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抬轎屋2
什麽都難不住祁天養,這不,圍著房子轉了幾圈,他就找到了進去的方法。
這時,我倒是有些膽怯了:“咱要不別進去了,看著挺嚇人的。”
祁天養寵溺的一笑:“來都來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放心吧,沒事的。”
祁天養一手拉著我,一隻手在那個朱紅大門上一陣摸索,隨後,我就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下一刻,我們就陷了進去。
雖然隻是一門之隔,可這門裏門外兩重天啊。
這……
我看了看隨身帶著的手表,現在可是午時三刻,也就是正午十二點,本該是一天當中“陽氣”最旺,“陰氣”最衰的時候,這裏邊卻透出一股子陰森,看似毒烈的太陽,也不起一絲作用。
“看到了嗎,就是那間屋子,”祁天養指著最裏邊的一個房間。“園子上方黑氣久聚不散,看來那裏就是陰氣匯聚的根源,走,進去看看。”
我們說著一條崎嶇的小道向那邊走去,這裏連一絲活人生存過的痕跡都沒有,越靠近那間屋子,我的身體越加冰冷,不由得抱了抱雙臂。
走在前邊的祁天養轉過身來,遞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攥著我的手更加收緊。
忽的,一陣陣隱隱哭聲斷斷續續的從房門中飄出,祁天養眉頭一蹙,尋著哭聲而去,剛到那間房屋門前,哭聲戛然而止。
猶豫了片刻,祁天養還是輕輕推了一把那扇虛掩的木門,我不禁朝著他的背後貼了貼。
伴著一聲“吱~~”的響聲,房門被打開了。一道道細微的燭火,因為開門帶起的涼風,在不斷跳躍著,裏邊卻空無一人,陰森駭人。
我跟在祁天養的身後,顫顫巍巍的踏了進去,門忽然“嘭……”被人從裏邊關上,我的心底一沉,忍住了驚叫。
我知道這裏麵有異類存在,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條條死人用的靈幡掛滿整個屋子,每條靈幡上都雋秀著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栩栩如生,身姿綽約。
在燭光的照應下一閃一閃的,說不出的詭異。
這些女子看似在笑,卻不時發出駭人的哭聲。聲音嘶啞,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的悲鳴。
“嗚嗚嗚嗚……”
“嗚嗚嗚……”
我感覺到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撲通撲通~
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仿佛被放大幾倍的呼吸聲,隻能盡力貼緊前邊的祁天養。
接著,周圍的聲音漸漸變輕變柔,有如一個將死之人在不甘心喘息著,窸窣,窸窣~
忽的,我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走過,猛然回頭,卻什麽也沒有看見,更加令人膽寒。哭聲再次變得尖銳,刺人耳膜的尖銳,甚至帶著譏笑。
“都給我閉嘴。”祁天養劍眉倒豎,厲聲喝道。
我現在一旁,捂住嘴巴,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我能做到的隻有不幹擾他。
祁天養猛的扯了一條靈幡鋪在地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他觸及到靈幡的那一刻,一股青煙蹭的一下衝了出來,一聲驚叫劃破天際。
“悠悠,把手拿過來!”祁天養忽然叫了我一聲。
“怎麽了?”我連忙走了上去,把手一伸,不解的問。
祁天養隻是說了一句:“忍著點~”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中指就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頓時冒了出來。
“我現在沒有了血,隻能委屈你了~”祁天養邊解釋,邊執著我的手,在那個白色的靈幡上一陣龍飛鳳舞。
我知道,他這是在畫符。希~被劃破的手指還真是有些疼。
咒語完成時,那件白色靈幡頓時紅光大作,祁天養將它用力拋於上空,它竟然就這樣懸浮於半空中,並且開始旋轉起來。
此時,整個屋子的靈幡都開始冒起黑煙,似是被烈火焚燒一樣,紛紛墜落。
隨之,一串串尖叫聲,嚎哭聲,此起彼伏。
我驚呆了,靈幡墜落之後,沒有了靈幡的遮擋,整間屋子瞬間亮堂了起來。
屋裏各個角落都擺滿了靈位,無一例外,都是白玉雕成,泛著悠悠的綠光,影影綽綽。
“這些牌位怎麽都是玉製的?好奢侈,好詭異~”
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給死人用玉做牌位的,這其中難道有什麽說法?
