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黑色塔樓上的紋陣禁錮解除,幾名炎氏族人將那烏黑深邃的沉厚大門緩緩推開。
黑色塔樓之內,沒有燈光,沒有任何照明道具,漆黑一片。
隨著大門的推開,光線順著門間縫隙照射進去,讓裏麵的中年男子感到非常刺眼,止不住的用手遮擋住了雙眼。
秦羽一行人站,被幾名炎氏族人阻攔在塌樓外的三十米處,目光全都落在這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渾身都是血跡,頭發散亂,衣服破百不堪,遮擋著雙眼。
他的雙手,雙腳上,全有著胳膊粗的鐵鏈束縛,鐵鏈的另一頭深深釘入塔樓裏麵的山地中。
當男子逐漸適應刺眼的光線後,任由男子如何發瘋般的想要掙脫,那鐵鏈都無法被撼動半分。
被囚禁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塔樓當中大半年時光,每日隻有在送來飯菜之時,才能見到門縫中射入進來的一縷陽光。
這並非是肉~身的囚禁,而是一種精神的折磨,意誌稍微薄弱的人,恐怕早已瘋掉了。
“父親!”秦羽嘶吼一聲,內心情感波動根本無法壓抑。
原來,原來大皇子有意借著狩獵比試,將他們一路引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此刻,讓秦羽看到這樣殘忍的場景。
“羽兒。”
那雙鬢已如霜,麵容憔悴,雙眸飽含滄桑的中年男子,在這一刻聲音也在抖動。
昔日,威震八方,鎮守蒼炎國北域的神勇戰將耀武將軍,僅僅被囚禁在此大半年的時光,便被折磨成了如此落魄模樣。
秦羽的心在痛,鼻尖在發酸,胸腔中怒火在翻湧!
誘殺,誘殺,這個引誘他的餌,讓他無法抵擋其誘惑,即便不計一切後果,也要將父親從這塔樓之中解救而出!
鏗!~
兵刃交鳴的聲響回蕩而起,那幾名炎氏族人全都緊握著手中武器,攔在秦羽的身前,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隨時都準備出手阻攔秦羽。
正是這兵刃交鳴的震響聲,讓秦羽稍作冷靜了一點,雙眼依舊怒得血紅,仿佛隨時都會發作。
僅存的理智讓秦羽,將暴走的衝動克製了下來。
“大哥,你這麽無故囚禁耀武將軍,是否做得有點過了。”
炎易風雙眼也燃著憤怒的火焰,耀武將軍之所以會落得如此地步,他有著巨大的責任。
若不是耀武將軍想要扶持他上位,又豈會被炎淩天給記恨上,被炎淩天私自囚禁在此?
“無故囚禁?”
炎淩天仰天大笑了起來:“秦耀武勾結楚雲國王儲,意圖叛國,吞我蒼炎河山,我隻將他囚禁在此,已經仁至義盡了。”
“證據!你說耀武將軍勾結楚雲國王儲,就拿出證據來!”
“耀武將軍戎馬一生,護我山河,多次領兵擊退楚雲國重兵入侵,立下無數戰功,他對我蒼炎國絕對是赤膽忠心,你說他勾結王儲,給我證據!”
炎易風都感到莫名的心酸,怒火燃燒著渾身鮮血在翻湧,幾乎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咆哮著。
“證據?我說他叛國,那便是證據!”
炎淩天目光傲然一瞥,眉宇神態間流露著一抹他人無法違逆的驁傲氣慨。
炎易風強忍著滿腔的怒火,卻無言反駁。
國主炎雍都放任不管,隻要炎淩天不傷及蒼炎國國本,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炎易風現在又有什麽實力來與炎淩天抗衡?與炎淩天爭辯什麽證據、道理的。
炎淩天說白是黑,你想要強行爭辯,為白洗冤,單純依靠脆弱的語言,有用?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遵循著強者為王的法則,沒有實力、沒有權力,弱者的語言顯得是無比的蒼白無力。
隻有強者,才擁有話語權,才能夠聲張正義,為白洗冤。
“滾!”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給我滾!”
突然之間,黑塔內的秦耀武發出一聲怒吼,就如同癲狂了一般拚命的甩動著四肢上的鐵鏈,想要將黑塔的大門給關上。
秦耀武一眼便看出了,這是一個為了殺他兒秦羽的局。
不顧一切,發瘋般的怒吼著,甚至都不願認秦羽這個兒子。
秦羽渾身都在顫抖,眼中完全布滿了血絲,就如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他踏出一步,朝前走去,腳下山石地麵都被踏得出現裂縫。
史文臣見到已經無法克製的秦羽,連忙將其拉住:“羽少,千萬要忍住,不要衝動,大皇子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你出手就範了,一旦你動手了,劫死囚的罪名就坐實了,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見父如此還要隱忍,豈配為人。”
秦羽大手一甩,想要將史文臣給推開,話語聲極為的低沉。
史文臣麵色大急,好在雷擎反應速度快,立刻衝上了前來,攔住了秦羽的去路。
“雷擎,易皇子,你們不幫我也就罷,難道還要阻我救父?!”
秦羽極力克製的低沉吼道:“給我滾開!”
“秦羽,該滾的是你!我不需要你來救!”
黑塔之中的秦耀武也快要發瘋了,連連怒吼著:“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必會當場自斃。”
秦耀武的怒吼聲著實起了作用,將秦羽喝止在了當場。
秦羽目泛紅光死死盯著黑塔裏麵,那已經揚起了手掌,隨時準備拍在自己天靈蓋上的秦耀武。
以他對父親的了解,父親是一個言出必行的鐵骨錚錚男兒,他如若再敢上前,父親必然會自斃。
秦耀武以死相逼,這是在用自己的命,來換秦羽的命!
他知道,秦羽已經被引入局中,這個局已經無法破解,自己也已經必死無疑,但如何也要保全自己的兒子!
看著父親那已泛白的雙鬢,那視死如歸的鐵骨血性眸光,一座浩大的父愛巨山朝著他的心頭鎮壓而下,使之雙腿如紮入了地底一般,如何再也邁不出一步。
任由秦羽兩世為人,在如此局麵感受到這種以死相保的父愛,他的鼻尖有些發酸,眼中血淚朦朧。
那緊拽著拳頭的雙手,由於太過於大力,導致略微尖銳的指尖深深紮入手掌中,鮮血緩緩流出滴落在地上。
“秦羽大師,為何停手啊?我可在一旁等你半天了。”
這種報複後的快感,讓炎淩天感到渾身舒坦,放聲的張狂大笑著,眸子深處止不住的泛起無比陰毒之色。
秦羽看著父親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蒼老麵容,微微閉上雙眼,不想讓眼中的淚流出。
然而,變故,就在這一瞬,突然間的發生了……
PS:悲劇不會上演,一切都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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