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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婉柔回了自己的院子了，又是瓷器碎了一地。
隻是吸取之前的教訓，院子裏都捂嚴實了，決計不讓人發現。
自從上次被西秦帝打了板子之後，淩婉柔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趙氏苦勸無果，現在對於她這種摔東西發脾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
丫鬟們更是低著頭，努力地往後躲，千萬別讓大小姐看到她們。誰看到誰倒黴。
“你們往後躲什麽！”淩婉柔光是摔東西還不夠，這心裏的氣不順，必須要發泄出來不可。
“奴婢不敢……”丫鬟們連忙跪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淩婉柔凶狠的表情生生破壞了她原本的美麗的容顏。
“柔兒，夠了！”趙氏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們退下。
丫鬟們如臨大赦，直接快步退了出去。
“母親，你就任由她淩皓月這麽欺負我嗎！”淩婉柔說著就掉下淚來。
從前在淩老夫人麵前，哪有淩皓月說話的份兒，而今一切顛了個個兒，淩皓月說一句話，淩老夫人都言聽計從，哪裏還有她淩婉柔什麽事。
“母親，你叫我忍，叫我討好祖母，我聽您的，可是結果呢，我身體好沒好久日日去祖母那裏請安，天天伺候她，結果淩皓月一回來，祖母的目光全都落到她一個人身上了，那我是什麽呀？我是伺候祖母的丫鬟嘛？”
淩婉柔的一番哭訴，讓趙氏心疼不已。
趙氏將她攬在懷裏：“我的兒啊，眼下正是關鍵時候，你必須要忍。”
“忍忍忍！我要忍到什麽時候！”淩婉柔不甘心，憑什麽她要做低扶小，明明她才應該是淩國公府裏最得寵的千金大小姐。
趙氏勸道：“柔兒啊，你已經及笄了，該說說親的時候了，你在淩國公府裏的日子不多了，現在你的表現如何可是關係到以後你的後半身幸福的啊。”
“京城裏的高門貴族，都是看重女子的家世、品德、才華，家世自不用說，才華你也是不差的，而德行上你一定要謹慎小心。”
淩婉柔臉色微變：“母親你的意思是我德行不好咯。”
趙氏拉著她的手，道：“不是母親說你不好，而是要其他人說你好。娶妻娶賢，賢良淑德這向來是想看兒媳最重要的。你呀，都是母親把你寵壞了，你的性子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誰敢把你娶回家。”
看著地上還沒有收拾的碎片，淩婉柔咬著嘴唇，辯解道：“那還不是淩皓月氣我！母親你被那巧姨娘氣著的時候不也是摔東西嘛。”
淩婉柔直接拿趙氏舉例子，趙氏臉色一僵。
這些日子她和湘巧之間可沒少鬥法，這湘巧自恃是皇後身邊伺候過的人，又加上紅袖這個叛徒指點，兩個人聯手，可把她整的夠嗆。
趙氏和淩國公少年夫妻，雖然也有妾室，但是從來也沒越過她去，沒想到臨到老了，兒子女兒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卻來了個小妖精，二淩國公也不知道怎麽就色迷心竅了，趙氏一張老練都沒處擱。
前些日子，趙氏一麵照顧淩婉柔，一麵又要對付巧姨娘，心力交瘁之下，整個人都蒼老了好幾歲。
眼下卻被自己的女兒拿來做例子，趙氏隻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我這都是為了誰！”趙氏氣的老臉通紅，“好不都是為著你，你哥哥我都沒精力管，就一心一意照顧你，你卻說出這樣的話……”
趙氏說時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掉。
淩婉柔低頭不語，她可以覺得自己說話重了點，但是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
趙氏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都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難過歸難過，也不會真和她計較。
“柔兒啊，下個月就是你祖母的壽宴了，你也看到了，這次壽宴會請不少的人過來，你要抓住這次機會啊，不能在耍小性子了。”
趙氏的苦口婆心，但是聽在淩婉柔耳中卻不是那麽回事，
“母親你以為我傻嗎。祖母分明都是為了淩皓月，還特意強調要下帖子給蕭家，大辦壽宴，她不就是為了讓京城裏的高門貴族認識淩皓月嘛！”淩婉柔最生氣的就是這個，淩皓月，永遠都是一個淩皓月。
趙氏搖了搖頭，心道你還真的有點傻。
“柔兒啊，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和淩皓月較勁兒，這次的宴會不隻是為了淩皓月，更是為了淩國公府的小姐們的親事。你祖母她就算是眼下把心思放的多了些在淩皓月身上，但是在她心裏淩國公府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趙氏看的分明，在淩老夫人心裏，淩國公府的將來才是最重要的，這些淩家的女兒都是要嫁出去的，隻要她們嫁得好，對淩國公府也是有助益的，所以她即使知道後院裏的女人們互相不對付，但是卻也不會過多幹涉。
