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兩個小時之前。
那時兵在做著保家衛國的夢,和陳裳離開的蕭雨默默回到寢室。
“救命啊!”
綠樹濃蔭,書聲琅琅,突然傳出的驚聲尖叫瞬間打破校園的和諧安詳。聲音來自蕭雨的寢室。不少晨讀的學生紛紛尋聲望去,校園保安火速趕來,向蕭雨小姐妹簡單了解情況後,急忙撥打110 並將寢室樓的通道封鎖,避免學生靠近圍觀。
看樣子,樓內應是發生相當危險的事情。很快,警笛聲響遍校園,在寢室樓四周拉起警戒線,分管的院校領導也匆匆趕到現場。
經過詢問,這才從小姐妹們驚魂未定的哭泣聲中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蕭雨回到寢室沒多久,陳裳便手持尖刀衝了進來。當時大家剛剛起床,誰都沒有發現這個持刀行凶的年輕人。更要命的是,陳裳還在身上綁了一顆小型炸彈。
陳裳有的是錢,要想買到雷管、引線和製做炸藥的技術並不難。由於不知道炸彈的當量和類型,沒法估算炸藥的殺傷性和破壞性,給解救人質增加不少困難。
陳裳這麽做,原因很簡單,他恨蕭雨選擇的是兵。他要報複,瘋狂地報複,報複蕭雨,報複兵!
事態緊急,辦案民警向上級請求調動拆彈專家支援。趕來的談判專家也準備上樓開展心理攻勢。同時為了最大限度保證學生安全,現場指揮小組決定擴大警戒線範圍並讓保安和樓管緊急疏散樓內的學生。
“嘩啦”
談判專家和民警剛上樓便傳來劇烈的打砸聲。樓外學生一片嘩然,紛紛望向樓上陽台,那裏徘徊著暴怒和嘶吼。
“為什麽?為什麽選擇的是他?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土鱉?他能給你什麽?你說,你說啊!”
“他能給我快樂,他知道怎麽愛一個人。而你,除了錢還是錢,你就是一個精神賤民,一個被金錢駕馭著的奴隸!”
“放屁!”蕭雨為兵的辯解讓陳裳情緒更加激動,尖刀揮舞個不停。
“住手!”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窗,談判專家大喝道:“你冷靜點,不要亂來,我是談判專家,有什麽……”
“閉嘴!少他媽來這一套,沒什麽好談的,我要見一個人。給你們五分鍾,把他找來,不然我就點燃炸彈,同歸於盡!”
一手用刀挾持蕭雨,一手拿著點燃的蠟燭在引線前左右晃動,看陳裳幾近瘋狂的樣子,危險隨時都會發生。
“不用五分鍾,我來了。”
像是變戲法,兵就這麽出現在陽台上。其實,兵早就趕回學校,隻不過一直在與周博通和沙雅爭執,最後說服兩人,在他們的幫助下避開圍觀人群,瞞著警方和校方偷偷沿著牆上的排水管道爬上陽台。
趕來的兵滿臉灰垢,衣褲破損,鮮血染紅右邊小腿。為了盡快趕回學校救蕭雨,兵赤著腳一路奔跑,結果被一輛闖紅燈的轎車撞到腿。沒做包紮,兵爬起來,繼續衝向學校。
“兵!”淚花閃爍,蕭雨知道他一定會來,無論多麽危險,多麽遙遠。這一點,陳裳永遠做不到。
談判專家對民警點點頭,示意他們等待自己手勢,準備隨時突入救人。陳裳身上的炸彈被拍照傳回技術中心,經分析,破壞範圍不超一米,殺傷力不大。
“還真他媽夠膽。”陳裳笑得怨毒而猙獰:“你這個土鱉有什麽資格得到蕭雨,她是我的,我要你死,你永遠都別想和她在一起!”
“你錯了,蕭雨和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選擇,愛一個人不是用錢而是用心。”兵用眼神告訴蕭雨,別怕,不管多麽危險,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我要你親口說,你愛他嗎?”陳裳紅著雙眼。
“愛!”蕭雨回答地幹淨利落,毋庸置疑。
淚水從陳裳眼中滴落,蠟燭慢慢靠向引線。絕望的陳裳已決定同歸於盡。
“不要開槍!”
兵指向陳裳背後,猛然一聲大喝,乘陳裳回頭,兵箭步衝出掰開手腕奪下尖刀。不料,搏鬥間不小心撞到蠟燭,點燃炸彈的引線。
“趴下!”兵順手扯下綁在陳裳腰間的炸彈扔向陽台並就勢把陳裳推出門外,然後一個轉身把蕭雨壓在身下。
“嘭!”
爆炸聲震耳欲聾,湧向高空,圍觀的學生一片尖叫。房間內塵煙滾滾,紙屑亂飛,控製陳裳後,談判專家急忙帶人衝進房間。
“兵,醒醒,別嚇我啊,快醒醒……”扶起兵,淚水打濕臉頰,蕭雨搖晃著一動不動的兵。
“別搖了,沒被炸死,也被你搖死了。”臉色蒼白如紙,兵慢慢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
談判專家鬆了口氣,受不了小情侶緊緊擁抱的酸意,帶著民警把陳裳押了下去。所幸,蕭雨安然無恙,兵被炸起的碎屑劃出幾道小傷外,也無大礙。
兵和蕭雨的愛情算是經住“實戰”的考驗。
撞到兵的司機主動找到兵,承擔下所有醫藥費。當地報社聞訊特意登門采訪。
記者問兵為什麽要救陳裳,兵說,壞人該打,但壞人被法律審判前,生命是無辜的。記者點點頭,問了兵最後一個問題,救你女朋友的時候你的腿在流血,不疼嗎?
“疼。”兵牽起蕭雨的手:“她平安無事,疼的是腿,她若受到傷害,疼的就是心了。如果沒得選擇,那我寧願疼的是腿,把傷痛全部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