道那群蛇的目的。
眾人將目光遞向巫倫,他無奈,隻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眼神回望祁天養,淡然,卻帶著不明之意,我也看不太懂,他們男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幾番商榷,都沒有得到合適的結論,反正,門口是暫時出不去了。
無奈,我們隻能順著向前走去,周圍壓抑的牆體,就像是可以蒸出冷氣一般,讓人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