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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查查鎮遠侯府有什麽動靜？”淩皓月話一說完，又搖頭道：“算了，文家的人本宮還是不沾染的好。”
文墨瀚是個危險的人，文清瑤是個為愛瘋狂的人，淩皓月想能不沾染就不沾染吧。
“公主您是否有什麽顧慮，天樞能不能幫上忙？”天樞看著淩皓月欲言又止，心下不解。
淩皓月淡淡一笑：“沒什麽，隻是忽然覺得很多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淩皓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淺笑道：“快結束了，等做完那件事，本宮就可以和冽哥好好過日子了，不久之後還會再添一隻小團子。”
天樞笑道：“要是殿下聽到公主這麽說，肯定很高興。”
“那就讓這一天早點到來吧。”淩皓月勾唇笑道，“天樞，帶本宮去個地方。”
……
天樞看著這個古老的牌匾，上麵滿是歲月的痕跡。
“公主，您來家廟做什麽？”
這裏正是淩氏一族的家廟。
“這裏有個人欠了本宮的債很久了，是時候該還清了，本宮不想再拖了。”
燈下，淩婉柔正看著昏暗的燈光，沉默不語。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從前淩國公府大小姐的得意與驕縱，剛來家廟的時候她掙紮她反抗，哭著喊著要回家，然而餓了幾頓她就老實了，原來活著能吃飯就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情。
“大姐姐，近來可好？”
淩婉柔心下一驚：“誰！”轉身就看見那張笑語盈盈的臉。她恨不得撕爛這張臉。
“滾出去！”淩婉柔怒吼道，這張美貌的臉蛋的主人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淩皓月也不理會她，天樞尋了個凳子搬到她麵前，淩皓月道了聲謝。正巧她趕過來，還真有些累了。
“喲，淩皓月，你果真勾搭上男人了，還不快滾出去，滿屋子都是你的騷氣。”
天樞臉色一沉，怒道：“堂堂國公府的大小姐嘴巴卻這麽不幹淨，是喝了泔水了吧。”
“天樞，何必與她計較，狗咬了你，你還咬回去不可麽。”
淩婉柔氣竭：“你們敢罵我！淩皓月，你別以為你被封為公主就了不起，我是嫡長，你永遠都隻是個二房的女兒。”
“嗬嗬……”淩皓月莞爾一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大姐姐你還惦記著你那高貴無比的淩國公府大小姐身份呢。”
區區一個國公府的小姐，一無品級，二無功勳，還以為自己多高貴呢。淩皓月就算沒被封為公主，隻是個郡主，那身份也是比她高貴的，但是淩婉柔卻從來都覺得自己是最高貴最優秀的。
“大姐姐，你就不好奇我今日來做什麽的嗎？”
淩婉柔咬著牙道：“夠了，淩皓月，你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嘛，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被我踩到腳下，再也爬不起來的！”
就算如今落魄至此，淩婉柔依然不想在淩皓月麵前丟臉，她想象著日後淩皓月跪在她麵前求饒的場景，心裏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
淩皓月搖了搖頭，莞爾一笑：“淩婉柔，你知道嗎，本宮從來沒打算放過你，你欠本宮的，本宮會一樣一樣討回來。”
淩婉柔雙眼瞪著她：“我欠你什麽了？你別以為我被困在家廟裏就可以任人欺負了，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你欠了我什麽？”淩皓月勾唇笑道，“你忘記你曾經對本宮做過的事了麽。”
忽而輕歎道：“本宮說這麽多做什麽？橫豎本宮和你也永遠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的。”
“你欠本宮的，本宮已經從你身上討回了大半，眼下就剩下最後一件了。”
“你……你想做什麽？”淩婉柔嚇得眼睛一縮，淩皓月說她已經討回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她偶爾想起從前的事情，她就害怕，好像這一切背後都有一雙手，一步一步將她推入深淵。
難道這一切都是淩皓月做的？
淩皓月對上她探究的眼眸，輕笑道：“沒錯，都是本宮做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你想做什麽？”淩婉柔心底的恐懼越來越嚴重，她可是注意到淩皓月身後跟著一個天樞，天樞的手裏可是握著一把劍的。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叫人了，救命啊……”淩婉柔放聲大叫。
隻是她剛一張口，一粒藥丸準確無誤地進了她嘴裏，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藥丸已經滑落入肚子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隻是淩婉柔這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不用害怕，隻是啞藥而已，你太吵了，你有你的死法。”
