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聽說皇後娘娘乃我南夏一美,絕世風華,想必也是才德過人,小女子鬥膽,想請皇後娘娘請教一曲,不知娘娘是否答應?”
寧小娥淡淡的看向寍舞,笑意未曾達到眼底。
一直沉默的寍舞,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應過,事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反而對於寧小娥的請教,有些懷疑。
寍舞一時沒有答話,眾人也不禁唏噓,想著皇後的身份豈是隨意與宴席之上演奏,不免想這女子不識大體。
司藤楓見寍舞隻是淺笑的凝視著下方的眾人,雍容大體,:“皇後是一國之母,代表的南夏國身份,這等事,朕以後不想再聽起。”
語氣不免生硬,他這是在替她解決麻煩嗎?司藤楓眉頭蹙起,他隻是按著心去做,可是事情似乎已經脫離自己的控製。
他的目的不就是要她出醜嗎?想來夏侯家也在此,不正是最佳時機。
然而脫口而出的解圍,這時卻後悔不迭。
“皇上說的是,隻是小女想來皇後娘娘必定才學過人,心有羨慕,想來學習娘娘,可惜,小女無緣得聽娘娘佳音了。”
臉色驀地失望,沮喪道:“方才是小女失禮了,還請娘娘莫要介意。”
人家女子都說成這樣了,寍舞再不表個態,豈不是落人話柄。
“寧小姐說的哪裏,本宮方才隻是在想,要彈那首曲目。”
寧小娥驀地抬頭,佯裝驚喜:“真的?”
寍舞點點頭,對身後的若兒招了招手:“你去把本宮的琴取來。”
“是的,娘娘。”若兒瞥了一眼下方的寧小娥,看她那樣就不是什麽好事的主,這回不知在打什麽算盤,也不知自家娘娘注意沒。
不稍片刻,眾人在一片寒暄中,若兒遞上一把全體銀白的暖玉炫琴,白玉泛著淡淡的銀光,淺淺的暖意緩緩流暢。
“這琴……”太皇太後見這琴,欲言又止。
寍舞道:“此琴是家母逝世時留下的”看向太皇太後:“不知太皇太後是否有何不妥?”
太皇太後麵色稍稍微變,目光注視了一下琴,便轉移道:“沒什麽,皇後開始吧。”
首先,一個個音符緩緩落下,慢慢的拚湊成一段優美淡雅的旋律,漸漸的,傾瀉而下的餘音隨著寍舞指尖微微輕撫,優美的音色伴隨著淡淡的神韻揮灑。
似是流水,宛若空靈,不禁使人耳目一新,聽慣了時間的沈沈浮浮寥寥妙音,現在聽這一首脫俗的空穀幽音,心下不覺一片敞亮。眾人紛紛閉上眼睛,默默的靜聽著。
寧小娥幽暗的眼神狠狠的掠過寍舞,唇角的優雅消失殆盡,餘下的隻有憤恨,為何老天如此的眷顧於她,身份、地位、家世、容貌、才學,這一樣一樣都是所有人望塵莫及,而她,卻都得到了,現在就連他,那個天神一般的男子都為她而傾倒,而自己呢?反問之下,自己的一切一切都必須要小心翼翼經營,那怕是一點點的過錯,得到了隻是狠狠的嘲諷,以及無情的打罵。
目光瞅向一邊的司藤楓,仰慕的笑意緩緩溢出,爺爺說,這個男人將要是她的天。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到他身邊,無論是那超然的霸氣,或是那傾瀉的溫柔,還是瞬間浮現的笑,一絲一絲深入心裏…………
就這樣,她望著他,帶著她一生的傾慕與情意……
而宴席的末尾,夏侯淵暗自退下,夏侯傑瞅見父親的離開,心裏甚是明亮。
伴著絲絲笑意,溫柔的望著遠方那個精巧的女子,那張臉再熟悉不過,那雙眼再沒有以前對自己的依賴,有的,連他也看不懂,說不明……
與此同時的寧霞宮,一邊寂靜,饒有幾聲,也是蛙蟲之聲。
寧靜的庭院,間素的淡雅,院內,一棵上了年輪的楊柳隨風搖曳,樹下站著一人,淡麗的聲音被月光拉的傾長,纖細的身姿仿若搖曳的柳枝,透著微微亮堂的月光,依稀可見眉頭糾結的神色,上手緊緊的揪著手帕,良久,無言的歎氣,對著身後的碧蓮道:“這不知是福、是禍呢。”
身後之人沒有回答,寧青隻覺有股熟悉的氣息緩緩縈繞,驀地轉身,眼前之人,修長的身姿,宛如謫仙,月光的籠罩下,白玉般的膚色透著光亮,那張臉,太過熟悉,以至於心裏也不禁一怔。
“怎麽?看到我很驚訝嗎?”來者雲淡風輕道。
“你……”寧青不知說什麽是好,隻得看著他,來的人,真是夏侯淵,那個曾叱吒風雲的人物,此刻卻是那麽溫柔的望著她。
“青兒,好久不見。”十年了,自那個人走後,他在未有見過她,不知是愧疚還是恨,她從未給過他機會。
寧青看著他驀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冷聲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夏侯淵臉色沉下,眉頭糾結:“十年了,你還是不願麵對我,還是你心裏至今都未放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