“這不是普通的靈位,它們有靈魂~”祁天養悠悠的開口,“這玉是有靈性的東西,它能壓製各種汙穢之物。”
我很不解,這裏不是聚陰地嗎,怎麽會出現這種純淨的東西。
“這家主人就是用它來封住惡靈,控製她們的。培養怨氣極大的靈體,隨時都有被其反噬的危險,所以拿這些靈物來壓製,再好不過。”
“那人真是太變態了!”我恨恨的說,從這些牌位不難看出,全都是女子。
這麽多的花季少女,我知道,她們死的一定慘不忍睹。才會聚集起這麽大的怨氣,造孽呀!
“你們很快也會進去陪她們了。”我們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凝的女聲,清脆稚嫩,卻充滿寒意。
回過頭,就見到一個年齡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子,一身大紅色百葉裙,年齡雖小,卻已經發育的極其豐滿了。
上身傲人的胸部,被一縷大紅蕾絲遮蔽,從胸部往上到雙臂都是裸露在空氣中的,本應潔白的肌膚,卻透著青黑。
一頭秀發自然垂落,腳步一動發絲便跟隨飄逸,黑珍珠般的眸緊盯著我們。這個女孩兒,像極了民國時期,上海舞廳的歌女,風情萬種,魅惑眾生。
“你不是人。”!祁天養黑眸緊眯,“也不是鬼,你不該存在的。”
一聽這話,女子的神色瞬間一變,隨即又恢複淡然。“我該不該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既然來了,也是不用回去了!”女子口氣強硬,仿佛我們的生死全都掌握在她手中。
“哼……我命由我不由他,我的生死早已被我掌入手心。”祁天養冷眯著眼睛,嘴唇一勾,他早就已經死了,何來一死之說。
“這個宅子上下布滿了結界,你進來容易,卻別想著出去了!”女子悠悠的說。
“不用在這裏危言聳聽,我若是怕那些,也不會進來了,別以為就你長了腦子!”祁天養冷酷的說,同樣充滿了不屑,不羈。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女子有些發怒了,我隻感覺四周的空氣又冷冽了些。
這女人發怒的樣子真的很可怕,一張美豔的小臉青筋暴起,眼睛瞪的血紅,似乎是要滴出血來。
“別在那裝模作樣了,你不過就是歹人創造出來的魅罷了,能耐我何?”祁天養像是看鬧劇一樣看著她,眼裏的戲謔毫無保留。
“你~”似乎是被戳到了短處,眼神閃躲。
“我知道,你厭倦了這樣的自己,你想解脫,是不是~”
聽祁天養這樣說,那個女子一片訝異。
“你這又是哭,又是笑的把我們引過來,為的是什麽,我難道不知道嗎?”
說道這,那名女子臉上的桀驁徹底的掛不住了。
“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宅子,這家主人,一一道來,別想著在我這占著什麽便宜,我可不是冤大頭!”祁天養正色道。
我也被祁天養的話驚到了,原來這都是這個女人故意的,我不由得向他投去一個佩服的眼神。
本以為接著會是一場大戰,誰料那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求大師幫幫我們!”難得,在祁天養的一番步步緊逼之下,她終於服軟了,“我承認,真正請大師接任務的人是我,引誘你們過來的也是我~”
見她鬆口,祁天養也將語氣放緩:“說吧,我既然來了,也不會放任不管,畢竟這家主人作惡多端,實難饒恕!”
“大師,且跟我來~”我有些受不了她這麽禮貌的樣子。
“對了,你們可以叫我小魅~”
跟著那女人,我們來到了一間同樣陰暗的屋子,外觀上看,和剛才那叫毫無差別,同樣沒有窗戶。
唯一不同的就是還沒有進去,剛來到屋門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推門進去,裏麵的情景讓我差點吐出來,房屋裏整整齊齊擺放著二十多具棺材,卻沒有一個是合棺而落的,不僅如此,裏邊竟然直挺挺的坐著一排排東西。
我真的不想承認我看到的是人。
她們一個個光裸著,全身上下已經青黑,隻有麵部,天!像是蜿蜒的溝壑爬滿整個臉盤,粘著紅的發黑的血液,眼球碎裂,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掛在眼眶上,還在不時的垂蕩著……
“啊!這都是什麽東西。”我張大了嘴,一臉驚呆的表情!
一個個就像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死人……而且是腐爛了但是沒腐爛徹底的那種。
“嘔”我扶著祁天養幹嘔起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死人會動嗎?惡鬼也沒有這麽惡心吧!
我敢保證,這是我受過視覺衝擊最大的一次。見了這麽多次死人,惡鬼,我都沒見過這麽惡心的東西。對,不是可怕,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