淩婉柔死命的掐著脖子，一陣猛咳，想要將藥丸咳出來。
淩皓月見狀，搖了搖頭，笑道：“這藥丸遇水即溶，瞬間已經滲透到你的五髒六腑，你咳不出來的，別掙紮了，”
拚命地猛咳，淩婉柔已經是淚眼朦朧，她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人，淩皓月她到底要做什麽？她想殺了自己？
“淩婉柔，其實我從前一直不明白，為何你這麽恨我，想法設法地想置我於死地，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淩皓月看了看她，輕歎道，“你就是這樣的性子，永遠都不會懺悔，你想的永遠都是怎麽把其他人踩在腳下，從來不去想這樣做對或不對。”
淩婉柔拚命地搖頭，她不是她不是……
淩皓月也不看她，隻淡淡的說道：“從前是我太傻，欠了人的債總歸是要還的，不然你會覺得這不是債，是理所當然。”
淩皓月拿起桌子上的燭台，朝淩婉柔溫柔一笑：“從此我們兩清了，以後我們再無關係，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說完，直接將燭台往角落裏的茅草堆一扔，瞬間燃燒。
“救命啊救命啊……”淩婉柔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她撲過去想抓住淩皓月，天樞怎麽會給她這麽機會，直接一腳踢出，將她提倒在地。淩婉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淩皓月離去。
熊熊大火燃起，淩皓月看著火光中淩婉柔倒下的身影，眼角不知什麽時候留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淩婉柔，前世你將我燒死，今生我如數奉還給你，從此後我們兩不相欠。
“公主，您怎麽了？”在火光的映照下，淩皓月眼角的那滴晶瑩分外明顯。
淩皓月搖了搖頭：“終於了了一樁心事了，感慨而已。”
“恕天樞多嘴，您始終是個心軟的人，其實您似乎並不想殺她。”
“是不是跟在冽哥身邊的人都是聰明絕頂的？”淩皓月淡笑道。
天樞搖了搖頭：“天陽好像不是。”
正在床上睡大覺的天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是誰在想他了，然後翻個身又睡著了。
“她在家廟其實過得很慘，生不如死，死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誰叫她欠了我的債呢，她一定要死在火中。”淩皓月說道。淩婉柔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活路了，但是燒死她是淩皓月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前世烈火灼燒的痛苦曆曆在目，隻有這樣與淩婉柔的債才算是兩清。
“天樞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就算將害死自己的人碎屍萬段，那些過去的終究不能再回來。”
“所以天樞你是覺得碎屍萬段還不很，還是說已經什麽都不做，反正過去的已經回不來了？”淩皓月看向天樞，這個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天樞搖頭：“公主恕罪，天樞放彩石口不擇言，就當天樞沒有說過這話吧。”
“從前的我很懦弱，也覺得不管做什麽，想要的也回不來，不如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好了。但是實際上並不是，人心不足，越是忍讓就越是猖狂，即便是過去的東西回不來了，但是卻該給過去一個交代，此怨方了，此恨方消，才能真正的與過去告別。”
天樞沉默片刻，道：“所以公主您現在是已經有了交代了麽？”
“不，還沒有結束，要交代那就一次性結清，不給自己留任何遺憾。”淩婉柔雖然死了，但是趙氏還在、淩國公還在，這些負債累累的人都通通要還債。
“天樞任憑公主吩咐。”天樞拱手行禮道。
淩皓月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本宮這麽恭敬呢。”
天樞連忙就要下跪：“天樞不敢。”
“你快起來，我又不是責怪你。”淩皓月虛扶一把，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你是真的把我當做你敬重的人，而不是因為你敬重的人的吩咐。”
天樞笑道：“讓公主見笑了，天樞原以為您是殿下的愛人，是天樞的主母，所以天樞才要奉命保護您，可是天樞突然發現公主您不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您比天樞懂得多了。”
淩皓月淡淡一笑，不作一辭，曆經兩世，她又怎會不諳世事。淩皓月之所以會成為今日的淩皓月，都是經曆使然。
第二天，淩婉柔被燒死在家廟的事情就傳到了淩國公府。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柔兒好好的，她怎麽會死……”趙氏看著眼前白布下已經燒焦的屍體，眼淚直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