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輝在吃飯的時候看到站在他和蜀國公主身後的那四名侍女,就想到自己是不是該和老婆好好開誠布公的談論一下他們夫妻間的問題,免得皇宮裏麵的人瞎操心,還弄得自己夫妻有些不和。//、М\
吃完飯後,王靜輝破天荒的沒有回到他的書房,而是和蜀國公主來到後花園賞月。王靜輝把周圍的侍從全部遣散,隻留下兩個人在園中。
“娘子,有多久我們沒有在一起像這樣輕鬆的賞月了?”王靜輝在懷中趙淺予的耳邊輕輕問道。
蜀國公主趙淺予雖然已經成婚一年多了,但臉紅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聽到王靜輝的話後,臉上也有點發燒,輕聲說道:“相公每日公事繁忙,怎麽今天有時間了?”
“是啊!公事繁忙,每日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纏身,但我心中一直對娘子愧疚的很,冷落了娘子了,所以以後無論我有多忙,都會陪娘子賞月的!”看到月色下的趙淺予嬌麵如花,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說道。
趙淺予聽後心中也是非常感動,在丈夫的懷中調整了一下姿勢,輕聲說道:“相公為國家百姓之事每日操勞,妾身是知道的,隻恨自己幫不上夫君什麽忙,夫君又何來的愧疚呢?”
王靜輝說道:“咱們兩人成親後我放任外地,娘子從小便是從宮中長大,跟著我來到楚州也是委屈娘子了,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我已經向聖上商量過了。等我卸任回到汴都後,便不再在朝中擔任官職。過些清閑的日子,好好陪伴娘子過些輕鬆的日子來補償娘子!”
趙淺予心中雖然很感動,但還是站起來對著王靜輝說道:“夫君這話是從哪裏說來?!夫妻本是同命鳥,妾身跟隨夫君來到楚州也是應該地。夫君心中不用掛懷。夫君正當壯年,正是為國發揮才幹地大好時節,怎能輕言放棄?!”
王靜輝輕輕的撫摸著她長長地秀發輕聲說道:“這是我的心意,娘子莫要推辭!我身為駙馬在異地出任軍州事這樣的官職,雖說與朝廷禮製也是相合,但終究還是少數,這也是封住那些禦史諫官之口。再者說來,這些事情別人也能夠做的了,為夫隻要在旁時時給聖上出些主意便可,用不著這樣親身去做。入朝為官終究不是我地誌向。但當初聖上既然有所托付,作為臣子當為陛下解憂不怠,好在為夫在楚州這裏幹的還算不錯,到時候隻要別人根據我的做法,在大宋推廣便是了,這樣為夫也不用到處亂跑,拖累娘子跟著我一起受苦了!”
雖然蜀國公主趙淺予知道自己丈夫心中無意仕途,甚至連考取功名的心思都沒有。但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發酸:自太祖太宗皇帝以降,駙馬是從來不能掌實權的!她是皇室大公主,自己嫁給了王靜輝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她的福氣,盡管駙馬的身份尊貴無比,但也同時斷絕了愛人在仕途上的發展。王靜輝這麽年輕就被朝廷重臣所一致看好,如果不是因為駙馬地身份。日後必然又是一個管仲之相,可惜了……
想到這裏,趙淺予的眼圈兒就紅了,俯在王靜輝的懷中輕聲啜泣道:“都是淺予拖累了夫君,進不能幫夫君處理政事,退不可為夫君生一男半女……”
王靜輝被趙淺予給嚇了一跳,他和妻子說這些話隻是想她高興一下,沒有想到卻是弄巧成拙,把嬌妻給弄哭了,連忙說道:“娘子莫哭,沒有娘子,就我那手醜字非要被朝廷中的重臣給笑掉大牙不可,這個忙幫的就夠大了,也是我的福氣……”
王靜輝最佩服的便是蜀國公主那手簪花小楷,他每次下筆樣樣萬言,要是讓他用毛筆寫的話,恐怕早就跳樓了,可是妻子寫地字又好看,速度又快,就如同蜀國公主的人一樣讓他為之心動。而他的這個解釋也確實能夠止住妻子的哭泣,趙淺予一聽到王靜輝說他那手醜字,臉上就帶著自豪的微笑,這也是她最為得意的事情。
趙淺予抬起她那張梨花帶雨地麵龐輕聲說道:“妾身與夫君成親一年有餘,至今尚未有生孕,難道夫君就不怪我嗎……”
王靜輝一看趙淺予那張通紅的臉,笑著用手指點點她的鼻子說道:“沒有生孕又不是你的錯,為夫是個名醫,當然知道這有無生孕的事情也不見得就是你們女人的問題,男人身上出了問題也是會沒有生孕的。娘子莫要擔心,我們還很年輕,倒是不用著急!”
