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楊得勢尖銳的叫了一聲,在觸及十一娘拿著匕首認真比劃的模樣時,滾爬到夏紅霞背後,“我、我可是你親姑父,你敢……”
“親姑父?一個三番四次要害我家人,毀我清譽欲讓我生不如死的人,我有什麽不敢的?”十一娘半點沒有露出厭惡的神情,依然笑眯眯的看著幾人。
楊得勢就掐夏紅霞,“賤人,你說句話啊!你是她親大姑,讓她放了我們!放了我們……”
夏紅霞吃痛,差點把吐了血,臉色發白的楊存財給扔了。
她抬起頭,向十一娘求饒,“十一娘,大姑錯了,大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
“大姑,上次你也說是你錯了,也說是最後一次,你有多少個最後一次?”十一娘淺笑,寸長的匕首在燈籠下反射著駭人的寒芒。
最讓人膽寒的還是十一娘,眼眸裏分明噙著笑,看人的時候讓人入墜九天寒月一般,從內到外都忍不住打顫。
夏紅霞想起被十一娘丟到雪夜裏凍的心髒都要跳停的那晚,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太可怕了……她怎麽會鬼迷心竅就為了夏二郎許的一千兩銀子就把命都給堵上,她真的怕了,她將懷中的楊存財放到一旁,撲過去就抱住了十一娘的雙腿,“十一娘,大姑真的知道錯了,這次是大姑被幾兩銀子蒙了心,才做下這牲畜不如的壞事,大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你信大姑……”
十一娘垂眸,淡淡掃了夏紅霞一眼,纖細白皙的柔荑緩緩撫上泛著寒芒的匕首,指頭輕輕彈了彈匕首,伴隨著錚錚的冷冽聲,寒光滑過夏紅霞的雙眸,落在她的臉頰之上。
夏紅霞駭然的縮了縮瞳孔,目露驚懼,連呼吸都屏住了,定定的看著那把匕首。
場中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楊存義突然撲了過來,哀求道,“十一表姐,你饒了我爹、我娘,我哥,我的舌頭給你割,你放了他們,好不好?”
十一娘低頭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你知情不報,害我兩個姐姐險些毀了一生幸福,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理由讓我饒了他們,放了他們?”
“可……兩位表姐順lì出嫁了啊。”他仰頭,眼中有著困惑。
因為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不需要承擔做壞事的後果?
這就是他被關在柴房兩日得出的結論?!
十一娘突然笑了,她甚至半蹲了身子,與楊存義的視線持平,淡聲道,“楊二表弟,你可知你妹妹在哪兒?你可知你妹妹不過六七歲的年紀,為何寧願離家出走都不願意呆在你們那個家裏?”
楊存義的身子瞬間一僵,他的目光看向夏紅霞與楊得勢。
夏紅霞有些躲閃兒子的眼神,楊得勢卻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一個丫頭片子走就走了,還省了口糧呢……”
聲音雖小,在這寂靜的夜裏,卻聽的很清。
楊存義就想起那個冬夜,自己凍的失去知覺。醒來時,娘抱著自己哭,他問妹妹去哪了?娘就胡亂應付他,等他身子好了去找妹妹時,一家人沒一個知道妹妹的去處,沒一個人說起妹妹,就像……
妹妹從來沒有存zài過一般!
他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
十一娘的話還在繼續,她淺笑道,“你應該也能察覺到,你是你妹妹在你們那個家的唯一依靠,可你畢竟護不住她,或者說是你妹妹承受不住你爹娘的虐待,在明知你護不住她的情況下,走了……”
“她一個人……”楊存義瞪著十一娘,突然想起更遠一些時候的事情,妹妹瘦小的身子背著一個棉被,憔悴的臉上露著一個他看不懂的笑,跟他說著,“哥哥,我走了。”
走去哪?
他問了,可妹妹沒有回答他。
他想去追,卻被哥哥攔住了,哥哥說什麽,“不許追,賠錢貨,追什麽追?!”
他當時還擔心妹妹會被人拍花子的給拐去賣了,想求爹娘一起去找的,可後來,為什麽大家不提了,他也把妹妹給塞進記憶最深處不去提了……
他紅了眼,卻倔強的沒有哭出來,他對十一娘道,“十一表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的不作為害了妹妹!我沒把二郎哥設計我爹娘和大哥鬧兩位表姐婚禮的事告sù你們也是不作為,如果二表姐與三表姐因此被楊家和盛家拒親,兩位表姐以後就難找更好的親事,即使沒有退親,女方突然獅子大張口要這麽多銀子也會被婆家反感,影響她們以後在婆家的生活!是我錯了!”
十一娘意外的看了楊存義一眼,她以為這孩子會聽不懂,沒想到他是真的聽懂了。
十一娘就歎了一口氣,不待說什麽,楊存義抬手抹了自己的臉一把,擲地有聲道,“我要找到我妹妹!我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我一定能護住妹妹!”
