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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混亂的發起者正是葉羽,自從他排遣使者前往阿魯台軍中後,便一直注視著對方的動向,而阿魯台的緩兵之計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要知道,他自己就是搞陰謀詭計的行家裏手,阿魯台想在戰場上跟他玩這招,絕對是班門弄斧。
當葉羽發現敵軍遲遲不作答複,陣型似乎有所變化時,他就敏銳的判斷出,敵軍準備有所動作了,至於是進攻還是逃跑,那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要立刻抓住時機,痛擊敵軍。
於是他顧不得通知後軍,便親率數千騎兵猛衝對方大營!
在他的統率下,明軍的騎兵們個個英勇無比,以一當十,要知道,帶頭衝鋒的可是靖國公啊!
那可不是一般人,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貴為長公主駙馬、當朝皇帝的把兄弟、也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可以算是如今大明朝堂內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現在這個人居然拿起刀和普通士兵一起衝鋒,還身先士卒,衝在前麵,領導做出了這樣的表率,哪裏還有人不拚命呢?
跟著靖國公衝一把,死了也值啊。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葉羽的鼓舞下,明軍如下山猛虎般衝入敵陣,瘋狂砍殺蒙古士兵,葉羽更是自己親自揮刀斬殺敵人,士兵們為了在靖國公麵前表現得更好一點,自然更加賣命。
經過兩三次衝鋒,阿魯台軍就徹底崩潰,阿魯台帶頭逃跑,而且逃跑效率很高,一下子逃出去上百裏地。
他本以為安全了,可是明軍卻緊追不舍,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追殺,阿魯台精疲力竭,跑到了回曲津,實在跑不動了,便停下來休息。
可還沒有等他坐穩,明軍就已趕到,又是一頓猛砍,阿魯台二話不說,扭頭就逃,並最終以其極強的求生本能再次逃出生天,但他的手下卻已幾乎全軍覆沒。
在獲得全勝後,葉羽班師回朝,經過這次打擊,韃靼的勢力基本解體,大汗被殺,實力大大削弱。
阿魯台被明朝的軍事打擊搞得痛苦不堪,手忙腳亂,四處求援卻又無人援助,無奈之下,他隻能選擇呈遞降表向大明的皇帝朱棣主動承認錯誤,並且表示韃靼願意再次向明朝朝貢,並且願意順服於明朝。
此戰過後,北方各蒙古部落無不心驚膽戰,因為明朝的這次軍事行動讓他們認識到,這個強大的鄰居是不能隨意得罪的,說打你就打你,絕對不打折扣。
葉羽的這次出征雖然沒有能夠完全解決問題,但也沉重地打擊了敵對勢力,為北方邊界換來了一個暫時和平的局麵。
葉羽班師回朝的路上路過了北京,在剛剛進城的時候得到了朱棣的旨意,原來自從葉羽北伐之後,朱棣也帶人北上到了北京,為了進一步計劃遷都的事情。
朱棣在北京待了一段時間,等待著葉羽北伐勝利後班師路過這裏。
在接上朱棣之後,北伐大軍終於開始往京城前進。
九月的時候,朱棣和葉羽回到了京城,由於聖駕回鑾,太子應該第一時間安排大臣前來接駕。
朱高熾在得到朱棣回京的消息後,立刻派人前來迎接,但迎接時由於準備不足,有所延誤,朱棣感覺很不高興。
其實說來這也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事,朱棣同誌平日經常自行騎馬出入大漠等不毛之地,陪同的人也不多,像迎駕這種形象工程有沒有是不大在乎的。所以太子朱高熾雖然心中不安,卻也沒多想。
然而後來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朱高熾的意料。
朱棣大發雷霆,把朱高熾狠狠罵了一頓,大概意思是老子在外麵打仗那麽辛苦,也是為了你將來的江山打基礎,你卻連個基本迎接工作都做不好,要你這個廢物有什麽用?
朱高熾挨罵了,心裏非常委屈:“不就是稍微晚了點,至於搞得這麽大嗎?”
至於,非常至於。
朱高熾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他的好弟弟朱高煦不斷打探他的行動,雖然並沒有什麽發現,但政治家朱高煦先生整人是從來不需要事實的,他不斷編造太子企圖不軌的各種小道消息,並密報給朱棣。
朱棣開始並不相信,之後禁不住朱高煦長年累月的造謠,加上身邊被朱高煦買通的人們也不斷說壞話,他漸漸地又開始懷疑起太子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想到回來就碰上了太子迎駕遲緩這件事,雖然這並不是個大事情,但在朱棣那裏卻變成了導火線。在朱棣看來,這是太子藐視他的一種表現。
自己還沒有退休呢,就敢這麽怠慢,將來還得了?!