趙淺予自然是不明白王靜輝話中的意思的,但她知道丈夫醫術高超,而且從來沒有欺騙過她,所以王靜輝口中說出來的話,她便絕對的相信,說道:“妾身是不懂什麽醫術的,但二妹比咱們晚成婚,現在都快要生產了,老祖宗為咱們著急,便賜下四個侍女,說是……”
王靜輝一聽便知道趙淺予想說什麽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就是慈壽宮那個曹老太太瞎操心,給自己安排的那些破事,蜀國公主自然會有很大的壓力。眼下安慰自己的老婆才是重要的,他輕聲說道:“徐國公主他們過他們的,和我們不一樣,等倒是候為夫把這煩人的政事一拋,過幾天逍遙自在的日子,到時候咱們也生幾個小孩兒來養給他們看看!至於那四個侍女,還是讓林護衛他們安排一下,送回惠壽宮吧,讓老祖宗給她們另外尋個好人家出嫁,到時候別耽誤了人家大好的青春年華,那罪過可就大了,我心裏麵隻裝著你一個!”
趙淺予哪裏受過王靜輝這麽火辣辣表白的刺激,臉上紅的就像熟透的蘋果一樣,輕聲說道:“老祖宗和我說讓她們來拴住你地心。順便……”
蜀國公主地麵皮終究還是薄的厲害。後麵地話就像蚊子在叫,笑得王靜輝前仰後合。氣得趙淺予用她的粉拳捶打王靜輝的胸口,王靜輝雙手握住妻子的雙手,把她抱在懷中,笑著輕吻了她一口說道:“我地心早就被娘子你給收走了。你讓我拿什麽來應付這四個女孩子啊?!還是聽我的,叫林侍衛好生護送她們回汴都吧,讓老祖宗給她們另外找戶好人家吧!”
此時趙淺予還能夠說什麽,她的心中已經被甜蜜所填滿了,深深的埋在丈夫的懷中。兩人就這樣在皎潔的月光下擁攬著,不過讓王靜輝火大的是一聲咳嗽聲打斷了他們兩人柔情蜜意,原來是趙公公端著茶杯走到桌前給他們換茶來了。雖然王靜輝對趙公公這個“情調破壞者”非常氣憤,但礙於老丈人的情麵還是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而蜀國公主則早已經端莊的坐在他地旁邊了。
趙公公衝他們兩人微笑道:“公主、駙馬,夜已經深了。還請早些歇息!”
王靜輝看到趙公公說話,仿佛像看外星人一樣:這個老家夥自從進入知州府後,就好象一個獨立的存在,除了蜀國公主外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話,連吃的飯都是他自己下廚房去做,王靜輝把他的咳嗽病給治好後,他也是淡淡的說了聲“謝謝駙馬施以回春妙手”,就再也沒有表示。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來頭甚大的趙公公?雖然王靜輝猜到這個老家夥可能因為武功高深,把剛才他和老婆的對話都給聽了去,但也隻能溫聲說道:“我和公主在這裏再待上一會兒,倒是此時夜露比較重,公公還是早些休息吧!”趙公公還是笑咪咪的看著他們兩人,臨走說了聲:“謝謝駙馬關心!”後。便毫無聲息地走出庭院。
王靜輝見趙公公走遠了,便一把抱起蜀國公主,嚇得趙淺予輕呼一聲,“娘子,趙公公吩咐了:讓咱們兩人早些歇息!”而蜀國公主早就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了,把頭像鴕鳥一樣埋在丈夫的懷中。王靜輝看到妻子那份嬌羞的樣子,嗬嗬的笑了兩聲,便橫抱著妻子走向臥房。
第二天,王靜輝把護衛隊的頭兒林護衛給找來,讓他安排八名護衛把那四名慈壽宮侍女護送回汴都,而且還有一封王靜輝的信件一起給曹太後。他在給曹太後地信中也隻是說明了夫妻兩人恩愛並不需要這種賞賜,非常感謝太後關心雲雲。對於曹太後賞賜美女的事情,王靜輝想把這件事到此打住,不管皇室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他都不想接受皇室所賜美女了,在信中他也把這個意思給表達出來,畢竟這樣也太傷害蜀國公主的感情了。
在處理好家事後,王靜輝來到前堂來翻閱今天呈送上來的卷宗,處理楚州政務。楚州現在的發展狀況一切良好,平常也隻是下屬一些匯報性質的報告而已,隻要看看就可以了,附上自己的處理意見後便可以送到通判薛向之那裏審批通過即可。
對於楚州的財政,王靜輝是最為關心的,想要做事沒有錢可不行,他可不想每次辦什麽事情都像剛來楚州的時候自己掏腰包,那樣就沒有什麽意義了,所以頻繁查賬了解楚州財政狀況,便是王靜輝日常工作的重要任務之一,他也好以此為依據來好好考慮下一步去做什麽。
主管財政的主簿向輝雖然人長的猥瑣點,但那算賬的本事卻是童叟無欺的。對於古代的賬本,王靜輝一向是很頭痛的,不過好在他在劉賬房的長期“熏陶”下,看懂賬本已經不是什麽問題了,再加上劉賬房派到他身邊的幾個親傳弟子組成直接隸屬於王靜輝的查賬組,向輝的膽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在賬本上做手腳,而他現在就在王靜輝的身旁隨時回答對賬目不清地方提出的問題。
