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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婉柔哭哭搡搡地離開了，淩皓月的耳根總算是清淨了。
趙氏和淩婉柔一走，鈴蘭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叫她平時囂張，現在自食其果了吧。”
青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鈴蘭你小點聲，要是被大夫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鈴蘭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剛才的聲音好像是有點大，聲音壓低了幾分，道：“是真的，錢五的妹妹叫錢寶兒，我認識她，她是在給大小姐上茶水的，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大小姐心愛的茶杯，大小姐就直接把拿碎片劃花了錢寶兒的臉，錢寶兒本來長得挺漂亮的，結果毀了容，沒過多久就憂鬱而死。”
青黛皺著眉頭，道：“就打碎了一個茶杯，就要回了人家的容貌？”
淩皓月道：“茶杯不過是個借口，淩婉柔是嫉妒錢寶兒的長相吧。”淩皓月很清楚淩婉柔的個性，心眼兒小，又自私，特別是在淩國公府裏，她是嫡出大小姐，要最尊貴，最美麗，誰都不能越過她。淩皓月都有點慶幸了，幸好淩婉柔腦子沒有完全壞掉，不然劃花了她的臉都是有可能的。
鈴蘭想了想，道：“好像是的吧，錢寶兒長相豔麗，府上很多人都喜歡她。”
青黛笑道：“這就叫惡有惡報，她毀了錢寶兒，錢寶兒的哥哥就毀了她。”
“青黛，你是說大小姐以後就嫁不出去了，隻能送進寺廟裏繳了頭發做姑子？”鈴蘭問道，語氣裏壓抑不住的興奮與激動。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大快人心啊。
淩皓月淡淡一笑，道：“單憑這件事情，倒還不至於嫁不出去。淩國公和大夫人都下令封口了，就算有人敢說出去，那他也絕對活不了多長時間。”
這麽丟人的事情，別說趙氏了，就是淩國公也不會讓這件事情傳出去的。
青黛點了點頭，道：“郡主，奴婢明白，奴婢自己偷偷笑笑就好了，不會說出去的。”
鈴蘭不明白了，道：“郡主，為什麽不能說出去呢，大小姐已經那麽欺負您，要是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就毀了，奴婢就是死了也值了。”
鈴蘭大有一種為了讓淩婉柔聲明狼藉，她願意去做這個危險的差事。
青黛解釋道：“鈴蘭呀，你想想看呀，郡主也是淩國公府的小姐啊，要是淩婉柔的名聲臭了，郡主豈不是跟著倒黴。”
淩皓月到底也是姓淩的，淩婉柔的名聲毀了，淩皓月多多少少也會受點影響的。
“好吧……”鈴蘭瞬間耷拉著腦袋。
……
淩婉柔出了這樣的醜事，鈴蘭還抱著一絲僥幸，也許錢五會把這件事給說出去的，然而第二天就傳出消息，錢五死了，就連他的家人也全部都死了。
淩皓月正在院子裏澆花，她從鬼醫那裏找了些草藥的種子來，在院子裏種下，旁人隻道她就是養些好看的花，並不知這些要麽是毒藥，要麽是解藥。
“怎麽死的？”淩皓月手下的動作沒停，這些植物有的有毒，所以她都是親自打理的。
青黛回道：“據說是服毒自盡的，奴婢在邊上偷偷看了一眼，七竅流血而死，包括他的家人也是這樣的。”
七竅流血，這死狀挺慘的啊。
“是砒霜。”淩皓月輕歎一口氣道，“服了砒霜的人就是七竅流血而亡。錢五死是必然的，隻是沒想到她那麽狠，連錢五的家人都不放過。”
全家人一夜之間全沒了，青黛也忍不住惋惜，道：“這大夫人和大小姐也太狠了點吧，錢五的家人都不讓過，一家四口全部中毒而死。”
淩皓月搖了搖頭，道：“未必是趙氏做的，淩婉柔雖然恨極了，但是趙氏還想利用錢五抖出幕後的人呢，不要殺他昨天就動手了。”
青黛笑道：“奴婢一時竟忘記了，錢五哪有那個本事去算計淩婉柔，背後分明是有人指使，這個人恐怕就是巧姨娘吧。能這麽巧，知道錢五和大小姐有仇的，這應該就是紅袖的功勞了。”
淩皓月輕笑道：“紅袖的功勞大著呢，可不止這一件。”
青黛眼珠一轉，道：“難道這整件事情都是紅袖……”
話還沒說完，就被跑過來的鈴蘭打斷了。
“郡主，巧姨娘同大夫人鬧起來了。”鈴蘭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跑過來，告訴淩皓月。
淩皓月放下手中的澆水壺，看向鈴蘭，道：“怎麽回事？慢慢說。”
鈴蘭喘了口氣，道：“奴婢剛剛路過老夫人的玉蘭苑，聽說巧姨娘跑到老夫人麵前鬧，說趙氏殺了錢五，還把事情栽贓到她頭上。”
“巧姨娘告狀？”淩皓月淡淡笑道，“這還真是有意思啊，在紅袖的幫助下，巧姨娘真是都快無堅不摧了呢。”