在朱高煦的推波助瀾下,事情開始一邊倒,太子受到嚴厲斥責的同時,***的主要官員如尚書蹇義、學士黃淮、洗馬楊溥都被抓了起來,關進了監獄。
楊溥是自從朱高熾成為太子開始就跟隨在他身邊的東宮輔臣,跟朱高熾的感情非同一般。
楊溥沒有楊士奇和楊榮那樣突出的才能,他輔佐太子十餘年,並沒有什麽大的成就,也不引人注目,這樣下去,即使將來太子即位,他也不會有什麽前途,但這次突發的東宮迎駕事件成為了楊溥政治生涯的一次機會。
由於楊溥的工作單位就是太子東宮,所以他被認定為直接責任者,享受特殊待遇,被關進了特級監獄——錦衣衛的詔獄。
能夠關進詔獄的絕對都不是等閑之輩。
但是一旦關進了詔獄,能活著出來的都是少數。比如藍玉,比如李景隆,當年的秦王朱樉絕對是個例外。
詔獄是真正的人間地獄,陰冷潮濕,環境惡劣,雖然是高等級監獄,卻絕不是衛生模範監獄,蚊蟲老鼠到處跑,監獄也從來不搞衛生評比,反正這些東西騷擾的也不是自己。
雖然環境惡劣,但錦衣衛們卻從來沒有放鬆過對犯人們的關照,他們秉承著寬於律己,嚴於待人的管理理念,對犯人們嚴格要求,並堅持抗拒從嚴,坦白也從嚴的審訊原則,經常用犯人練習拳腳功夫,以達到鍛煉身體的目的,同時他們還開展各項刑具的科研攻關工作,並無私地在犯人身上試驗刑具的實際效果。
這就是詔獄,這裏的犯人沒有外出放風的機會,沒有打牌消遣等娛樂活動,自然更不可能在晚上排隊到禮堂看新聞報道。
太子一脈最黑暗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在朱高煦的精心組織策劃和挑撥下,朱棣的怒火越燒越旺,太子一脈的重臣幾乎被一網打盡。
朱棣已經認定親近太子的那幫人都想著自己早死,然後擁立太子博一個功名,他對太子的失望情緒也達到了頂點。他不再相信擁護太子的那些東宮文官們,除了一個人外。
這個例外的人就是楊士奇。
說來奇怪,雖然楊士奇一直在太子身邊,朱棣卻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公正客觀的人,於是在兩年後,朱棣再次召見他,問了他一個問題。
與兩年前一樣,這也是一次生死攸關的問答。
當時的政治局勢極為複雜,由於朱棣公開斥責太子,且把太子的很多親信都關進了監獄,於是很多大臣們都認為太子已經幹不了多久了,倒戈的倒戈,退隱的退隱,太子也朱高熾陷入了孤立之中,現實讓他又一次見識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原先巴結逢迎的大臣們此時都不見了蹤影,唯恐自己和太子扯上什麽關係,連累自己的前途,在這種情況下,楊士奇開始了他和朱棣的問答較量。
這次朱棣沒有遮遮掩掩,他直接了當地問楊士奇,太子是否有二心,不然為何違反禮儀,遲緩接駕?
在此之前,也有人也勸過楊士奇要識時務,太子已經不行了,應該自己早作打算。
楊士奇用自己的答案回複了朱棣,也回複了這些人的建議。
楊士奇答道:“太子對您一直尊敬孝順,這次的事情是我們臣下沒有做好準備工作,罪責在我們臣下,與太子無關。”
說完,他抬起頭,無畏地迎接朱棣銳利的目光。
朱棣終於釋然了,既然不是太子的本意,既然太子並不是有意怠慢,自己也就放心了。
就這樣,懸崖邊上的朱高熾又被楊士奇拉了回來。
楊士奇這樣做是需要勇氣的,在太子勢孤的情況下,主動替太子承擔責任,需要冒很大的風險,要知道,朱棣不整太子,對他們這些東宮官員們卻不會手軟。與他一同輔佐太子的人都已經進了監獄,隻剩下了他暫時幸免,但他卻主動將責任歸於自己,寧願去坐牢,也不願意牽連太子。
楊士奇用行動告訴了那些左右搖擺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收買,不是所有的人都趨炎附勢。
從當時的形勢來看,朱高熾的太子地位被摘掉是遲早的事情,繼續跟隨他並不明智,還很容易成為朱高煦打擊的對象,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我們可以說,在風雨飄搖中依然堅持支持太子的楊士奇,不是一個投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