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程小南的腦子快速閃過片段，巨大的光球在她眼前，用嚴肅的口吻對她說：“恭喜你成為優秀的戰鬥係統。現在開始分解身體，強化合成戰鬥係統本源，你的號碼為......”
“小南？小南？你怎麽了？”秦小北見程小南雙眼發直，呆愣的看著前方，用手不斷在她眼前揮舞。
他看著她的左手手臂一片紅腫，右手手背皮開肉綻，想著她後背的傷口，心每跳一下就疼一下，仿佛荊棘緊緊纏繞住他的心髒，每動一動，刺就紮深幾分。
程小南回過神看著他，恍然間想不起光球所說的號碼，看了看四周，依然在剛才的房間，“還沒轉換場景？”
秦小北搖搖頭，見她回過神，扯了扯兩個人綁在一起的手腕，“我去其他臥室找找看包紮的東西。”
“沒用的。這裏場景一消散。所有的東西都不過是能量分子罷了，也會消散。”程小南臉上帶著渾不在意的表情，一副對這些傷習以為常的樣子。
秦小北為她心疼的都快炸了，“至少現在先包紮下。”
他難得拿出強勢的一麵，臉上帶著不由分說的表情，拽了拽手腕間的布條，先在客廳的抽屜裏翻了翻，終於從電視櫃右側的大櫃子裏找出一個醫藥箱。
程小南腦子裏一直在費勁的努力思索剛才的片段，她的號碼。任由秦小北將自己拉到沙發上坐著，由著他給自己各種裹粽子似的包紮。
秦小北見她還有些神思恍惚，也不打擾她思考。看了看兩人手腕間綁著的布條，想起她說的話，如果場景消失，這裏的東西也會消散。
他一想到在這裏自己跟她失散，她一個人不知道會遇見什麽，心又是一陣擰著疼。幹脆撕了她被血浸染的背心，重新綁住兩個人的手腕。
幫她把後背的傷口消毒包紮好後，將自己腰間的襯衣解下來替她披上。
程小南等他折騰完，舉起自己的右手，裹成了一個球狀，“這是包紮？你的手藝退步了。”
秦小北擔心場景很快轉換，給她抹了很多藥，多包紮了幾層，以免很快就暴露出來。
他不想解釋太多，感覺她自從進來這裏後，就不大對勁。幹脆懶得讓她費神，寵溺的看著她，老實點頭承認，“嗯，我退步了。”
程小南將身上的襯衣套上，解開手腕間綁住的布條，慢悠悠的扣著扣子。
秦小北見她不緊不慢這樣，擔心兩個人隨時會分開，轉身將她按在沙發靠背上，很快替她扣好扣子。視線略過胸前的風景迅速低頭，就怕自己再多想什麽給他們帶來麻煩。
程小南看著秦小北細心的纏繞著兩個人的手腕，綁在一起，輕聲問：“你為什麽要來地球？”
“我？我還有選擇嗎？我隻是個分析係統，一切聽從指令。”秦小北頓了頓，無奈歎口氣，繼續綁住兩人，拽了拽中間的布條，韌性還行。
“你還記得成為係統之前的事嗎？”程小南的眼底帶著些許懷念，臉上流露出好奇。
“你會記得嗎？”秦小北抬頭看著她。在琴木星係統並不是科學產物，而是，將琴木星人的身體消散，凝結成係統本源。
不同的是，他是分析係統，必須保持冷靜，成為係統之前的任何記憶都會被消除。
“我想起了承火星人，為什麽跟地球人外形這麽像？”程小南盯著秦小北的眼睛，似乎在等待他的冷靜分析，“我想起了，我見過其他星球的人，為什麽我們都是差不多的模樣？”
秦小北愣住，他沒辦法分析這些，或者，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他分析不了。
若說起來，他現在腦子裏被灌輸的全是地球資料，恍惚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地球人了。
“我在成為戰鬥係統前，是鬥獸者。我不想成為最低級的取樂工具，我參與了戰鬥係統選拔，哪怕這樣會失去我的身體。”程小南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視線在對麵的電視上，卻不聚焦。
“我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我想起了我參與戰鬥訓練的事。可我想不起我的號碼了？我這麽努力為什麽是682號？”程小南說著站起身，仰頭看著天花板，“我怎麽了？”
秦小北越發覺得程小南奇怪了，突然說起這些，他站起身從背後攬住她，“你想起什麽了？”
“不對勁。戰鬥係統為了保證注意力的絕對集中，我根本不會想起成為戰鬥係統之前的事。”程小南晃著腦袋，閉了閉眼，臉上帶著不解的神色。
“沒事。我在，我一直在。”秦小北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跟她綁在一起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不行，我不能繼續想了！！”程小南語氣堅定起來，緊緊閉著眼，“如果我繼續想，場景一旦轉換我們很危險！”
秦小北抬起手為她輕輕揉著額角，語氣輕柔的哄著她，“那你睡一會兒，我守著你。睡著了就不會想了。”
那些雜亂的片段不斷從程小南腦裏閃過，那些理應被清除的記憶，開始一點點浮起。那些複雜的情緒，她從前無法理解的情緒，慢慢的開始翻騰。
她壓製著這些繁亂的思緒，這裏是戰鬥訓練能量源裏，不是一個回憶的好地方。
“我躺一會兒。”程小南睜開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往另一間臥室走去。
這是一間素雅的臥室，跟剛才那個充滿浪漫曖昧氣息的臥室完全不同，暗紋的牆紙，明亮的燈光，淺藍色的床罩，樣式簡單的雙人床。
秦小北替她撩開床罩，小心翼翼將她抱上床，替她調整著睡姿，避免她壓著傷口。
見她躺好閉上眼，將被子輕柔的蓋上，起身關掉臥室燈。坐在床邊轉頭看窗戶。這間臥室的窗戶窗簾並沒拉上，外麵依然是都市的繁華夜景。
如果程小南能想起成為戰鬥係統之前的事，為什麽自己不行？
這個想法剛閃過，他快速搖搖頭，似乎想把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為了不連累小南不能再多想了。
他幹脆閉眼放鬆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去想，耳邊隻有程小南輕輕的呼吸聲。
兩個閉眼的人都沒發現，外麵的燈光在慢慢熄滅，雨停了，夜越來越靜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