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孫的速度也不慢,一匕首刺空之後,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
破雪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卻被小璿欺身上前擋住,“好姐姐,伏羲珠這種東西,一個人獨吞,太自私了吧?”
祁天養一把拉住了季孫,沒有讓他倒下去。
季孫這才注意到我們,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張口就是,“快走!這裏危險!”
祁天養臉上現出微微的感動,緊接著便笑了起來,“我又不怕危險。”
季孫嘴唇微張,皺起眉頭,滿臉的刺青顯得有些猙獰,又朝我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哎,那你先帶悠悠在一邊別動!”
雖然知道祁天養是半屍人,但他還是把祁天養推到了我的身邊看樣子是想讓祁天養保護我。
祁天養退到我身邊,季孫卻周旋到小璿和破雪身邊,小璿和破雪一個紅衣似火,一個白服如雪,攪和在一起,即使是深夜,看起來也讓人眼花繚亂。
“伏羲珠……”祁天養饒有興味的低聲念道。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黑珠,壓低聲音問道,“她們找的是這個嗎?”
祁天養點點頭,“**不離十。”
我往後縮了縮,“這個珠子,到底有什麽好處,這麽多人想要?”
祁天養聲音冷冽,“隻怕好處超出我們的想象。”
“夠了!”那邊季孫發出一聲怒吼,他伏在地上,渾身都因為激動而抖動著,“族長根本沒有什麽伏羲珠,你們倆都白找了!”
破雪和小璿本鬥得不可開交,聽到季孫這麽說,便都停下了手,破雪倒是還好,小璿卻呆立住,眼裏透出焦急,“你說什麽?”
“你口口聲聲說破雪當年就已經取走伏羲珠,然後藏了起來,可是你把族長抓去的時候,他怎麽可能會隻字不提?老族長咽氣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他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伏羲珠的事情。”季孫痛苦的說道,“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卻有那麽多人為之付出了生命……”
小璿倔強的說道,“不可能!你們是最後一支還會在臉上紋刺的獨龍後裔,而獨龍族,生而的使命就是守護伏羲珠。你們這個村子,世世代代隱居在這裏,就是為了避開外人的耳目。”
季孫嘴巴一張一合,喉結滾動好幾下,分明是受到了震驚,很明顯,小璿說的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
“看來他根本不知情啊,果然那老東西對人魅相交的後代提防得死死的,半句話也沒有吐露。好姐姐,你看這怎麽辦?”小璿冷笑。
破雪咬著牙,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夠了!確實沒有什麽伏羲珠,是我們搞錯了而已。”
小璿疑惑的看了看破雪,皺起秀美的眉頭,“奇怪,若是你當年就找到了伏羲珠,到現在我確實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了,難道,你真的沒有私藏伏羲珠……”
“嗚嗚~~~~!”
就在這時,一陣陣野蠻的口哨聲響起,祁天養摟住我回頭一看,隻見整個村莊燃起了一條火龍,整個村子的女人全都覺著火把,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衝了過來,不過片刻,那些女人已經將季孫的小茅屋層層圍住。
這些女人雖然死了丈夫和兒子,卻一個個麵色彪悍,神情勇敢,隻見她們全都端著瓶瓶罐罐,凶神惡煞的瞪著我們,尤其是小璿。
為首的一個健壯女人張嘴吼了一聲,“嗚哦~~~~~”
其餘的女人便把手中的瓶瓶罐罐對著小屋傾瀉而倒,頓時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傳出。
往地上一看,隻見滿地都是被她們倒出來的漆黑的濃稠液體,有些甚至濺到了我們的身上腳上。
我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低聲問祁天養,“這是什麽?”
祁天養彎腰摳起一點,放到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石油!”
季孫也和祁天養一樣,弄了一點嗅了嗅,他的臉色也變了,“野火!”
聽到祁天養說是石油的時候,小璿和破雪都沒有什麽反應,但是當季孫說是野火的時候,她倆的臉色就都變了。
尤其是小璿,身子軟了軟,“什麽,野火?這些娘們兒哪來的這玩意?”
