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映紅天邊。
打完壞人,海訓場給班長講完故事,兵該回去向老班長匯報今天的戰鬥成果了。
軍民魚水情!
班長目送兵離開,敬了一個軍禮。小戰士也偷聽到兵講的故事,把兵當成心中旗幟,隻是太年輕,心直口快,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老兵是個好兵,就是有點傻。
是有點傻,班長望著重新升起的海防旗,歎了口氣,隻可惜不是我的兵。
複員第二十天,還有十天滿月。二十天前,兵的軍齡剛好一年零十一個月。時光荏苒,蕭雨過得可好?周博通和沙雅又過得如何?兵不敢去想,任由輕風拂過臉,穿過思緒。
“又是這個傻兵!”接過煙,二流子急忙把同行拉到一旁。
“傻兵?哪個道上的,沒聽說過啊?”
“沒聽過算你運氣好,別怪兄弟沒提醒你,以後遇到這家夥躲遠一點,邪乎的很。”
“嗯,看車牌的確夠邪乎的。哎對了,剛才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城管在祥元小區門口作威作福,不回去瞧瞧?”
“誰帶隊?”
“好像是城管大隊長張三飆的侄子張阿毛,就是頭發梳的油光鋥亮,連蒼蠅都站不住腳的那個。”
“嗬嗬,要是讓張阿毛碰上這個傻兵?走,趕緊回去,有好戲看咯。”
祥元,祥和福元,美好的寓意下,小區門口正在上演不怎麽和諧的一幕。幾個城管圍住一名賣茶葉蛋的老婆婆,凶神惡煞的模樣把本就瘦弱的老婆婆嚇壞了。
油頭粉麵,穿著名牌夾克,拿著名貴皮包,青年人吐口唾沫,身邊的城管急忙點著香煙遞了過來。看樣子,青年人應該便是城管大隊長的侄子張阿毛。
眼下,隻等張阿毛一句話,這幫磨刀霍霍的城管便會打的打,砸的砸。總之,別在這裏賣茶葉蛋,影響市容。
老婆婆年輕守寡,兒女不孝,孤苦伶仃,隻能靠賣茶葉蛋為生,收入微薄,根本交不起昂貴的地攤費。若是失去這最後生計,老婆婆哪還有活路。
不少小區居民想打抱不平,卻又強忍著退了回去。怕的不是張阿毛,而是他叔叔張三飆。
張三彪到底何許人也?不曉得,曉得人的也不敢說,光聽這名字就夠瘮人的。
“沒錢交稅,滾蛋!”
張阿毛吐掉煙蒂,一揮手,幾名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城管立馬如狼似虎般撲向老婆婆的三輪車和煮茶葉蛋的鍋爐。老婆婆蜷縮在牆角,動也不敢動,任由渾濁的淚水滑落蒼老的臉頰。
“哎呀,疼,我的手!”跑在最前頭的男子剛想端起煮蛋的鍋就砸,反被人影牢牢抓住,鐵鉗般的力度疼得男子殺豬般嚎叫。
“是他?”
人群騷動,他怎麽什麽都敢管,別人不敢管的他也要管,真不懂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這個傻兵!
“媽的誰啊?”張阿毛摸了下油光鋥亮的頭發,打量著兵,好半天沒明白過來咋回事:“敢管閑事,知道我們在幹嘛嗎?行政執法!”
“執法?”兵一腳踢出,將抓著的男子踹開兩米之外,疼得男子滿地打滾:“放屁也不打草稿,他人死活都不顧,算哪門子執法?”
“嘶”
圍觀人群不約而同往後退開。平日裏隻有這幫主吃肉不吐骨頭,誰敢吱聲,更別提還用拳腳打他們。
“打城管!”張阿毛總算明白過來咋回事:“我靠,你小子真他媽有種!在你太歲爺爺頭上動土,瞎了狗眼!給我打,往死裏打!”
“得嘞,您就瞧好吧,老大!”
剩下的幾名城管體格健壯,把兵圍在中間,從來隻有欺負人,哪吃過今天這樣的虧。打城管,開玩笑,不立立威風,以後怎麽混?
“想進醫院是吧?”
兵嘴角上揚,掀起冷冷的弧度。拳套寒光閃爍,抓住縫隙,兵箭步衝出,拳套砸在一名城管臉上,繼而轉身,躲過前後撲來的拳頭,左右開工,拳套重擊在另兩名城管的肚子上。
從軍時,兵苦練過格鬥,再配上拳套助威,收拾幾名城管,分分鍾的事。最後一名城管倒地,餘威不減,拳套筆直砸向張阿毛的小白臉,瞬間腫得跟豬頭一樣。
“嘩啦”
二一添作五,人群立馬跑的幹幹淨淨。打城管還能勉強承受,可是打了張阿毛後果是相當嚴重。誰人不知張三飆的凶名,打他的侄子,不死也得去層皮。
所以趕緊溜之大吉,千萬不能和兵沾上丁點關係,否則,準吃不了兜著走!
“別喊疼,打的就是你!”兵的眼神令張阿毛不寒而栗:“記住嘍,我叫兵,愛管閑事的兵。特別是別人不敢管的,我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