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如此恐怖,連我都忍不住尖叫著躲到了祁天養的身後。
就在我們全都愣神的時候,隻聽得撲通一聲,大伯母癱坐在地,手上的水果刀也遠遠的丟開,緊接著就嚎哭起來,“媽呀,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死鬼啊,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出去搞野女人,現在叫野女人殺了拋屍在這裏,我是收殮你還是不收殮你啊!”
堂姐也跟著低聲哭了起來,“媽,別哭了,這棟樓都是爺爺奶奶以前的老同事,鬧出去不好聽。”
“我男人都死了,我還管它什麽好聽不好聽的啊!我要叫大家都知道知道,這死鬼是自己跑出來找死,跟我們母女可是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呀!哎呀,女兒啊,你快報警,快報警,要不人家還要以為咱們母女容不下他!”大伯母已經失去了理智,隻顧嚎哭。
堂姐也嚇懵了,完全還沒有接受大伯父已經慘死的事實。
隻有祁天養,迅速的跑到了廚房,將廚房的吊頂拉開,摸了半天,將那本舊冊子重新摸了出來。
看到這本冊子,我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祁天養壓低聲音對我說道,“我們恐怕是著了黃老板的道了,他跟他的情人合夥唱了一出戲騙了咱們,都找到你親戚頭上了,恐怕這本冊子,非常非常重要。”
我這才意識到,大伯可能是因為祁天養手上的冊子而死!
我心裏不止傷心,還頓時充滿了內疚,大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對我可好了,一點兒也不比對堂姐差,結果卻因為我,牽扯進這樣的陰謀裏,在這樣的年紀不得善終,還落下一個壞名聲。
大伯母的哭喊聲,堂姐的啜泣聲,縈繞在耳邊,我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祁天養看到我的樣子,眼神很複雜,“要不然你回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我搖著頭,“應該回去的是你。死掉的是我的大伯,我爸爸媽媽很快就會趕過來的,還有其他的親戚,你在這裏……我不知道怎麽去處理和麵對。”
祁天養喉結滾動,囁嚅半晌,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無奈和無助,“好……”
祁天養離去以後,我爸媽也很快就來了,大家都對大伯離奇的慘死感到悲憤和恐懼,爸爸本身就是警察,立刻便報了警。
亂糟糟的過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總算是把大伯的屍首安頓好,在媽媽的勸說下,大伯母也決定給大伯留著最後的麵子,給他半個簡樸的喪事。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跟媽媽打了招呼,借口回學校便離開了。
出了門,我才發現自己居然迫切的想要見到祁天養,仿佛隻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能有安全感和歸屬感。
乍一下發現自己居然有這個心理,我又震驚又害怕。
我跟他的相識相知,畢竟都不是我自己所意願的呀……
我就這麽一路走,一路思索著,不知不覺的,竟也走到了我們的小出租屋邊。
我不知道祁天養是否回到了這裏,便敲了敲門,裏麵並沒有反應,我滿心的失落,隻好自己掏出鑰匙打開門。
原本逼仄狹小的小房子,因為祁天養不在,難得的顯得空曠起來,我不知道到底是這房子空曠,還是我的心空曠。
我呆呆的坐了一會,想著大伯父的死,也漸漸的意識到和祁天養的接觸,其實已經一點點的影響到我的生活,我身邊的朋友,甚至是我的家人了。
我的心裏很難過,卻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天色漸晚,幽風吹進,祁天養依然沒有回來,我有些著慌的打了他的手機,卻提示著已關機。這下,我真的有些害怕了,連洗漱都不敢,燈也沒關就爬到房間裏,爬上床縮在被窩裏,想著祁天養若是不回老家,一定會回這裏的,若是今夜他真的不回來了,那我明天一早便去他老家找他。
等了不知道多久,隻聽到啪的一聲,我起身一看,才發現燈已經滅了,緊接著便有一陣腳步聲走了進來。
我連忙喊了一聲,“祁天養~?”