有些青澀,有些稚嫩,卻讓十一娘高看了他一眼。
一家四口,這個孩子若能好好教養,會是他們這房支應門庭的人,前提得看夏紅霞和楊得勢怎麽培養了?!
十一娘撇開他,去看夏紅霞與楊得勢,夫妻倆一個惶恐不安驚懼的瞪著她,一個大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看十一娘看他們,楊得勢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道,“夏十一,你敢割了我的舌頭,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兒都寫出來,貼滿整個清水鎮……”
“找死!”
“找死!”繪春一聲冷喝,身形一閃到楊得勢跟前,不待他把話說完,一腳已踹了出去,楊得勢順聲撞到牆上,驚的牆頭上的磚瓦撲簌掉了幾塊,在寂靜的夜裏很是瘮人!
楊得勢捂著胸口,抬手指著繪春,“你……你一個下賤的下人……”
“你不要再說了!”夏紅霞撲過去捂住楊得勢的嘴,“你還想不想要命了?”
楊得勢打開夏紅霞的手,“你看她那樣是像會放過我們的樣子嗎?屁大一點兒事,被她鬧的好像我們殺了人一樣……”
十一娘笑出聲,卻懶得跟他們算周氏和靈兒被賣入青樓險些喪命的事,爹因此差點一命嗚呼的事!
這種人,隻要不是他自己出事,別人的命他看不到眼裏!
她淡聲道,“確實沒什麽好說的了。既然你會寫字,倒是提醒了我……”她抬了抬手,繪春與研夏走上前,“姑娘。”
“把楊得勢的左右手指頭給我斷了!舌頭割了!再把人丟到城外土匪出沒的地方……至於其他人……”
楊得勢瞪圓了眼睛,大叫,“夏十一,你敢!”
繪春不給他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抬手點了他的穴。
夏紅霞撲倒在地,“十一娘,你饒了楊得勢吧,大姑保證以後他真的不敢了……”
空氣裏傳來一陣尿臊味。
是楊存財被嚇的。
楊存義抿著唇一句話也沒說。
十一娘淡然一笑,“大姑,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機會我給了你們很多次,是你們自己不要的!不過,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兒上……”
她擺手,“斷了楊得勢的兩個大拇指,把他們一家人都丟過去,看天意吧。”
土匪出沒的地方……
夏紅霞白著臉,嘴唇打著顫道謝。
楊得勢瞪著十一娘的目光,似要吃了她!
十一娘一笑,“大姑父好像很不滿的樣子,不如還按原定的,割掉舌頭,挑了手筋……”
繪春解了楊得勢的穴,楊得勢抬手指著十一娘叫嚷,“夏十一,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
執迷不悟!
十一娘眼眸一冷,手腕一轉,手中的匕首破空而出,穿透楊得勢的手掌將他的身子撞飛,手掌被狠狠釘在牆上!
血,瞬間流出!
楊得勢疼的淒厲大叫,繪春卻在他聲音出來的前一刻點了他的啞穴!
楊得勢額頭冷汗直流,一張臉不過片刻便白的紙張一樣,看向十一娘的目光也充滿了畏懼。
十一娘朝繪春使了個眼色,繪春會意,伸手點了楊得勢幾個止血的穴道,伸手把匕首拔出來,在楊得勢身上抹幹淨了,才轉身走到十一娘身邊,遞給十一娘。
十一娘沒接匕首,示意繪春收起來,自己則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笑道,“大姑,這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再有下一次,匕首穿的就不是他的手掌心了,而是……”
而是哪裏,十一娘沒說,夏紅霞更不敢問,她白著臉連連點頭,發誓一般,“你放心,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再沒有下一次!我拿我的人頭擔保!”
十一娘看了她一眼,“跟我說說吧,夏二郎是怎麽蠱惑你們出這個頭的?他想幹什麽?”
夏紅霞捂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喘著氣道,“我不知道夏二郎想幹什麽,他隻說我們要是能把你的名聲弄臭,讓楊家與盛家成不了親,就許給我們一千兩銀子!”
十一娘蹙眉,又問,“夏二郎在哪?”
