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呆住了,逃?用胸前的黑珠?蓮止是怎麽知道我的胸前有那枚黑珠的?
帶著萬般不解,我伸手摸向了那枚黑珠,就在碰到黑珠的一瞬間,我的身體劇痛起來,仿佛被什麽巨大的力量擠壓著,緊接著,就被一隻手拖拽而出,勉強睜眼一看,才發現拉我的人是季孫!
我出來了!從那個血腥恐怖的幻境之中出來了!
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我看到祁天養還躺在地上,他本就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此時一動不動的那麽躺著,與屍體並無二致。
“祁天養!”我連滾帶爬的掙紮到他身邊,對著他喊道。
祁天養沒有什麽反應,季孫拉住我,“別喊了,起來,我們離開這裏!”
說著,他就彎腰將祁天養拉起,背到身上,又喊我離開。
我回頭看了看剛才還在上演著幻境的石室,裏麵又恢複了黑暗,什麽都沒有了,那些景象都消失了。
我見識到了厲害,也不敢多做停留,撿起手電,跟著季孫便往外跑。
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對我們糾纏不放的那個女人的聲音,此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背後再也沒有那冷冷的嗤笑聲。
我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拚命的跟著季孫的腳步跑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季孫在前麵突然停下了腳步,我隻得也停了下來,氣喘籲籲的問道,“怎麽了?”
“你看……”季孫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前方。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才發現我們居然回到了那間放著石床的石室!
我們跑了這麽久,居然又回來了!
我心裏感到一陣絕望,卻不敢表現出來,此時的我們必須鎮定,誰也不能驚慌。隻有這樣,才能安全的將祁天養帶出去。
季孫皺眉道,“那個煞靈雖然不再現身了,也弱了很多,可是她還在我們的四周,影響著我們的判斷,我們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弱了很多……?”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對著季孫問道。
季孫點頭道,“沒錯,弱了很多。”
我想到那個叫做蓮止的男人,最後使計策將我騙到他的身邊,奄奄一息之下跟我說的那句話,“用你胸前的黑珠,逃……”
我能夠從那個環境之中逃脫出來,也正是因為我聽了他的話,伸手摸住了黑珠。
黑珠……這黑珠十有**是那股煞氣的克星,我們可以利用它逃出生天!
我幹脆將那珠子從衣服裏掏了出來,直接掛在胸前,對著季孫說道,“我子啊前麵開路,你憑著記憶告訴我應該怎麽走!”
黑暗之中,季孫並沒有注意到我胸前的黑珠,他雖然有些懵懂,但是還是照著我的話做了,緊緊的退到了我的身後。
“出門,往左。我們就是從那邊掉落下來的。”
“往前!”
“右拐!”
隨著季孫的指揮,終於,我們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長長的斜坡!
那斜坡是通向上麵的,雖然不知道到底通向何處,但是是離開這個詭異的地下第二層的!
我想都沒想,就踏了上去,季孫也高興地跟了上來。
爬到另一層平麵之後,季孫又指揮道,“這次應該是往右,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就是從那邊下來的!”
就在這時,我們的腳下,傳來了一聲聲冷笑,刺耳而又尖銳,聽得人毛骨悚然!
是那煞靈在作祟!
“快跑,我們剛剛擺脫了她,別讓她追上來了!”季孫對著我就喊道。
我們都拔腳狂奔,漸漸的眼前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我居然看到了我們跳下來時的那個洞口!
我激動地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我們逃出來了!
黑珠,黑珠真的有用。那個蓮止,他沒有騙我。
季孫將還是昏迷不醒的祁天養放到地下,雙手托著我向上,“你先上去,然後我再托祁天養上去,你接住他就可以。”
我點頭,踩著季孫的肩膀爬了出去,再一次呼吸到地麵的空氣,感受到地麵的微風,我感覺自己簡直是獲得重生一般,從未這樣九死一生過。
就在這時,我似乎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黑影閃過,有人在這附近!
我正想仔細看清楚那是誰,季孫卻已經在下麵喊道,“接住天養!”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祁天養的身子已經軟綿綿的被他托上來一大半,連忙上前去拉住了祁天養的胳膊,吃力的把他拖了上來,於此同時,季孫也跳了上來。
可是等我再追著剛才的方向去找那個黑影的時候,那裏空空如也,早就不見了什麽人。
季孫見我張望,問道,“怎麽了?”
