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酥

一念夕霧

29.chapter29

書名:瑪麗酥 作者:一念夕霧 字數:13163

吳洛送醫及時,從鬼門關裏撿回一條命,他重傷未愈,需要住院靜養一個月,在此期間,那幾個傷人的小痞子以涉嫌故意傷人罪被繩之以法,關進監獄,判刑三年。

伶俐俐留在醫院照顧吳洛。

吳母因為這件事對伶俐俐不喜,覺得寶貝兒子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受重傷,所以百般刁難伶俐俐。伶俐俐白著一張漂亮的小臉,低眉順耳站在病床邊,乖乖地聽從吳母的教導。

末了,才紅著眼眶,小聲地說:“伯母,對不起……”

“俐俐,不是你的錯,你道個什麽歉?”吳洛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不耐煩地轟走吳父吳母,“我人又沒事,你們總說俐俐做什麽?非要把她趕跑你們才滿意嗎?你們平時不管我,現在我被人打了,倒是想起我這個兒子了?早幹嘛去了?!”

“你這個孩子,怎麽跟爸媽說話的?!”吳父大動肝火。

吳母連忙勸住吳父:“孩子還傷著呢,你別氣……”

“我今天把話就撂這裏了,俐俐是我的女朋友,不管你們認不認,她都是我的女朋友!你們為難她,那就是為難我,今天這事兒都是我自作自受,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吳洛皺著眉頭說。

吳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早年間,吳父吳母忙於工作,因此就忽略了對吳洛的教育,隻會用金錢填補對吳洛的歉疚和空缺,等他們回過神想要管教吳洛的時候,吳洛就已經養成了現在這種乖張偏執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那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沒有人能管得住他。

吳父吳母離開之後,吳洛抬起手,拍了拍病床,對伶俐俐說:“你過來。”

伶俐俐的小臉蒼白,畏手畏腳地走到病床邊,沒有說話。

吳洛伸手握住伶俐俐冰涼的小手,皺著眉頭說:“你別怕他們,他們不敢拿你怎麽樣的,他們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和他們斷絕父子關係!”

“你別……”伶俐俐阻止他,咬著嘴唇,半晌才說:“你傷口還疼嗎?”

吳洛裝模作樣地長嘶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渾身都疼。”

伶俐俐心中慌亂,手足無措地看著吳洛:“那、那怎麽辦?”

吳洛看著伶俐俐,嘴角勾著風流無拘的笑。

那雙黑漆漆的桃花眼,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伶俐俐。

“你親我一口,你要是親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伶俐俐的樣子有些呆:“真、真的嗎?”

吳洛的眼睛炙熱得像是烈日炎陽,燒得人口幹舌燥。

他唇角的笑意逐漸擴散,聲音有些沙啞。

“你親親我不就知道了?”

他炙熱的眼神,燙得伶俐俐的心尖兒都顫了起來。

伶俐俐被他滾燙的眼神蠱惑,扶住病床邊沿,小心翼翼地俯低身子。她渾身都在發抖,緊張得手指頭都蜷縮了起來,心髒劇烈跳動像是要從嗓子眼裏飛出去一樣。

秀麗的長發從肩頭滑落,一絲絲一縷縷,落到她的耳邊。

擋住了她滾燙發紅的臉頰。

伶俐俐的心跳如鼓,害怕地閉上眼睛,眼睫輕顫,十分脆弱又勇敢的樣子。

她緩緩靠近吳洛,將顫抖的嘴唇貼到吳洛性感的薄唇上。

蜻蜓點水一般輕柔。

剛剛碰上,便害怕地抬起頭。

入眼的是那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

少年的眼裏,有烈日,有大火,有幹涸,有一qiē能夠焚燒人心的光亮。

將伶俐俐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伸手握住伶俐俐的手。

明明上一秒還孱弱地躺在病床上喊痛的人,下一秒卻有無窮的力氣,將伶俐俐狠狠往懷裏一拉,粗暴地將伶俐俐壓在病床上,滾燙的嘴唇含住伶俐俐的紅唇,將她的驚呼盡數吞到肚子裏。

伶俐俐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角幹澀,有莫名的眼淚,淚盈於睫。

她看到少年微顫的眼睫,聽到少年濃重的粗喘,感受到他滾燙的身體,被他不容置疑地壓在身下,伶俐俐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幹了。

她顫抖著身體,脆弱而又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沉淪在他滾燙的唇舌之下。

“俐俐,你知道嗎,我一直不敢親你。”

“為什麽?”