現在楚州商會的會費收入是掛靠在楚州財政收入之下的,當時也是應急之舉,而且當時收費也是非常低,現在盡管每個月商會會費收入能夠達到近萬貫。但無論是在收費機製上還是財政掛靠上。都不能讓他放心,必須對此加以改革。否則這就是楚州的小金庫,在他的任上沒有人敢打它地主意,但難保他離開楚州後有人會經不住誘惑,在這個問題上栽跟頭。
王靜輝看到這個問題後。便想找李管事過來商量一下解決方法,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已經在去汴都開封地路上了。他和徐氏是興國銀行最大的兩個股東,自己又忙於政事,所以李管事主管興國銀行,在王靜輝地扶植下,他已經是楚州商界的頂尖人物了。有些事情還是交代給李管事去運作是最合適的,突然沒有李管事在身邊當幫手,王靜輝感到非常的不方便,看來這次必須是自己親自出馬才行了。
很快,楚州商會地主要頭麵人物都收到了王靜輝的請帖。中午在“天木居”聚會,有事相商。王靜輝是楚州商會的創始人,盡管他礙於官員的身份不便主持商會的管理,但商會的條例都是他一手製定的,就算人不在,他也對商會有著莫大的影響力。而且他的官聲在楚州家喻戶曉,從來不借機來欺詐商人,在商人***裏麵和他們有著許多共同的語言。在商圈中就如同在楚州百姓間一樣有著非常高地聲望。
除了身在外地實在是趕不回來的五個人外,來到天木居赴王靜輝宴會的一共有十三個人,這些都是楚州當之無愧的富商豪賈,由於王靜輝的請帖上沒有說明這次聚會到底是討論什麽事情,所以都感到好奇,在王靜輝還沒有進入客廳的時候。他們都紛紛交頭接耳,想從對方的嘴裏探出什麽消息出來。
王靜輝進入客廳的時候看到這番景象,也暗自點點頭。這也是他故意不告訴他們地,這些人都在商海中摸爬滾打大半生,比起他來都可以算得上是人精了,要是事先向他們通報宴會的內容,難保他們不會抱在一起形成利益聯盟,或是幹脆不來裝傻充楞。待王靜輝走上中央主座的位置上,客廳中的所有人的議論聲都停下來,齊齊的望向這次宴會地主角有什麽話要說。
由於這次宴會可不是為了政事,所以王靜輝穿的是常服,坐在主座上後,便揮揮手讓大家都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對大家說道:“今天本來應該是珍泉兄來主持這次商會宴會的,但他現在有急事趕往汴都開封,所以便由在下來出麵了。我今天把大家都給召集在一起,主要有兩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在座的都是商界前輩,在下如果脫下這身官服也不過是諸位的晚輩而已,所以有什麽不同的意見,盡管說出來,不用顧忌什麽,暢所欲言嘛!”
李管事執掌興國銀行事務,在楚州的投資遍地都是,影響也是最大,所以他便是楚州商會的會長。而王靜輝的一席話也讓在座的諸位商人心中感到十分舒服:他們都知道王靜輝是商人起家的,不過文豪和駙馬的身份使人們不願意把他和商人兩個字掛鉤而已,讀書人終究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商人的,就連他們的子孫讀了兩天“聖賢書”後,回來也會對他們說“肉食者鄙”!這是讓他們最鬱悶的事情了,不過他們自從遇上王靜輝後,就變得特有自尊,常把王靜輝的那些“商人興國”的理論掛在嘴邊來教訓那些“不肖子孫”。
雖然對於王靜輝非常有認同感,但官吏請客對於他們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有防備之心也是自然的。王靜輝看見所有的人還不說話,就接著說道:“今天請大家來商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商會的會費從楚州的財政中獨立出來,歸還給商會來支配!各位都知道當初將會費掛靠在楚州財政的名下也是應急之舉,在下雖然稱不上什麽能吏,但至少有一條便是我不貪!在我這一任上,會費掛靠在楚州財政之下,楚州的官員是沒有人敢打它的主意的,但按照大宋例律,本官在一年後便會卸任軍州事,到時候難保不會有人對這筆錢動心眼兒,所以為了穩妥起見,在下決定讓會費從財政收入中獨立出來,由商會來負責運作!”
“先易後難吧,現在就把壞消息抖出來,恐怕這頓飯他們也吃不好了!”王靜輝心中暗暗的想到。
聽了王靜輝的話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不是讓他們出血!至於會費是交給官府管理,還是放在他們自己手中來運作,這都不是什麽問題,他們並不關心。王靜輝把手一招,旁邊有一個他的書童便把一本小冊子遞到他的手上,說道:“各位,這是在下擬寫的關於楚州商會對於會費運作的條例,各位先看看有什麽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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