“我好像看到有人跟了過來。”我憂心忡忡的答道。
“有人?跟蹤我們?”季孫也有些驚訝,可是畢竟我們剛剛死裏逃生,祁天養還生死未卜,我們也根本沒有精力去管到底有沒有跟蹤我們了。
季孫又將祁天養背起,趁著月色,我們慢慢地潛回了村莊裏,回到客棧的時候,阿適的母親看到了我們,不由上前好心的問道,“哎喲,這小夥子怎麽了?”
季孫是個老實人,完全不會撒謊的,我隻好連忙說道,“出去逛了逛,帶了幾瓶啤酒大家找了個地方一邊看風景一邊喝了,這人一點兒酒力都沒有,幾罐啤酒就醉成這樣。”
阿適母親聽了,撲哧一笑,“年輕人啊,不能喝酒幹嘛要勉強自己嘛,快回去休息吧……哎……等等……我這裏有山茶,抓一把茶葉回去,濃濃的給他泡上一杯,包管立刻就解酒。”
老人家太過熱情,我也隻好接過茶葉,道著謝跟季孫走到樓上的房間裏。
將祁天養放下之後,我才真正的開始著急,“他這是怎麽了?”
我摸了摸他的鼻息,他的脈搏,他的胸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其實這一切都是我早就預料到了的,可是我還是覺得絕望至極。
祁天養是半屍人,我們連怎麽判斷他的情況都不知道。
他隻要不睜眼,就是一具活脫脫的屍體。
季孫也有些手足無措,在一邊搓著手心,“悠悠,你不要急,要不咱們再等等,天養他……看樣子便不是這般無福無運之人,一定能挺過這一關。”
我握住祁天養的手,眼淚就這麽一滴滴的落了下來,再也忍耐不住,哽咽著說道,“他還不算無福無運嗎?還是個嬰孩就遭遇父母拋棄,被領養到祁家,還沒過上幾年好日子,那祁家一門都遭人殺害,連他自己也……誤打誤撞被人煉成了半屍人,又經曆這麽多苦楚,現在……還這樣了,若是他再也醒不過來……嗚嗚~~~”我越說越傷心,忍不住發出聲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我連忙止住眼淚,和季孫麵麵相覷。
季孫抬高聲音問道,“誰?”
“是我,阿適!”阿適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我和季孫都身子一緊,“什麽事啊?”
阿適笑了笑,“聽我媽說天養喝多了?我來看看他。”
我壓低聲音對季孫問道,“怎麽辦?開門嗎?”
季孫皺了皺眉,“開,不然他們要懷疑的。”
“可是……”我指了指床上的祁天養,“他這樣……會不會被看出來什麽?”
季孫把祁天養放到被窩裏,蓋得嚴嚴實實的,隻剩一雙眼睛在外麵,“等會兒你就說天養睡下了,跟他寒暄兩句便趕他走。”
我連連點頭,季孫已經去開門了。
阿適從門外走了進來,帶進來一股青草的氣息,身上還有些潮濕,我不由問道,“你去哪裏了,怎麽渾身濕漉漉的?”
阿適笑了笑,“出去散了會步,剛回來就聽媽說他喝醉了。你們喝酒居然也不喊我,不夠意思。”
我連忙說道,“我們也是隨便走走,誰知道他酒癮上來了就要喝,這不,躺在那兒了。”
“我聽我媽說就喝了點兒啤酒?光喝啤酒不能這樣啊,不會是酒精中毒了吧?我看看。”說著,阿適居然猝不及防,老大不客氣的就掀開了祁天養的被子!
我們都沒有料到他居然會這樣魯莽,完全來不及防備,他的手已經搭到了祁天養的額頭,“喲,怎麽這麽涼,是不是病了?”
我臉色大變,剛想衝上去推開他,以免他發現祁天養其實沒有溫度也沒有呼吸,卻看到原本躺得死死的祁天養,直直的坐了起來,對著阿適說道,“我故意裝醉,把你們所有人都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