“因為我害怕你推開我。”

伶俐俐顫抖著眼睫,不敢去看吳洛的眼睛。

“……我怎麽舍得推開你呢?”

早在他伸手握住她慘白的手臂的那一刻,在他將她從黑暗的泥沼裏救出來的那一刻。

在他牽著她的手,衝破黑暗,衝向黎明的那一刻。

那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有驚痛和疼惜。

她就已經沉淪在他炙熱的愛情裏了。

高考結束,伶俐俐以優異的成績考到C大,而吳洛卻隻考到一個本市的三類大學。

他們不得不開始漫長的異地戀。

好在這是一個信息時代,所有的聯係都可以用網絡來維持。

那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晚上,吳洛來伶俐俐所在的C市看她,兩個人見麵沒多久,突然下起了雨。雨下得太大,兩個人隻好躲進廉價的賓館裏躲雨,雨水將兩個人的身體全部淋透。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甚至都不敢對視,但他們卻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一qiē都是心照不宣,一qiē都是水到渠成。

當伶俐俐隻裹著白色的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當吳洛炙熱的桃花眼裏燃起了烈火的時候,所有的一qiē都像是在輪回的紅塵裏上演過無數遍。

他們在廉價賓館裏,潔白的大床上,交付一生。

少年粗魯而青澀的動作,少女緊張的輕顫和痛苦的嬌呼。

仿佛在記憶裏輾轉傾覆無數遍。

大汗淋漓,得償所願。

事畢,伶俐俐渾身酸痛,艱難地裹著浴巾起身想要去浴室洗漱,下意識轉過頭,卻發現那潔白的床單上,除了體_液,一點血跡都沒有。

她有些害怕,心慌意亂:她明明是處女呀,怎麽會沒有處女血呢?

吳洛沉靜了許久,反過來安慰伶俐俐,他慵懶地抱住伶俐俐的腰肢。

俊臉全部埋到伶俐俐汗涔涔的腰窩裏,看不清表情:“我聽說處_女_膜這個東西,有些女孩是天生就沒有的,還有的女孩是後天跑步做運動的時候自己沒了。”

吳洛的聲音低啞,還帶著一絲莫名的壓抑。

“這沒有什麽的,俐俐,你別怕。”

“真、真的嗎?”伶俐俐慌亂的情xù終於被吳洛一絲絲撫平。

“……真的。”

吳洛沒有抬起頭。

伶俐俐去浴室裏洗漱,用衛生紙擦那處兒的時候,潔白的紙巾上卻出現了一絲血跡,雖然血跡很小,但卻還是讓伶俐俐鬆了一口氣,她翹起了嘴唇,拿著那紙巾想要去找吳洛獻寶一樣給他看,可是卻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那處兒的血呢……

而且吳洛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還反過來安慰她……

應該是不介意有沒有處女血這個吧?

伶俐俐猶豫再三,最後將那張沾了血的紙巾故意掛在垃圾桶的桶沿上,晃悠悠的。

想讓吳洛看到,又不能做得太明顯,隻好這樣了。

伶俐俐洗漱完換吳洛進浴室洗漱,她躺在床上,屏住呼吸等吳洛出來,期待他看到那張帶血的紙巾之後的表情,終於,吳洛洗漱完畢,推開浴室的門,他向床這邊走過來,俯低身子,吻了吻伶俐俐滾燙的小臉,麵色如常的樣子,沙啞著聲音:“睡吧,俐俐……”

