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將她所說片段之話聯係了起來,猜到了一些大概。不過,還需要與大人和楊捕頭進行進一步推斷,不如還是先回衙門?”
張知府聽她似是有什麽不便在眾人麵前說出的事情。意外之下,還是揮了揮手道:“那便趕緊回衙門吧。”若是她所說之話解決不了此案困境,那還得另想他法呢。
衙役們聽得令下,趕緊整齊排好,在前開路,一行人又往寺外方向行去。
走之前,沈姝同玉兒輕輕說道:“你且帶我走過那主持身邊,我同他說幾句話。”
玉兒應了,經過那主持身邊的時候,沈姝隻低低說道:“主持請勿憂心自責,那丫鬟是瘋癲之後,無意之中進了貴寺禁地,瘋癲之人,行事難免不同常人,故也不能完全說是主持失察之錯。”
主持聽她此話,是在幫他說話,也告知了他當時的情形,讓他有所交代。他隻覺這女子,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憂所念,這才出言相助。他雙手合十,歎息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善意。隻是,這失察之責,老衲怎麽都是辯不了的。自該閉關思過,求佛祖諒解。”
說罷,他看了看沈姝,又道:“施主麵色不太好,似是體虛氣短,還得好好調理才是。”
“知曉了,多謝主持提醒。”沈姝行禮之後,便同玉兒一起離開了。
一行人匆匆回了衙門。
還是在那處花廳之中,沈姝將她所知情況同張知府說了。張知府是越聽越驚訝,這也太離奇了些,那劉府千金,竟然不是失蹤,而是同他人私奔!而那丫鬟,竟也不是丫鬟,而是劉使司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女兒!
如這話都是真的,那麽劉使司那邊,既是好交代,也是不好交代。
好交代的是,既然不是失蹤,而是私奔,那麽這就歸於家事的範疇了,衙門繼續出麵有些不是那麽方便。而不好交代便是,卻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是私奔,僅僅是那瘋癲之女的隻言片語,如何證明呢?
而且,那瘋癲的丫鬟是使司之女的事,是說,還是不說呢?若說的話,隻怕劉使司臉麵上過不去,但是若不說的話,又怕有什麽閃失。
思前想後,張知府終於下了決心。
“楊捕頭。”張知府道:“你去查查周邊的峽穀之地,尤其是那些有盜寇出沒之說的地方,更要細查。”
“是。”楊捕頭拱手接令。
“沈姑娘,你且回去歇息,若有進一步的需要,可能還會再請你過來。”張知府道。他的口氣,變得客氣了許多。沈姝所說關於案情的這些話,極是出乎他的意料,且前後情形,與他們所知的情況極為相合,是真的可能性相當大。要是案子真的就此破了,那麽,沈姝的功勞,是不可沒的。故此,他在心中,對沈姝卻是陡然高看了。
沈姝點了點頭:“無妨,張知府有事便差人去烏笠巷找我便是。”
“備轎。”楊捕頭揚聲道。
沈姝行禮之後,便輕輕邁步,與玉兒一同離開了。
楊捕頭隨之也離了花廳。
張知府沉坐於花廳之中,隻一刻,便忽然叫道:“來人啊。”
“大人有何令?”一個衙役急奔了進來。
“幫我請劉使司過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是。”衙役轉身便奔了出去。
張知府右手輕敲案桌,眼神凝重,似是在想著些什麽。
噠噠噠幾聲過後,他抬起頭來,長長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