“他就回了老宅一趟,呆了沒多久就走了。”夏紅霞回憶了片刻,道,“好像還帶了一個女的,不三不四的樣子,不像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姑娘……”
夏紅霞說完這句話,猛然住了口,還小心翼翼的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便不再出聲,拍了手,“把人送去城外,土匪出沒的路上。”
立時有兩個黑衣人從夜幕下憑空出現,夏紅霞嚇了一跳,還想求情,可看了十一娘一眼,到底沒敢。
十一娘背過身,抬了手,兩個黑衣人一人夾了兩個,飛身上了屋頂,不過片刻便消失在黑夜裏。
“萬福、萬寶。”
萬福與萬寶從黑暗中走出來,抱拳,“姑娘。”
“去看著點兒,別真讓人給殺了。”十一娘淡聲吩咐了一句。
萬福、萬寶對視一眼,應聲,“是,姑娘。”
繪春與研夏快速的將胡同還原。
回去的路上,研夏忍不住好奇問十一娘,“姑娘,為什麽不幹脆……”
“為什麽不幹脆殺了他們?”十一娘替研夏說完,研夏點頭。
十一娘的眸底掠過促狹,“大概是他們罪不至死,你家姑娘同情心泛濫了……”
研夏一臉不相信,繪春也不讚同的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這才溫溫一笑道,“爹娘不見得喜歡讓他們死。”
她有一千種方法讓這一家人消失,以後再不出現在爹娘麵前,可若他們真的死了,爹娘的心怕會一輩子都不安穩。
這可不是她的本意……
研夏和繪春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研夏道,“也是,老爺剛和他們打了一架,他們這會兒真死了,老爺肯定摘不幹淨……”
第二日一早,萬福、萬寶就來回稟。
“風月門的人剛把幾人放下,幾人就拚了命的往回
了命的往回城的方向跑,期間林子裏傳來動物聲吼還把楊得勢嚇的屎尿……倒是沒遇見山賊……幾人已經回來了,去了五葉槐胡同……小的聽著,兩口子加兩個小子一句三房的話都沒提,隻說是去城外迷了路,遇見了山賊……”
研夏就笑,“算他們聰明。”
萬寶嬉笑,“小的看他們真是被嚇壞了……”
“好了,今日是二姐三日回門,研夏留下,你們都去外麵幫忙吧。”十一娘笑著遣了兩人出門。
研夏幫十一娘換了衣裙,梳了發。
一早上,羅氏與夏承和都有些局促不安,站起來又坐下,走到門口又返回,夏承祥就笑,“三哥,你晃的我腦袋都暈了,十裏鋪離清水鎮有些距離,就是一大早起來吃過早飯出發來到也得一個多時辰,你著什麽急啊?”
夏承和嗬嗬笑兩聲,也不說話,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又站起來走。
羅氏比夏承和好不了多少,一張臉上滿是患得患失的表情,李氏怎麽勸都沒有用。
夫妻倆隻好無奈的對視一眼,笑笑。
巳時正,傳來研夏帶笑的聲音,“老爺,太太,二姑奶奶和二姑爺的馬車到胡同口了。”
羅氏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幾步就跑出了堂屋,“來了來了!”
夏承和也跟著往外跑,“快把人請進來……”
八娘興致勃勃的也朝外衝,被十一娘一把拉住才沒撞上夏承和。
“你拉我幹什麽?我要去看二姐和二姐夫……”八娘扭頭瞪十一娘。
研夏那邊已攔了羅氏與夏承和,笑道,“老爺、太太莫急,我來報信兒的時候,萬寶已經開了門接二姑奶奶和二姑爺進門,這會兒指定在往這邊走,老爺、太太快坐好,等二姑奶奶和新姑爺來給您們叩頭!”
外麵果然傳來萬寶的通稟聲,“二姑奶奶、二姑爺到!”
夏承祥與李氏忙拉了夏承和與羅氏往回坐,“快,快,三哥三嫂,快坐下……”
八娘與十一娘迎出聽荷軒。
二娘與楊孝忠聯袂而來,二娘著了大紅的石榴花對襟小褂,下著同色十六折福壽裙,腳上的繡花鞋也是石榴紅,就連頭上也別了一支寓意石榴多子的素銀簪子。
而二姑爺楊孝忠則著了暗紅外衫,長發以同色發帶束著,通身幹淨利落。
再看兩人神色,二娘眉宇間含著笑意,眉目間又多一股往日沒有的韻味,看向楊孝忠的目光帶著傾慕,一顰一笑,都朝氣蓬勃。
楊孝忠半扶著二娘,接到二娘的眼神,均回以一笑,神情繾綣。
十一娘喟然一歎,心知二娘與楊孝忠情投意合,並沒因那一千兩銀子受到什麽不好的待遇。
盛家自是不在乎那一千兩銀子的。
到此,十一娘才算把心底的不安去除幹淨,長長的透了一口氣。
“八妹、十一妹。”二娘笑著喚兩人,鬆開被楊孝忠牽著的手,臉頰泛了紅。
八娘笑嘻嘻的挽住二娘的胳膊,“二姐!”