伶俐俐有些失望,又像是鬆了一口氣,她酸澀地抱住吳洛精瘦有力的腰肢,嗯了一聲。

兩個人蜜裏調油過了幾個月,每次見麵都是**難舍難分。

可炙熱的愛情,總有燃燒殆盡的一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原本每個星期都會來伶俐俐所在的城市看望她的吳洛,慢慢變成兩個星期來一次,最後慢慢變成一個月來一次。

年輕的男女,年輕的身體,每次見麵都是顛鸞倒鳳,每次都是時間匆匆,甚至都沒有時間和對方的心靈打招呼,來不及探究對方的眼睛。

他們之間的話題變得越來越少。

伶俐俐一開始還沒有察覺,隻以為是兩個人都在適應新的大學生活。

直到有一天,伶俐俐主動回C市,去吳洛的學校找吳洛。

“吳洛呀?他和他女朋友在食堂吃飯呢……”吳洛宿舍的男同學是這樣告sù伶俐俐的。

伶俐俐一愣,重複了一遍:“女朋友?”

……可是,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呀。

舍友不明所以:“是呀,誒,你看,吳洛他們回來了。”

伶俐俐回頭看去。

明明是烈日炎炎,可是伶俐俐覺得自己像是站在寒冬臘月裏一樣,渾身都涼了。

吳洛正摟著一個相貌清純的女大學生,笑如春風地朝宿舍方向走來。

他桃花眼裏的光亮,比天上的夏日還要耀眼。

伶俐俐有些恍惚。

是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吳洛看她的眼神就沒有以前那麽炙熱了。

他看著她時,眼睛裏還是有歡喜的,但卻沒有以前那麽灼燙了。那種想要將她燃燒殆盡化作粉塵的眼神,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他的眼裏看到了。

可是現在,那炙熱的眼神卻出現在他看向另外一個女人的眼睛裏。

吳洛也看到了伶俐俐,他唇角的笑意減了幾分,卻還是慵懶地笑著,絲毫也不慌亂的樣子。

這樣冷靜的吳洛令伶俐俐感到害怕,她甚至想要調頭離開,裝作從未出現的樣子。

可是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伶俐俐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

吳洛轉過頭笑著哄了哄懷裏的那個女孩,女孩抬頭往伶俐俐這邊望了一眼,伶俐俐竟然有些底氣不足,不敢回望過去,那個女孩子嬌笑著,戳了吳洛胸口幾下。

吳洛又哄了哄,終於送走了那個女孩。

他插著口袋,慢悠悠朝伶俐俐走來。

伶俐俐微微顫抖的身體,在從容而緩慢的吳洛麵前顯得這樣可笑。

吳洛嘴角揚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俐俐,你怎麽來了?”

“吳洛,你是不是得了絕症,為了不讓我傷心,所以找個女生陪你演戲,想要故意氣走我?”

伶俐俐的聲音都在打顫,眼角酸澀得發紅。

吳洛溫和地看著伶俐俐,正要張嘴說話,伶俐俐有些著急,搶在吳洛之前把她的話說完。

“還是你父母逼你的?你們家的生意出了問題,伯父伯母為了籌資讓你接近有錢人家的女兒,所以你們才背著我談戀愛?”伶俐俐眼巴巴地看著吳洛,期盼從他的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可是,沒有,他沒有。

吳洛怔忪,看向伶俐俐的眼神有些可憐。

“俐俐,我就是怕你這樣,所以才一直不敢和你提的。”

他有些不敢看伶俐俐的眼睛,垂下眼瞼。

“我們分手吧……”

伶俐俐的眼淚陡然就落了下來。

像是有預感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一樣,可當他真的提出分手之後,心髒又受不了,瑟縮成一團,心裏酸澀得像是被人把心髒撕扯來撕扯去一樣。

疼得呼吸都是痛的。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分手呢?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伶俐俐哭著看著吳洛,眼圈發紅。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俐俐,別這樣,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吳洛伸手拭去伶俐俐眼角的淚,他低低地說,“你沒有錯,是我的錯……”吳洛憂傷地看著伶俐俐,“是我變心了,俐俐。”

像是怕伶俐俐聽不懂一樣,吳洛重複了一遍。

“我愛上別的姑娘了。”

我愛上別的姑娘了。

這幾個字像是刺在了伶俐俐的心口上,紮出鮮血淋漓的缺口,血液從那裏流失。

伶俐俐死死地看著吳洛,淚如雨下,身體都在顫抖。

“你愛上別的姑娘了,那我算什麽?我不是你愛的姑娘嗎?那我算什麽呢?”

