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濃情蜜意,甜上心頭,卻是,回味幽永,念之馨然……
徐紫送皇太孫離開鬆曄園後,臉上洋溢著的,卻是欣然的微笑,上得台階來,抬頭便見到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她門口,身影蕭瑟。
徐紫定睛一看,見那人回轉身來,正是宋一柃。
她臉上的笑慢慢淡去,隻走至門前,清然說道:“有事嗎?”
“師姐……”宋一柃說著,又默然看著她,並不說話。
“若無事,我便進去了。”徐紫越過他,徑直朝裏走去。
“師姐。”他竟伸手抓住徐紫的右臂:“為何如此?”
徐紫隻感冒犯,即刻甩開他的手,道:“宋一柃,你幹什麽?”
她怒視著宋一柃,卻見宋一柃眼中,是那麽悲傷的神色。她怔了怔,未接著說話。
“若是因著遲早要離開,拒絕了我,為何,又要同皇太孫一起?”他終於開口說道,那聲音沙啞,似是難壓住心頭澎湃。
為何要同皇太孫一起?
是因著,見到他的第一麵,便喜歡上他了?
那麽為何,這種喜歡,竟會強大到,讓她放棄所有的東西,隻要能和他在一起?
這種感覺,怎會存在?又怎會如此強烈?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的來處,就像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徐紫怔了怔,卻隻說道:“這與你無關。”說著,便要邁進門去。
宋一柃卻擋在門口:“怎會與我無關?”宋一柃道:“我對師姐的感情,師姐還不知道嗎?”
“我對殿下的感情,又憑什麽要告訴你?”
對殿下的,感情……
這幾個字一出口,宋一柃的心便像似刀刺過,汩汩的流血。
原以為,她不過是一時的迷惑,斷然不會,如現今這般篤定的回答。
遲了,已是遲了……
他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卻是不再,說出話來。
原來聲音是會消失的,在心……痛到極致的時候。
徐紫見他臉色發白,知他心中難受。她心中,也不好受。可是,如今已經是如此,再想,又有何益?
她輕歎一聲,道:“放下吧……”
說罷,她垂下目來,邁進門去。
宋一柃定定的站在門口,陽光投射在他身上,將他瘦削的影子,撕扯得,深深淺淺,如同一聲聲,悠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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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李侍衛來了鬆曄園,知會過了徐紫和烏百戶,與皇太孫碰麵的時間地點。接著,他來到了沈姝和玉兒居住之屋,卻被告知,沈姝暫時去不了了,因著,她昏睡症又犯了。
依然是迷迷糊糊,滿口說著夢話,怎麽都清醒不過來。
玉兒一麵照顧著沈姝,一麵同李侍衛說話。李侍衛見沈姝的情形,知這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隻得回去殿下處複命了。
誰知這一昏睡,就睡了整整三個時辰,都沒有醒轉。
這可,太異樣了。
平日裏,最多兩個時辰,就能醒轉,可今日,怎麽不行了?
玉兒站在屋內,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打著轉。
怎麽辦?去找皇太孫幫忙?還是直接去找那個大夫?可是,皇太孫正在談重要的事情,再說那大夫……上次他便說醫不好小姐,找他,能有用嗎?
小姐啊,我該怎麽辦?
看床上躺著的沈姝,額上冒著冷汗,玉兒打濕了布巾,為沈姝擦拭著額上的汗珠。
她眼中的淚打著轉,眼見著就要掉下來,卻忍住了。
不,小姐說過,遇著事情不要這麽慌張,我一定不要這麽慌張。
可心裏,怎麽還是那麽慌,沒著沒落的呢?
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卻不慎,將那水盆碰倒在地。哐的一聲,嚇了她一大跳。
她急急拿來抹布,抹著那地上的水,一邊抹,一邊那淚便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止都止不住。
我的小姐啊,你這病,要怎樣,才能好啊?
她吸著鼻子,一路抹過去,抹到那桌下之時,卻看到了一角白黃之色。
那是什麽?
她將那東西拉出,卻是一張紙,一張寫了字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