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魏忠賢消失的第二十天,東廠內已經有了一股躁動,要不是有魏忠賢的四個義子坐鎮,恐怕現在的東廠早就是混亂一堂。而五虎十彪雖然在名義上是魏忠賢的義子,但是每一個人都是權勢和金錢的奴隸,已經這麽長時間再無任何魏忠賢的消息,甚至有人打聽到魏忠賢在不周山掉落了懸崖至今生死不明。漸漸的,坐鎮東廠的四虎也開始為自己的前程盤算著心裏的預謀。
“報……”東廠外,一名騎著快馬的緹騎急匆匆的趕來。
“來人所謂何事?!”守在東廠外的錦衣衛校尉持刀攔下了前來送信之人。東廠一直以來都是戒備森嚴,一般的人休想能隨便進去,而進去了的人,一般都不會是隨便的人,休想隨便出來。
“報!”緹騎“啪”的猛拍馬背,騰空一個側空翻從馬背上跳下,動作利索的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合拳作揖。
“說!”神情嚴肅的校尉說道
“我等已經按照李千戶大人的指示在不周山附近找尋了數天,終於有在某一處的山腳下發現了疑似廠公隨身攜帶的物件……”
“什麽物件?!還不快拿出來看看!”聽到了關鍵的訊息,校尉刹那間繃緊了神經,打斷了麵前緹騎的話。
“這……”緹騎抬頭看了看麵前的校尉,麵對校尉提出的要求,緹騎很是為難。
“什麽,你還不願意……?!”兩人雖在錦衣衛屬於同一級別,但是因為緹騎主要就是幹些探子之類的事情,漸漸的在大家心裏便也默認著校尉比緹騎在官職上要高半級。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官大半級也同樣是壓得人透不過氣,尤其在廠衛係統中官僚製的優越性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對不起!”緹騎低沉了頭,麵前校尉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我奉李千戶大人之命前去打探找尋廠公的消息,我找到的線索隻能講給李千戶大人聽。還希望校尉你不要再為難於我!”人在江湖上身不由己,人在錦衣衛更是如此。緹騎咬了咬牙,知道得罪上司不會有好果子吃,可是千戶大人自己更是得罪不起。
“你……”校尉雖是再有阻擾的心思,可是對方已經將千戶大人的名號報了出來,自己畢竟也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和千戶抵抗。校尉憋著心裏的火,有火撒不出。
“快去,去去去……”校尉側身再也不想看麵前這個礙眼的家夥,右手朝身後揮了揮,示意著這個礙眼的家夥早點兒在自己眼前滾蛋,免得惹自己不開心。
終於是放行了,緹騎沒有多說半句感謝的話也沒有浪費再多的時間,刹那間身子向前衝起。
“攔住他……!”就在關鍵時刻,突然從東廠外麵大街上傳來一人大聲嗬斥的聲音。
“嚓,嚓……”東廠門外,數名錦衣衛拔刀出鞘攔在剛剛那位緹騎麵前,有的已是將刀架在了緹騎脖子之上。
“孟,孟……孟千戶大人……”被人像是當做犯人一般圍著,緹騎的此時心驚膽戰。雖然自己並沒有犯錯,但是身處廠衛係統中,緹騎心裏明白這裏最擅長的就是屈打成招。緹騎慢慢的回頭,看見迎麵走來的正是現在“京城四虎”之一的孟鶴。此人雖然與自己的主子是結拜兄弟,可是暗地裏都想整掉對方。
“究竟是有什麽重要的訊息非得讓你親自向李老弟匯報不可,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嗎?!”氣場強大的孟鶴雙手扣在背後,慢慢的一步步威逼到緹騎跟前。
“我,我……”孟鶴每走近一步,緹騎的心就越發的緊張,自己似乎已經聽得見心跳的聲音,呼吸之間也是喘著大氣。
“不必緊張,放鬆放鬆,我又不是猛獸會吃了你……”走到緹騎跟前,孟鶴拍了拍緹騎的肩膀,擺出一副像是前輩在安撫晚輩的心態。
“沒,沒……我不緊張……”緹騎害怕的雙眼瞪大,可是還要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因為隻有心裏有鬼的人才會緊張,緹騎盡自己最大努力掩飾著自己心裏的一切。
“行,不緊張就好。我剛剛還擔心你一緊張會忘記找尋到關於廠公的消息,現在看你神誌清晰的樣子,那你可否將打聽到的消息告知於我,我也好安排部署一些事情。”孟鶴笑眯著雙眼看著眼前緹騎,而他這笑容卻是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舒心,反倒是有股寒意刺入心脾。
“沒,沒……我什麽也沒有打聽到,隻是在不周山腳下晃蕩了一圈。”緹騎連忙的應付道。
“當著我的麵還不肯說實話嗎!?你應該清楚在廠衛中說謊話會付出什麽代價!”孟鶴一隻手緊緊的按壓著緹騎的稚嫩的肩膀,隨著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重,自己施加在手掌之間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
“千戶大人……”感受到了來自千戶的壓迫,劇烈的疼痛感從肩膀上傳到了緹騎的心窩裏。緹騎咬著牙隻得死死的扛著忍著,此刻最愚蠢的辦法就是逃,逃就隻有死路一條。
“看來你是不肯說了……”千戶鬆開了緹騎的肩膀,麵色也是變得緩和。
“謝謝千戶大人……”
“來人,將他帶入大牢好好的伺候伺候,直到他完全的交代出他知道的訊息,否則將他打死為止!”孟鶴右手一揮,再也不看那不識趣的家夥一眼,身旁的數名錦衣衛頓時將那緹騎用刀夾起來。
“千戶大人,千戶大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緹騎依舊是不肯說出實話,因為現在還未到最後的關頭。緹騎心裏十分清楚,此刻就算自己說了實話也未必會有活路可走,那就幹脆再拖延拖延,爭取自己的主子前來救自己。
“哼!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一校尉瞥了一眼緹騎,隨即又在孟鶴身邊諂媚道,“現在這東廠已經是您的天下了,既然還有這麽不識趣的家夥,真是該死在大牢裏才好!”
“哎……你這話可是不能瞎說的!”孟鶴雙手扣在背後,十分嚴肅的看著剛剛的校尉,認真的說道,“東廠永遠是廠公一人的,我隻是他的義子,現在也隻是暫時的替他老人家打點一些事務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