吳洛沒有說話,隻是無能為力地看著伶俐俐。

仿佛在看一個可憐的乞丐。

伶俐俐看著他哭了很久,最後哭得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吳洛仍舊站在原地,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伶俐俐的心在他這樣平靜無波的眼睛裏,徹底死掉了。

她擦幹臉上的眼淚:“好,那好,我們分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伶俐俐走的時候非常決絕,她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麵前哭,隻會在親人麵前哭,可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哭得這樣丟臉,哭得像是一個搖尾乞憐的乞丐。

她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吳洛。

這個親手將她從黑暗的泥沼裏救出來的人,卻將她狠狠推入下一個萬丈深淵。

伶俐俐回到學校,開始新的生活,她要忘jì吳洛,忘jì他們的一qiē,可是一個月後,那個她發誓再也不見的男人又來到了她的學校,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明媚的笑容。

他看著她,眼神十分溫柔,像是從未分開一樣。

“俐俐,我覺得我好像還是離不開你,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伶俐俐麵無表情地拎著開水瓶,繞過他:“滾!”

吳洛握住伶俐俐的手臂,將她攬在懷裏,聲音沙啞地說:“我和那個女生分手了,我和她就隻是玩玩,我最愛的女人還是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和好好不好?”

伶俐俐眼裏的怒火像是要噴出來,她把開水瓶扔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你把我當什麽?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嗎?我還沒有賤到那種地步,需要你來可憐!”

吳洛的眼睛像是燃起了光。

那種炙熱的眼神又出現在他熠熠生輝的眼睛裏。

“俐俐,你知道嗎?我最愛的,就是你這種憤怒的眼神。”

吳洛抱住伶俐俐,啞著聲音說。

“就像是一朵憤怒的玫瑰,很漂亮。”

他咬住伶俐俐的耳朵,灼熱的鼻息噴到伶俐俐的臉上。

“俐俐,我們和好吧,一qiē從頭來過。”

一qiē從頭來過,這六個字砸在伶俐俐的耳膜上,像是喚醒了無數的回憶。

伶俐俐淚如雨下,身體的力氣像是全部都被抽幹了。

她怎麽可能舍得放開吳洛,放開這個拉住她手的男人。

在他握住她慘白的手臂,把她從那黑暗的泥沼裏拉出來的時候,就注定了她的萬劫不複。

伶俐俐原諒了吳洛。

可是這一qiē遠遠沒有結束。

吳洛寵起人來的時候會讓你覺得你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傷起人來的時候,卻心狠手辣得像是一個無情無愛的怪物。吳洛總是在她以為他愛著她的時候,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讓她心如刀割,然後又在她絕望的時候回過頭來哄她。

他總是這麽遊刃有餘,慢條斯理,知道她沒有辦法抵抗他。

伶俐俐曾經有一萬次對自己說我不要原諒他了,不能再原諒他了,可最後卻還是控zhì不住自己的情感,脆弱地向他屈服。

吳洛喘息著躺在床上,光裸著身體,抱著她纖細的腰肢。

他親吻伶俐俐哭泣的眼睛,憐愛的眼神,都快要將春風融化。

嘴裏卻說著殘忍的話。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對你動心了,俐俐,可我卻離不開你。”

伶俐俐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會有人把“我要和你在一起”說的這樣殘忍。

明明他對她的愛早就已經燃燒殆盡,卻偏要將這逝去的愛情挫骨揚灰。

刺痛她的眼睛,讓她的眼淚流成河。

放過她吧……

放過你們的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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