“嗯。”低低的聲音傳來。
我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他總算是回來了,若不然,我一想到大伯那渾身的血汙和突出的眼球,就連睡覺都不敢。
就在我欣喜之間,他已經窸窸窣窣的脫去外衣,爬到床上,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我想到我讓他離開時,他臉上的失落,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其實非常傷人,祁天養那麽聰明的人,肯定也意識到大伯的死其實是他帶來的,我又那樣沒心沒肺的說話,他一定以為我在怪他。
一想到此處,我滿心的內疚,想安慰他,卻又找不到詞語,隻好把頭縮到他的懷裏。
他伸手攬住了我,低頭吻了吻我的頭發,身體也緊緊的往我身上貼過來,雙手更是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的心情還因為大伯的死難過不已,根本無心歡愛,便有些抗拒,“不要……我今天好累……”
可是他的手卻並未停下來,依舊試圖襲向我胸前的兩抹柔軟。
雖然我與祁天養的前幾次,每一次都是被他強迫,可是到了後來,他已經開始考慮我的感受,不止試圖讓我得到巔峰的歡愉,當我疲憊或者受傷的時候,他都會很體諒我,盡量克製自己。
今天我們一起目睹了我的至親那樣慘死,我的心情他一定很能理解,可是此時的他,對我毫無憐憫和體貼,貪婪的像個猛獸。
這個舉動,讓我方才在他未歸之時對他產生的種種依戀全都漸漸沉默,“祁天養!我真的不想……”
可是他的手竟然已經開始解我的衣裳,熱熱的鼻息噴薄在我的脖子上,搔得我癢癢的。
不對,鼻息?!
祁天養是半屍人,他是沒有呼吸的,連他的身體都是冰涼的,更別說熱乎乎的鼻息了!
這個念頭一起,我嚇得渾身冷汗!
爬上我床的這人不是祁天養!
我本能的想要推開他,可是下一秒就意識到不能這樣,若是拆穿他,他肯定會惱羞成怒,直接傷害我。
我的腦子迅速的轉了一下,想到床頭我總是放著一個玻璃杯用來喝水,此時或許有用,便故作生氣的推開了在我身上揩油的人,怒道,“祁天養!我大姨媽來了,今天不可以!”
那人頓了頓,非常掃興的吹了一口氣,暫時停下了動作。
我慢慢的挪動,伸手摸到了那玻璃杯,就在我準備狠狠的將杯子砸向那人的頭部的時候,胳膊卻被一隻有力的手狠狠的攥住,緊接著就聽到那人開口罵道,“媽的,多少小丫頭搶著跟黃爺我睡覺,給你賞臉,你倒是不要臉!”
說著,那人啐了一口,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一亮,我看到了黃老板那張油光泛麵的圓臉,因為離得近,他滿嘴的黃牙噴薄著一股煙酒氣,看得我幾乎作嘔!
“呸,誰不要臉?!我們正要去找你麻煩呢,你不好好躲著,還敢送上門來?”我一想到大伯的死也許跟他有著脫不開的關係,頓時怒火中燒,對著他便罵道。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副塑膠手銬,把我的兩隻手緊緊的銬起來之後,才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上下審視著我,“找我麻煩?我一直等著呢,你們怎麽沒來?嘿嘿嘿,小丫頭,你臉蛋長得這麽清純,沒想到胸那麽大,屁股也不錯,一點兒也不比小蠻差啊。”
我心裏泛起一陣惡心,對著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不要臉!無恥!”
黃老板色迷迷的眼神,忽然變作貪婪,對著我伸出手來,“小丫頭,咱們不要打口水戰了,快把東西交出來,要不然我就讓外麵我的二十個手下全進來,把你輪了,老子做生意怕觸黴頭,他們可不在乎你下麵還淌著血。”
我一聽,渾身都涼下來,他在外麵安排了二十個爪牙?祁天養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難道是被他控製了?
不對,他找我要什麽東西,十有**就是祁天養爺爺留下的那個冊子,既然找我要,說明他還沒有找到祁天養,或者,他不敢找祁天養。
我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臉上卻表現得更強硬,“什麽東西?!你想要我的東西,我現在又不能動,你直接把屋子翻翻就是了,還黃鼠狼給雞拜年,裝什麽有禮貌?”
黃老板嘴角抽動,“小表子,我的手下早就翻遍了你這破房子了,他們還翻了祁家老屋,甚至是你娘家、你大伯家……還有你爺爺***房子……”
我的心一緊,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害死了大伯!
他竟然連我爸媽都沒有放過!
“你們到底把東西藏哪裏去了?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要是不想再見血,就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