又對楊孝忠笑喚一聲,“二姐夫。”
楊孝忠有些靦腆的回道,“八妹妹。”
八娘拉著二娘往院子裏走,楊孝忠笑著請十一娘先行,十一娘則請了他先走,兩人推拒兩下,十一娘道了句“新人最大”,楊孝忠才先邁步。
見到二娘,夏承和與羅氏都有些激動,就要站起身,虧著夏承祥與李氏在旁邊咳了兩聲,兩人才安靜的坐在上位,等二娘與楊孝忠磕頭。
二娘喚了一聲,“爹、娘。”眼圈就泛了紅。
繪春將準備好的墊子放在二娘與楊孝忠腳下,兩人立時跪下,結結實實磕了頭,楊孝忠改了口,喚道,“嶽父,嶽母。”
夏承和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好!快起來……”
羅氏直接扶了女兒起來,拉著女兒的手上下打量。
待與夏承祥、李氏見了禮,引楊孝忠見過八娘、十一娘、小十二。自有夏承和兄弟陪著姑爺、侄姑爺說話,羅氏拉著女兒去了裏間說話。
“姑爺對你可好?”羅氏迫不及待的問話。
二娘紅著臉,眸子裏卻滿是幸福的笑,“公公婆婆和小姑都待我好,相公他……待我更好。”
羅氏就念了句阿彌陀佛,“那就好,那就好!”
又要去張羅飯菜,“我去給你做你最愛吃的……”
“娘!”二娘拉住羅氏,“我想多跟娘說會兒話。”
羅氏就噯噯的應著,李氏笑著說了幾句話,“你們說,我去跟周嫂說兩句。八娘,你跟我一起,跟範師傅說說你二姐喜歡什麽菜……”
八娘應著,挽了李氏的胳膊出門,十一娘也笑著牽了小十二出門。
羅氏見屋裏隻剩母女二人,才又問了一遍,“銀子的事兒,姑爺沒有怪你吧?”
“銀子?什麽銀子?”二娘怔了一怔。
羅氏就明白了姑爺壓根沒跟二娘提,歎了一聲,將楊家大小子二門鬧事兒的事說了,二娘的臉都有些發白,“相、相公從來沒跟我提……”
羅氏拍女兒的手,“這事兒肯定瞞不過你公公婆婆,你回去就把這銀子悄悄給你婆婆……”羅氏從懷裏拿了一個荷包塞給女兒,“我讓魏管事問了,當時是你三妹夫悄悄塞了銀子給你相公,才把那日給圓了過去。你公公婆婆不怪你,你可不能蹬鼻子上臉不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知道嗎?”
二娘紅著眼點頭,羅氏摸著女兒的頭,“你婆婆是個好的,定你的時候咱們家還窮的叮當響,你還被大房他們累了名聲,他們一家沒嫌棄咱們,咱們這會兒可不能……娘可不許你拿著手裏的嫁妝銀子去壓你公公婆婆,聽到了沒?”
二娘點頭,噙著淚笑,“娘,女兒不是那種人!婆婆待女兒跟小姑沒二樣,公公還特意趕工給我和相公做了一張拔步床,連妹妹都沒有呢……相公待女兒更是沒話說,女兒知道感恩。”
羅氏就長長的歎氣,看著女兒笑,笑著道好,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人家對咱好,咱也要對人家好!知道嗎?”
二娘重重點頭,伸手抱著羅氏的腰,“娘……我以後沒事就來看你和爹還有妹妹們……”
“傻孩子,嫁了人哪能隨便回娘家?!”羅氏笑,將女兒摟在懷裏,輕輕拍撫著,“以後孝順公婆,照顧小姑,幫楊家開枝散葉就是你的責任了……”
母女倆在屋裏說了半個時辰的話,那邊傳飯菜好了。
羅氏依依不舍的拉著二娘出來,研夏帶著人將飯菜擺在了客廳,一家人入座。
安靜吃完午飯,已是午時多一刻。
清水鎮的規矩,三日回門這一日,娘家不能留客,不但不能留,還要吃完午飯就把女兒攆出門。
研夏令人收拾了飯桌,羅氏的眼眶就又泛起了紅,二娘也是拉著羅氏的手不舍得鬆。
夏承和笑著與楊孝忠說話,“我這個閨女在家養的嬌,有什麽不懂事的地方,姑爺你……”
按規矩,夏承和是要說,“你盡管管教的。”
可他眼圈一紅,就說成了,“……姑爺你多擔待……”
夏承祥急的去給夏承和打眼色,夏承和去看也沒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楊孝忠,眸底有著為人父的請求。
楊孝忠立刻就跪了地,立誓一般,“嶽父、嶽母放心,我楊孝忠定愛護二娘一生一世,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夏承和就連聲道好,與羅氏親自送了女兒和姑爺出門。
車出了洋槐胡同很遠,夏承和與羅氏還站在門口,望著。
二娘倒在楊孝忠懷裏,哭的不能自抑。
------題外話------
廢了楊得勢的手,這個結果美人兒們開不開森?
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