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素英一臉茫然,“還算什麽帳?這些年嚴開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
岑橘的臉色立即黑了,從岑鬆手裏拿走棉襖回自己房間換上,走出來感覺渾身都輕鬆了。
這些年壓抑自己的枷鎖,在換下衣服那瞬間消失殆盡。
原來是這樣,岑鬆對岑歡佩服得五體投地。
岑歡繼續清算馮素英,“瞧瞧你那雙細皮嫩肉的手,恐怕我四哥進門你就沒幹過家務了吧,我四哥在你家八年幹了八年的活兒完全抵得了他花的吃的用的,但你虐待他長達八年之久,這筆賬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馮素英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死丫頭真厲害,這都能讓她猜到。
“哪家父母不打孩子,人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我養了他這麽多年,對他有再造之恩——”
“閉嘴吧,老虔婆!”岑歡暴喝,目光像刀子一樣淩遲馮素英。
“你對我四哥沒有恩,隻有虐待!
我給你指兩條路,第一,坐牢,第二,賠錢!
八年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心理傷害費,總計一千二,我給你打個折,一千,如果你敢不給,我就把你打折!”
岑鬆,岑橘暗暗咂舌,這也太多了吧!
“就憑你,哈……”馮素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到岔氣。
岑歡等她笑夠了才優哉遊哉的開口,“我一個喪門星微不足道,不知道和老爺子如何?”
“你——”馮素英瞳孔猛縮,這個死丫頭怎麽認識和家人?
岑歡斜眼看著馮素英,“想清楚了沒,賠錢還是坐牢?”
“我——賠——”馮素英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恨得牙根癢癢。
她縱橫吳友幾十年居然栽在了一個毛丫頭手裏,這口氣憋得她心口疼。
岑橘跑到門口的衣架前,取下馮素英的包包丟在她麵前。
馮素英從包包裏拿出一遝錢,這是她置辦年貨的錢,還沒來得及去辦年貨就摔傷了腿。
“這裏是五百,剩下的我回頭取了錢就給你!”
岑歡點點頭,這年頭手裏有五百塊現金已經很厲害了。
她接過錢,隨手交給了岑橘,然後拿起剛才的紙筆,丟給馮素英,“一個月後我來拿,你先寫個欠條!”
她的名字還不值五百塊錢嗎,馮素英惱火的拿起紙筆寫了欠條。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借條寫好後,岑歡拿過去仔細閱讀後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進貼身的口袋。
馮素英垂下視線,暗搓搓的想著她要派誰去收拾岑歡。
“馮素英,看看你現在的慘樣兒,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從前天晚上開始,你的後半輩子都被我安排好了。
倒黴半生,不死不休!
不要想著怎麽派人去堵我,怎麽收拾我四哥,怎麽對付我們一家子。
你現在應該擔心自己倒黴的人生,而不是跟我作對!
有因就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別惹我,千萬別惹我,隻要我們家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你掉一根頭發,你就會加倍倒黴噢!
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男人在外麵有媳婦了,還生了個兒子,大概五六歲,住在東三街79號。
二哥,四哥,我們走!”
岑歡帶著岑楊兄弟,揚長而去。
嚴繼明居然在外麵有女人,還生了個孩子!
馮素英氣血上湧,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岑歡兄妹出門,去附近的郵局打了個電話。
不大一會兒,他們就看到救護車開過來把馮素英帶走了。
岑鬆想不通為什麽要打那個電話,直接問岑歡。
岑歡轉頭笑眯眯的告訴他,“四哥不在嚴家,嚴繼明到小三家去了,嚴家沒人,馮素英受傷了,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會出事,咱們會沾包。
你可別忘了,她爹是馮局,查案子手到擒來,咱們走不出市區就會被抓。
咱打個電話讓她去治病,她醒來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嚴繼明的麻煩,孩子是她一輩子的痛,這比被咱們收拾更讓她生氣,咱們暫時安全。
等她想起咱們,倒黴會讓她選擇性的忘記仇恨。
那賬咱們肯定收不回來,我讓和坤去收。”
岑橘表示受教了,五妹真行!
岑鬆嚴重覺得十個自己都比不上一個五妹,“不過這樣做,對那個孩子……”
岑歡聳聳肩,“那個孩子有那麽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媽,命運早已經注定,即便今天咱們不揭發,以後也會暴露的,紙終究包不住火。”
岑鬆想想,沒毛病。
岑橘去醫院外科治傷,岑鬆全程陪同。
岑歡不方便進去,在醫院一樓等著他們。
她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躡手躡腳的從外麵經過。
那不是岑恭媳婦嗎,鬼鬼祟祟的在幹嗎?岑歡悄悄出去綴在後麵。
不大一會兒,岑恭媳婦就鑽進了一條巷子。
她在一家門口停下來下意識的四下看看,什麽也沒看到才敲門。
岑歡拍拍胸口,幸虧她躲得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誰啊!”大門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詢問聲音,還夾雜著咳嗽。
岑恭媳婦喜上眉梢,她運氣真好,“三叔,我是江家老二介紹過來的小喜!”
“來了!”大門被打開,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兒四下看看,把岑恭媳婦放了進去。
岑歡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趙圓圓從巷子深處走過來,上下審視岑歡,“你在三爺爺門口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
她的話驚動了裏麵的老頭兒,他急忙跑出來。
岑歡挫氣的瞪了岑歡趙圓圓一眼,撒丫子跑了。
老頭兒打開門看到趙圓圓的背影鬆了口氣,關上門回去跟岑恭媳婦交代,“初七你把人帶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岑歡回到醫院,一直在想岑恭媳婦到底在幹什麽勾當。
十分鍾後,岑鬆扶著岑橘出來。
岑歡急忙迎上去,“四哥,你還好吧?”
岑橘抿抿嘴,撒腿往前走,“我沒事兒,咱們去找和坤吧。“
岑歡,岑鬆對視一眼,隻好跟上。
他們趕到和家沒有看到和坤,岑歡有些著急,詢問和老太太,“奶奶,大叔不在家?”
“他不在,你有事跟我們說也是一樣。”和老太太對岑歡招招手,讓岑歡三個過去。
岑歡猶豫了一下,立即走過去。
岑鬆緊張到腿像新長出來似的,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岑橘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到沙發前坐下。
和老爺子從報紙裏抬頭丟給和老太太一個眼神,岑鬆比我兒子差遠了。
和老太太不以為然。
岑歡從兜裏掏出三張紙雙手遞給和老太太,“我來市裏一趟不太方便,想請大叔一個月後幫我去收下賬,另外這個斷絕關係聲明書一份交給馮局長,另一份拿到報社登出來!”
和老太太瞠目結舌,她把紙張遞給旁邊的和老爺子。
和老爺子看完,打聽岑歡的處理方法後,笑嗬嗬的把事情攬下了。
岑歡兄妹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興高采烈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