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廷淵緩緩道:“那日襲擊你和白然的人,是上暘幫的人。”
“上暘幫?怎的從未聽說過?他們與我們又有何怨,竟要下如此狠手?”
那天晚上,在那巷中石後的兩個黑衣人,正是徐紫和白然,他們負責將屍身轉移,卻未曾想到遇到另一幫沉默的黑衣人,對著他們就下狠手。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那些人為的是爭奪那邱舉人的屍身,結果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那屍身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擺明了就是衝著他們去的。
徐紫和白然心中暗驚,這些人是怎麽得知他們的任務時間和地點的?這些,都是極秘密的,就連聖淵堂,也就隻有烏廷淵和他二人知曉,怎會傳了出去?
詫異之下,二人費盡心力,這才從那包圍之中逃出。
回來之後,本以為接下來,這些人會有其他行動。可說來也怪,自那次之後,那幫人就消失了,不再出現。
此事雖暫時平息,但此事,卻不得不究,若是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這夥人所為何事,對聖淵堂又有何目的。烏廷淵徐紫等人,可是會睡不好覺。
隻聽烏廷淵道:“據我打聽到的消息,這上暘幫,不過是個近年剛興起的幫派,派中人雖不少,但根底不厚,本是不以為懼的,不過……”
“不過什麽?”徐紫極少看到烏廷淵如此慎重,很是詫異,便問道。
“不過,有傳言說這上暘幫的幫主,同東廠中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什麽?”饒是心中有準備,徐紫也還是吃了一驚。東廠?就是那個負責偵緝、抓人,調查、監視,且能和皇帝直接報告的東廠?
徐紫這便明白為何烏廷淵臉露疲憊之色了。
想來他心中的壓力是極大,這上暘幫的此次行動,同東廠究竟有沒有關係,這個真是極難說。
“難道,我們被東廠盯上了?”徐紫看著烏廷淵,緩緩吐出這句話。
卻見烏廷淵未立時回答,徐紫便知她說到了他最擔心的情況。
“希望不是。”烏廷淵接著說道:“也有可能不是,若是東廠真要抓我們,這些日子早該動手了。”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心中,很有些惶然。這麽多年了,他從未像現在這麽感覺無助。
親手建立了聖淵堂,看著它一點一滴的成為自己想象的樣子,他的心中,是有著欣喜的。
似乎,他之前所設想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成為現實。
但是,他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這種難以解決的情況。
若如今真是被東廠盯上了,不僅是聖淵堂的前途堪憂,連這些他手把手帶大、和他朝夕相處的人,都已然在危險之下。
如今,是動?還是靜觀其變?
動?
事情並未最終確定,怎麽動?並且,若是為確定之事,動,又怎知不會打草驚蛇?
那麽,就靜觀其變?
可若是不動,又會否,失了先機?以後再要動,就未必有這個時間了。
得知這消息之後,在泉玄廳中,他心中好一番掙紮。
想了許久,卻依然不知,哪種才是最合適的。
他極少遇事如此猶豫不決。
隻是此事,關乎聖淵堂上下的性命,他不可能草率的決定。
又猶豫了許久。
到了最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還是靜觀其變吧。
有時候,不變可以應萬變。
徐紫雖不知烏廷淵內心的掙紮,但她卻知他的壓力。
她不忍讓他如此擔心,便順著他說道:“是啊,應是和東廠沒有關係。要不然,以東廠的速度和勢力,應早就在這門外侯著了。”
烏廷淵卻未答話,隻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先不說這個了,明日,還有一件緊急的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徐紫一怔,問道:“什麽任務?”
“進衙門偏院,將一人給做掉。”
“衙門偏院?”徐紫吃驚得張大了嘴,為何要安排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而且,那種地方,能進得去嗎?
烏廷淵似是看出她的擔心,隻說道:“你到時,坐一頂轎子進去即可。若是有人掀簾子,你隻端坐不語便是,如此定能放行。”
徐紫有些糊塗了,端坐不語就能放行?哪個衙門會這麽輕鬆的就進去了?
烏廷淵卻未解釋,而是接著說道:“記住,你進了偏院之後,定要掩蓋身形,不讓他人發現。然後,你再去找一湖邊之地,名凝翠軒的。”
“進了凝翠軒之後,再找到一個目不能視的女子,她叫沈姝,任務的目標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