“我就是不服氣她淩皓月憑什麽要嫁給蕭青楓！”
趙氏一聽這話，臉色微變，連忙說道：“柔兒，你看上了蕭青楓？”
淩婉柔搖頭道：“我都沒見過他，都不知道他是醜是美，怎麽會看上他呢。”
趙氏的一顆心這才緩下來，還好還好，要是她真看上了蕭青楓，這可不好辦了。
“那就好，那就好……”趙氏連連說了兩遍。
“柔兒，你既然沒看上蕭青楓，那你還氣什麽呀？蕭青楓就算再出色，可是比他出色的人多了去了，依你的條件，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淩婉柔道：“可是母親，京中才俊再多，可我的夫君卻要屈居與蕭青楓之下，你叫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呢。”
淩婉柔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趙氏不解：“你怎麽會這麽想？”
“淩皓月是郡主，身份在我之上，我聽說，同時淩家的小姐，我的親事不能越過她去的。”
趙氏臉色大變：“誰說的？是誰在你耳邊嚼舌頭根子！”
淩婉柔癟嘴道：“難道不是嗎？”
按照禮法上來說是的，但是從古自今這樣的事情從來都不少，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當然不是了！”趙氏脫口而出。
“那個在你耳邊嚼舌根子的人就該亂棍打死！”
趙氏的目光有些凶狠，把淩婉柔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這……這，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你先告訴母親，這話究竟是誰告訴你的？”淩婉柔是趙氏一手養大的，她的性子最是清楚不過為了，肯定是有人故意在她耳邊說了什麽，所以她才會抱有這樣的想法。
淩婉柔低聲答道：“大家都這麽說……”
“都有誰？說清楚！”趙氏意識到淩婉柔的身邊已經混入了奸細，有人已經從淩婉柔這裏下手了。
趙氏淩厲的話語嚇得淩婉柔頭腦一片淩亂，好像身邊的人都說了，又好像都沒有說。
“哎呀，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就是都在說了。”淩婉柔腦子一輪就容易急躁。
趙氏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道：“柔兒，你仔細想想，第一個對你說這話的人是誰？你仔細想清楚。”
這件事情很重要，危機感浮上趙氏的心頭，她這些日子忙著和巧姨娘下絆子，倒是有些忽略了淩婉柔身邊的人。
淩婉柔想了許久，方才說道：“好像是個小丫鬟，我從祖母那裏回來的，剛走到玉蘭苑門口偶然間聽到一個小丫鬟在說的。”
玉蘭苑，老夫人院子裏的人？
趙氏追問道：“那丫鬟叫什麽名字？”
料想淩婉柔肯定是不知道了，問了也是白問，趙氏又補了一句：“要是你再見到那個小丫鬟，你還認得出來嗎？”
看相貌，也許還有點線索。
淩婉柔遲疑著答道：“也許吧……”
趙氏急的額頭上都冒汗了：“你呀你呀，你被人算計了知不知道！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輕鬆了，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是誰算計的你！”
淩婉柔一愣，詫異道：“母親你是說，那個小丫鬟是故意的，是有人指使她故意在我耳邊說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可是那個小丫鬟根本就沒有看到我在旁邊啊，要不然她怎麽敢說的呢……”
趙氏指了指淩婉柔的頭，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又不是她，怎麽知道她沒看見你？”
趙氏氣的胃疼，她怎麽養了這麽個蠢東西。
“母親平日裏都是怎麽教你的，你怎麽連被人算計了，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趙氏想想都心痛，在這深宅後院裏，淩婉柔該怎麽存活下來啊。
“不是母親你說，祖母現在不喜歡我，我要規規矩矩地，凡事要忍得，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嘛。”
淩婉柔還未自己叫屈，這不是母親吩咐的嘛，我可是照你的吩咐做的，怎麽現在還怪我呢。
趙氏閉了閉眼，天呐，這孩子以後可怎麽得了。
怪不得淩老夫人現在都把淩皓月當成寶，根本沒有可比性。
罷了罷了，索性現在為時不晚，隻要好好調教，淩婉柔還是可以有多改觀的。
“婉柔，你聽著，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給你祖母的禮物，在壽宴上一定要大放光彩，其他的母親會給你安排好的。千萬記住，不要去找淩皓月的麻煩，她很快就會出嫁的，礙不著你什麽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