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

阿晚晚

192.苗寨

書名:伴娘 作者:阿晚晚 字數:6266

“什麽意思,你是說,這裏就是吳婆婆給我們指引的地方?”我反問,但是心中已經確定了。

“嗯,應該是沒錯了,剛剛的聲音,就是蠱蟲發出來的!”祁天養對我解釋道,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驚喜,困擾了自己許久的東西,終於在漸漸揭開麵紗。

“那太好了!”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高興,畢竟我們這次千裏迢迢的來到湘西,為的不就是解開劉正留下了的謎團嗎。

還有吳婆婆說的那個神秘的地方,吳婆婆說,那裏的巫醫說不定會對祁天養的情況有辦法。想到這,我不禁有些雀躍,可是,吳婆婆生活在百年前,她說的那個神秘的地方還會在嗎?

不過,若是吳婆婆生活的地方還在,那裏應該是還在的吧!

可是,想到電影中一些關於蠱毒的情節,我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膽怯,興致衝衝這麽久,真到了要麵對的時候,當然會對這個神秘的地方,可怕的巫術,感到力不從心,心生怯意。

“那隻蠱蟲,應該是這裏蠱術還算上乘的養蠱人,專門培養的守門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有外人進入了,一切都開始了,現在可沒有退後的機會了!”

祁天養總是能用他縝密的心思,輕而易舉的觀察出我的細微情緒。

我心中確實害怕,可也沒有萌生過退意。當我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祁天養,並將身心交付於他的時候,我就沒有了退縮的可能。

“一會不要隨意說話,就站在我旁邊,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聽到這種安慰了。本來就堅定不移的信念,更是築上了一堵鐵牆。

“窸窣…窸窣…”遠遠的,一陣陣樹枝,雜草,與粗衣布料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從細微的,單調的聲音,漸漸變得聲勢浩大,仿佛迎麵而來的是千軍萬馬。

我故作淡定的挺立在原地,左右雙手交握,已然可以感受到手心的濕意。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緊張,祁天養捏著我的手,輕聲給我講解著:“蠱是一種以毒蟲作祟害人的巫術,是一種較古老的神秘、恐怖之巫術,主要流行於中國南方各地和一些少數民族中。

穀子儲藏在倉庫裏太久,表皮穀殼會變成一種飛蟲,這種古人也叫它為蠱。左傳昭公元年說:“穀之飛,亦為蠱“、“穀久積,則變為飛蠱,名曰蠱“。從穀殼變成的飛蟲與米糠不同:飛蟲會飛,米糠不能飛。

孔穎達《十三經注疏》曰:“以毒藥藥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謂之蠱毒“。《本草綱目》裏說: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

可知蠱本來是一種專門治毒瘡的藥,後來才被人利用來害人—‘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

祁天養低沉的聲線,讓我不由得放鬆。此時的我已經星星眼的看向他,這屍體,懂得還挺多的嘛!

“汝等——何人?”一股醇厚,蒼勁的長者聲音傳來,其中必定加持了丹田之氣,本來沒有一絲風聲的四周,頃刻之間,沙沙作響。再誇張一些,我甚至都能感到腳下地麵的震動。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緊了祁天養的胳膊。

“沒想到,養蠱之人,還有修煉如此功法的,這裏的確不簡單。”祁天養似乎是跟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心中悵然,頓時瞪大了眼睛,看來,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想用強的,大概也是行不通的。而且,祁天養還帶著我這個“拖油瓶”。

隻是這簡短的四個字,就足以讓我體會到,不亞於武林奇功,獅子吼的威力。

祁天養倒是定的下心來,除了剛才說了那麽一句之外,就再沒有一絲動作。眼神直直的看著東北方向的一簇灌木叢,那應該是聲音傳來的方向。

“小友,是在找我嗎?”我本來也是跟著祁天養的視線朝東北方向望去,卻不成想,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竟然是正西方向。