這可真是連環擊啊，趙氏有苦說不出，錢五已經死了，而不明真相的人都會往趙氏身上想，而淩婉柔被錢五羞辱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瞞住了。
錢五死了？錢五被趙氏殺死了？趙氏為什麽要殺錢五？因為錢五侮辱了淩婉柔？怎麽侮辱的……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淩婉柔和趙氏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走吧，去元蘭苑。”淩皓月吩咐道，“去看看祖母，壽宴即將到來，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唉……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玉蘭苑中
淩老夫人聽著巧姨娘劈裏啪啦的告狀就頭疼。這些人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啊，因為準備她的壽宴，引起了血案，這不是生生地打她的臉嘛。
而下方的巧姨娘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嘴裏不斷說著指責趙氏的話，作為當家主母心狠手辣，連人家的家人都不放過雲雲。
趙氏坐在椅子上，緩緩品茶，好似巧姨娘是在犬吠一般，全然不放在心上。
巧姨娘這是自找苦吃，看老夫人會怎麽勃然大怒吧，而她趙氏隻需要靜坐在一邊，免得怒火牽連到她身上就好了。
淩皓月走進來時，就見著上麵麵沉如水的淩老夫人，淡定喝茶的趙氏，以及一臉憤怒的巧姨娘。
“皓月給祖母請安。”淩皓月福了福身。
“月兒來了，快起來。”淩老夫人連忙說道，朝她招了招手，讓她坐到她身邊來。
這一個個的都不讓她省心，還是月兒好呀，乖巧懂事，都不給她惹事。
淩老夫人看見淩皓月來了，難得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
巧姨娘一見淩皓月，也是眼前一亮，道：“郡主，您是知道的，昨天就是在您的翠竹苑裏，錢五到底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夫人竟然直接毒死了錢五全家。”
淩皓月皺眉，道：“巧姨娘，你就這麽肯定是大伯母下毒毒死了錢五全家？”
巧姨娘眉目一橫，道：“不是她是誰，旁的人可和錢五無仇無怨的，怎麽會殺他呢？”
淩皓月淡淡一笑，道：“巧姨娘這話難免又是偏頗了，大伯母就和錢五有仇怨嘛？再說了，大伯母是淩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錢五的賣身契還在大伯母手上呢，要是真的要動手，直接發賣出去，豈不是更好。”
簽了賣身契的人就是淩國公府裏的下人，趙氏要打要罰，還是發賣了都是合法合理的。對於這些下人來說，發賣出去實際上才是最嚴重的。要是被賣到奴隸市場去，做牛做馬，那才是生不如死。
巧姨娘忍不住磨牙，這皓月郡主可真是能說會道啊，諷刺一笑，道：“郡主可真是為夫人說話呢，好吧，妾身也理解郡主，畢竟是要在大夫人手下討生活的人，怎麽能不對夫人畢恭畢敬的呢。”
“放肆！”
淩皓月還開口，淩老夫人倒是先發怒了。
“巧姨娘，容老婆子提醒你一句，你也不過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還敢對月兒這麽說話！”
巧姨娘這話不可謂不毒，淩皓月父母雙亡，一切吃穿用度，皆是趙氏在分配，說難聽點就是在趙氏手下討生活，但是話太難聽，淩老夫人第一個受不了。
紅袖悄悄拉了拉巧姨娘的袖子，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淩皓月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巧姨娘被方才淩老夫人那一聲吼，也嚇了一大跳，咽了咽口水，道：“妾身不敢，隻是這錢五確實死的慘啊。老夫人，不久之後就是您的壽宴，卻出現這樣的血案，這不是打您的臉嘛。”
淩皓月心中暗笑道：這巧姨娘是不是就喜歡搶別人的話說，偏偏要想將一軍呢。
淩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到底是誰在打她的臉。錢五的事不管是誰做的，死了就死了，偏偏巧姨娘揪住不放，口口聲聲都是錢五一家死的怎麽怎麽慘啊雲雲。
還嫌事情不夠大是吧！
“那你想怎麽樣？”淩老夫人的語氣很輕，她把自己心裏的火努力壓下，她就想知道，這巧姨娘到底想要做什麽。
巧姨娘一臉委屈地說道：“妾身就是看錢五一家死的太慘了，不把事情弄清楚，豈不是讓人死不瞑目。”
淩老夫人心裏想的卻是你要是再說下去，我才要死不瞑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