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岑家冷清了不少。
現在家裏隻有岑家兄妹和靳家兄妹,以及夏蟄。
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在焦灼中等待報考。
岑楊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去找岑歡。
岑歡在菜園子撿靳以驍挖出來的地瓜,放在筐子裏。
前陣子忙於高考,地瓜來不及挖,地裏的菜也來不及收拾。
現在大家閑下來,全都忙了起來。
“五妹,我有點事情跟你說!”岑楊走到岑歡身邊,把她拉到一邊去。
岑歡拍拍手上的泥巴,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啥事兒啊?”
岑楊吭哧了半天,憋紅了臉才憋出來一句話,“五妹,你幫我問問何同誌考哪所大學?
“哈?”岑歡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這,這麽久,你還叫何秀麗何同誌?
考大學這種事情,你們在高考之前,不就應該一起商量,互相通個氣,好考到一起去的嗎?”
岑楊紅著臉撓頭,“我,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忘記那個人,是不是喜歡我……”
岑歡無語望天,“她不喜歡你,怎麽總是找你問問題,不找我二哥,三哥,甚至四哥。
明明他們也挺厲害的。
她不喜歡你,怎麽會來咱家跟咱們一起複習,一起高考啊?
她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人不需要參加高考也會有個好前途。
你們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她不喜歡你,為啥每次回家給我們捎回來的東西,你的是最好的?
大哥,你得自信一點兒。
相信我,何秀麗是喜歡你的。
但是這種事情,人家一個姑娘家不好開口,你得主動知道嗎?
今年你26,何秀麗也24了,趕緊捅破那層窗戶紙把事情定下來。
最好在去上大學之前,把結婚證扯了。
明天就填報誌願了,你們填同一所學校,以後天天都能見到,這多好啊。
時機成熟,就生個孩子。
反正我們都要報到京城去,到時候我們輪流給你們帶。”
“我,我還沒想那麽遠!”岑楊的臉都紅透了,連耳根都跟著發燒。
“大哥,你遇到了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可以想想這些事情了。
這方麵,你要向三哥學學。
他昨天才去給吳楠送了罐頭,今天又去送菠菜了。
你現在啥事兒沒有,咋就不能去找何秀麗談談理想談談人生呢?
我幫你收拾一下,你去找何秀麗,家裏的活兒有我們幾個就夠了。”
岑歡拉著岑楊,往後院走。
“不,不用這麽著急吧!”岑楊有點慌,他,他還沒準備好。
岑歡到岑楊這個慫樣子,頭疼得很,拉住他飛快往前走,“再不急,你媳婦就飛了!
何秀麗學得不錯,肯定能考上大學。
如果你們沒有考到同一所大學,最多隻能靠書信聯係。
她去上大學絕對會被人看上,你鞭長莫及,人近水樓台先得月,到時候你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岑楊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的跟著岑歡走。
靳以驍抬頭看看天,暗暗嘀咕穆淩澤應該收到自己模仿岑歡筆跡的信,徹底死心了吧。
岑橘和岑鬆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暗搓搓的從草莓地出去,走到靳以驍跟前,“你要考哪所學校?”
靳以驍轉了轉心思,告訴岑橘,“跟你一樣,我對外交官挺感興趣的。”
岑橘點點頭,表示很滿意。
他回去告訴岑鬆,岑鬆也很滿意。
五妹要報考京城大學,以後他和靳以驍不在一起,他們幾個就不用天天擔心五妹被占便宜了。
岑歡給岑楊從頭到腳捯飭了一番,塞給岑楊一大把錢,推著他出門,“晚上要是沒時間就別回來了,在市裏過夜也行的。”
岑楊跟著靳以驍練了幾年,現在一般的問題難不倒他。
就算沒有介紹信,何秀麗也能幫他找個地方住。
她這顆老母親心,完全可以放在肚子裏。
岑楊不太明白岑歡的話,整整衣領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
五妹說得對,不管何同誌喜不喜歡自己,他都要試試。
萬一成功了呢,他就賺了。
萬一失敗了,他努力過,不後悔。
吃晚飯的時候,岑榛回來了。
岑歡睡下的時候,岑楊還沒回來。
她歡天喜地的躺下,覺得這事兒有門。
岑楊成長的速度,快趕上火箭了。
第二天中午,岑歡唱著歌做著早飯,聽到岑榛的驚呼,“五妹,二哥,四弟,大哥受傷了!”
岑歡放下勺子衝出去,看到岑榛和何秀麗扶著腦袋上吊著胳膊的岑楊走進來,急匆匆迎上去,“這是咋了?”
“沒事兒,不必擔心!”岑楊咧嘴笑道,朝岑鬆伸出手。
岑鬆立即接替何秀麗,和岑榛一起扶他到茶幾邊的椅子上坐下。
“岑歡,對不起,這事兒都怪我!”何秀麗走到岑歡麵前,紅著煙圈兒解釋。
“昨天岑楊去找我,我感念你們一直那麽照顧我,請他去吃飯。
路上有人襲擊我,岑楊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我帶他去看了醫生,沒有骨折,有些挫傷,要養一陣子才能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擔心他的傷勢,留他在市裏住了一晚才讓他回來。”
“秀麗,沒事兒,我一點都不疼。”岑楊傻嗬嗬的笑道,招呼何秀麗過去坐。
哇哦!英雄救美,救來了一段姻緣!
岑歡伸手攬住何秀麗的肩膀把她帶到岑楊身邊,按在椅子上。
“既然我大哥都說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三姐,你和我哥都報過誌願了嗎?”
岑楊舉手搶答,“報了報了,我和秀麗都報的京城師範大學。”
何秀麗紅著臉,輕輕點頭。
“那感情好,我去做飯,三姐中午在這裏吃飯啊。”岑歡給岑鬆使了個眼色,抬腳往廚房走。
岑鬆立即跟上,順手把一臉好奇的觀察岑楊和何秀麗的岑榛牽走。
岑橘給低頭臉紅的何秀麗倒了一杯茶,撒丫子去廚房。
今天上午,他親眼看到靳以驍跟他報的是同一所大學,終於放了心,現在就操心大哥的婚事兒。
他走進廚房,聽到岑歡嘀咕,“二哥去跟大哥打聽一下,昨晚上他們有沒有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站在一邊洗茄子的靳以驍,扭頭問岑歡,“什麽叫不可描述!”
岑歡反手給了他一鍋鏟,對茫然的岑鬆解釋,“就是他昨晚都做了些什麽,有沒有好好休息。”
岑鬆點點頭,似乎明白了。
靳以驍揉揉胳膊,篤定岑歡肯定是別的意思。
吃完晚飯後,岑歡收拾桌子的時候,岑鬆悄悄告訴她,昨天晚上,岑楊和何秀麗沒有住一個房間,不過岑楊親口承認,他和三姐開始談對象了。
不錯噢!岑歡嘴角微勾,聽到自行車的聲音,轉頭朝大門口看去。
岑林板著臉打開大門走進來,看到她立即朝她走過去。
岑歡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