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咋才來!”
岑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一頭霧水的問女人,“我這個鄉巴佬也值得你等啊?”
“哎喲,小姑奶奶,那是我跟你開玩笑呢,你跟我置氣就是你的不對了。”女人的爪子又抓住了岑歡的手,急切的問。
“東西呢,在哪兒?”
“啥東西?”岑歡丈二和尚摸摸頭腦,視線朝岑家兄弟身上飄。
岑家兄弟齊齊搖頭,五妹,你悠著點兒。
“麵包啊,你不是來送麵包的嗎,給我五袋嚐嚐。”女人超級理直氣壯,視線在岑歡的包包上打轉。
那裏麵鼓鼓囊囊的,肯定有麵包。
“我是送飯的,不是來送麵包的!”岑歡抽回手,退到床頭櫃邊。
女人當場翻臉,“岑歡,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果然有媽生……”
岑橘,岑鬆抓起手邊的東西,朝女人砸去。
女人躲到周遠身後,把周遠往前推,“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可惜你家那些糧食了。”
周遠回頭瞪了女人一眼,訕訕對岑歡笑笑,“五妹,她是我對象張春桃,最喜歡吃你做的麵包了,如果你帶來了的話,給我勻點兒?”
“噢——”岑歡終於知道了那個尖嘴猴腮女人的身份了。
“遠哥,家裏沒有麵包。”
周遠臉色有些不好看,“一袋也沒有!”
“確實沒有,麵包都過期了。”岑歡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雖然她很生氣。
明明正月天,周遠和岑林去幫家裏幹活的時候,還是個樸實善良的孩子。
這才幾個月就看不起鄉下人了,好像自己欠他八百萬似的,嗬——
“那你現在就回去,給我們做五袋,不,十袋!”張春桃伸出一雙手比劃了一下。
岑家兄弟氣結,五妹剛來,還沒來得及歇會兒就趕她回去做麵包,張春桃以為自己是誰啊?
岑歡覺得好笑。
如果是二十個,她是不是要脫了襪子數?
岑歡搖搖頭,“家裏麵包窯被毀了……”
張春桃粗魯的打斷岑歡的話,“你少推三阻四的,不想做就明說。”
“對,五妹就不想做,咋的!”岑榛再也按捺不住,跳出來幫岑歡說話。
“你,你們……”張春桃指著岑家兄弟,一臉痛心疾首。
“你們這樣對救命恩人,就不怕天打雷……”
靳以驍把從保溫桶裏倒出來的雞湯放在床頭櫃上晾著,越過岑歡拎起縱容張春桃胡鬧的周遠丟到門外。
“啊,周遠,你沒事兒吧!”張春桃瞳孔一縮,立即跑出去。
靳以驍抬腳踹上房門,世界瞬間安靜了。
岑家兄弟頭一次對靳以驍豎起了大拇指,兄弟,幹得漂亮!
曲家兄弟,王家兄弟,岑林兄妹長舒了口氣,真解氣。
岑歡揉揉太陽穴,責備靳以驍,“你這樣不是擺明了欺負救命恩人嘛?”
靳以驍板著臉反駁,“我不這樣,他們也覺得你們在欺負救命恩人,我都不知道這是從哪裏論起來的。
當年如果不是你*媽幫他們,他們可能到公社來立足?
逢年過節給你們送點糧食送點錢,這遠遠抵不上你父母的恩情。
那是一輩子的鐵飯碗!
現在周遠縱容張春桃在這裏挑撥,還以你們的救命恩人自居,那人心都黑了。
他是聽不進去道理的,對不講道理的人何必客氣。”
岑歡竟無言以對。
所有人都覺得靳以驍做得對。
岑冬跑到岑歡身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歡姐,你不用管張春桃,她還沒過門呢,我聽說周叔周嬸不太喜歡她,周遠和她的婚事可能要黃。
你去了省城這麽久,可想死我了。”
岑歡拍拍岑冬的後背,心裏暖暖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你去村子裏我做好吃的犒勞你。”
“太好了!等夏叔他們出院,我就回村子。”岑冬笑得見眉不見眼,在鄉下呆久了,她回家都不習慣了呢。
要不是夏叔這裏需要人做飯,她都不會回來,咳咳。
岑歡聽到外麵走廊上張春桃叫囂開門,不自覺的皺眉。
“冬冬,回頭你跟周叔周嬸解釋一下,麵包窯被毀了,現在做不出來麵包。”
岑歡本來想讓靳以驍去的,隻是他那張黑臉上麵明晃晃的寫著‘我不去’她隻好請求岑冬。
“哎,包在我身上!”岑冬拍著胸口表態。
岑歡把帶來的東西分給大家,病房裏一掃先前的陰霾。
這頓大家都吃嗨了,強烈要求岑歡如果明天不累,再做點好吃的。
岑榛,王二牛舉手表示,他們願意回去取,不用五妹來回跑。
岑歡微笑著答應。
在岑歡和大家的悉心照料下,一周後夏蟄等傷員全部出院回到了村子裏,依然住在他們原來的房間裏。
岑林兄妹再次在家裏紮根。
王大牛,王二牛一步三回頭的回家,雖然家就在旁邊,他們也覺得很遠。
這些天,他們天天跟岑家兄弟在一起,都習慣了,冷不防的回家心裏真不太適應。
可他們都在醫院照顧這麽久了,也該回家了。
這些天都是他們爸去食堂送的煎餅和麵皮,他們心裏真有點過意不去。
岑歡家被破壞的房子,已經被靳以驍修繕好。
岑歡做了一大桌子菜,給大家夥兒補身體。
岑鬆和岑楊看著滿桌子好吃的搖頭失笑,五妹天天給他們補,他們比以前還胖了些。
王小妹坐在窗前,陰測測的看著對麵的熱鬧。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要對岑歡那個喪門星那麽好。
為什麽大哥,二哥也要對岑歡那麽好。
她就要十塊錢,他們也不肯給她。
這些天她爸天天去送貨,身上肯定有錢。
她問她爸要,他推說錢都在她媽那裏。
她媽——
早已經不是她媽,是岑歡媽了。
她媽手裏那些錢,肯定給了岑歡去填補窟窿。
王小妹都聽岑春蘭說了,岑歡做不成麵包,她的草莓生意,蔬菜生意都黃了。
那麽大個窟窿,讓他們家去填。
岑歡,你怎麽不去死!
王小妹像泄氣的皮球似的攤在炕上,她現在拿不到錢,自己的錢也要不回來了。
岑春蘭跟市裏的混混好上了,她不敢去要。
每次岑春蘭去了市裏就會來她麵前炫耀買的好東西,她好羨慕。
家裏有錢,生意能賺錢,她要怎樣才能搞到那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