喔~我不禁驚歎,下意識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晚輩無意冒犯!”祁天養簡短幹練的說了這麽一句,眼神堅定的盯著之前那個灌木叢,沒有做過多解釋。

雖然,他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確實很帥氣,可是我不由得心底發虛。

畫麵就像再次靜止了一般,沒有回應,沒有問話。祁天養也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態,沒有接著說下一句的意思,我的呼吸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許多。

就在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個長者有沒有已經離開了的時候,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遠沒有之前那麽給人以震懾感。

“看來,你也是深諳處事之道。說吧,來我苗寨何事,我們寨子離群索居,素來不和外界交好,也沒有接受旅客參觀的打算。”

寨子?苗寨?這裏就是苗寨?

大腦還沒有反應多久,我的注意力,就立刻被掠奪了。

眼前一陣騷動,果然,他是從東北方向的那叢灌木側身走了出來,隻是一眼,就令我大跌眼鏡。

明明還是那個渾厚年邁的聲音,可是,這人,怎麽就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呢?

隻見他頭戴一條青帕,纏成“人”字形,身穿對襟衣,袖長而小,褲筒短而大,包青色裹腳,典型的苗族人打扮。

不隻是我,就連祁天養也一陣驚訝,隻是眼神中閃過的那絲驚異,立刻被祁天養掩去眸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了然。

“我們是鐵路局的!”祁天養及時調整了情緒,張嘴就說了這麽一句毫不臉紅的謊話。

“鐵路局”?我嘞個去,這次是要玩兒個大的啊?

“其實,我們來這裏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就是簡單了解一下你們寨子的地形結構,這是我的證件,你可以看一下!”

果然,演戲演一套,祁天養一番亂扯之後,果斷的從兜兒裏掏出一個東西,暗紅色的,這就是證件?

他在哪裏弄得?我詫異的看了看那個東西,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祁天養,不明所以。不過看祁天養淡定的樣子,我都差點信以為真。

怎麽可能!不過,這個東西怎麽那麽眼熟啊,這——

我真是太佩服祁天養了,這都可以,還一副公事公辦的不卑不亢的樣子,真的,演技超讚!

幸好,那個年輕人隻是掃了一眼,也沒有興趣接過來瞧瞧。祁天養順勢將那個暗紅色的“證件”揣到兜兒裏,神情自若。

這心理素質,絕對無人能敵啊!

“鐵路局?烏拉長老已經說了,我們苗寨不會做這方麵考慮,而且也和你們省政廳達成了共識,怎麽,要反悔?”

那個年輕的男子麵色十分難看,語氣帶著鄙夷。不過,他的聲音已經不是那種滄桑的質感,而變得洪亮有勁,原來,這才是他原本的聲音啊。

聽他的意思,之前確實有鐵路局的人過來,沒想到祁天養隨意編排的一個身份,如此湊巧。

隻是,這也許不是個好事,雖然很容易將身份蒙混了過去,但是這人的語氣,確實不善,已經不是對外人不友好的表現了,這明明就是厭惡。

“嗬嗬!說笑了,我們當然不會反悔,”祁天養頓了頓,“今天過來,隻是勘測一下這裏的地質,做一下數據報告。不然,我們也不會隻來兩個人不是?”

祁天養巧妙的繞過會出紕漏的話題,借力打力,雖然我們對具體情況不甚了解,卻完全表現出對他們不願做的事,確實不會冒犯。

“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呼?”祁天養表明來意之後,想隨意和那個男人聊幾句,也好拉進距離。

“提索!”言簡意賅,冷冷的兩個字,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緩和,很難讓對話繼續下去。

“哦,提索兄弟,我們……你看?”

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到祁天養這麽溫和的和別人說話,還是這麽一個愣頭青。額,他就不怕對牛彈琴嗎?

“你們等著!麻煩!”

這語氣,能生生把人臭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情緒,也全然不在意氣氛的尷尬。

我這時才覺得,之前偶遇的那個小男孩,是那麽的可愛。起碼比起這個提索簡直好上百倍。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