為首的女人冷笑,指著小璿怒罵,“你這個妖魔!害死了我們整個村子的男人不說,還想利用所有的姐妹為你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醜八怪生兒育女,你做夢!獨龍村的漢子各個都是好樣兒的,臨死的時候沒有哪個皺過眉頭,獨龍村的女人也沒有孬種!我們要為男人們報仇,燒死你們這些禽獸!你放心,你們下在我們肚子裏的種,一生下來,我們就會掐死!絕不給你們留後代!”
我見識過這些女人的蠻悍,此時聽到這女人的話,隻覺得複仇的火焰還沒點起,卻已經將這些寡婦燃燒了起來。
今夜我們幾個在這小茅屋的人,看起來大概是沒有一個能逃脫一死的了。
小璿怒氣衝衝的罵道,“賤女人!看來當初就不該放了你!”說著,她便想衝上去掐那女人的脖子,那女人冷笑一聲,將手中的火把一扔,小璿的麵前立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火蛇比她的動作更快,更猛,躥到了她的麵前。
小璿不得已隻有退回,低聲咒罵,“我殺了你們所有人!”
“隻要跨得過來,你就隨便殺!”為首的女人露出勝利的一笑,手臂一揮,其他女人紛紛開始往地上丟火把,石油碰上火把,越燒越旺,一股股熾熱的氣流灼麵而來,我簡直要窒息了。
祁天養一把抱起我,怒道,“這群女人瘋了!快走!”
可是根本來不及了,那些把房子圍成一圈的女人,把火也燒了一圈,根本沒有可以突圍的縫隙。
火光映襯著那些女人,為首的那個露出陰冷的笑意,“獨龍村的漢子們,你們的婆娘被侮辱了,我們忍辱活下來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在等這一天,為你們報仇的這一天!哈哈哈哈哈!看到沒有!我們正在為你們報仇啊!”
“嗚嗚~~!嗚嗚嗚~~!”其他女人跟著呼叫起來。
“瘋子!”小璿撩起被點燃的裙角,狼狽的跺著腳。
“退回屋子裏去!”破雪也顧不上和小璿內訌了,拉著季孫便往裏走。
季孫掙脫了她的手,獨自往裏走去。
祁天養一直咒罵著,背著我健步如飛往裏跑去。
“這下好了,大家一起死在這裏吧。”祁天養不滿的看了破雪和小璿一眼,“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你們雖然不人不妖,也是爹生媽養的,現在可好,咱們一起死吧!”
破雪抱住雙肩,眉頭緊蹙,似乎也找不到好方法。
祁天養又轉向小璿,“救你鬧得最歡,鬧啊,接著鬧啊,去去去,還跟你姐姐打架,反正外麵都看著呢。”
小璿臉上一陣通紅,“都要死了,你說這種廢話幹什麽?”
“啊!她們還在加柴火!這些女人真的是不燒死我們不罷休!”透過窗戶,我看到那些女人,分工明確,一群守在屋外以防我們突圍逃跑,另一群腳步飛快的搬來木柴,不斷地往石油上加火。
“草,就算要為男人們報仇,我們又沒殺她半個男人!季孫可是她們的自己人啊!這些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祁天養氣得跳腳,卻也想不出法子來。
屋子裏的溫度越來越熱,空氣也越來越稀薄,我的臉憋得通紅,漸漸地根本不能呼吸了。
那些火舌也一點點的躥高,眼看著就要燎進屋子來了。
女人們的朗笑聲從屋外傳進來,帶著近乎變態的爽快。
我們現在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而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就沒有什麽辦法嗎?你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就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秘密通道之類的嗎?你平日裏閑著,怎麽不在家裏打一條地道啊!”祁天養搖著季孫的肩膀問道,“我燒了也就燒了,還省一筆燒埋費,悠悠還年輕呢!”
季孫眉頭緊蹙,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亮光,“啊,隻有這樣試試了!”
說著,他走到一個木桶邊,將那木桶提起,走到我們身邊,將我和祁天養都澆濕了,又走到破雪身邊,將破雪也澆濕了。
祁天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你神經病啊!已經快成烤乳豬了,你還給我們加水。”
“把身上沾濕,我帶你們逃命。”季孫簡短的說道,臉也被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