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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
薛遲域剛走進房間,迎麵而來的就是文墨瀚成爪型的手。
“屬下無能。”薛遲域不閃不避,任由文墨瀚卡住他的脖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薛遲域隻覺眼前的文墨瀚黑衣黑袍,渾身冷意,若黑暗中的勾魂使者。
“公子……饒命……”薛遲域最終還是忍不住求情。
期盼的目光看著文墨瀚,看在他們主仆多年的份上,求他饒了他。
文墨瀚冷冷地看著他,冷冽的目光如冰棱直直地刺去。
薛遲域感覺到死亡正在逼近,文墨瀚的眼中隱隱有殺氣。
許久,就在薛遲域以為他就要死了時,文墨瀚放開了手。
咳咳咳!
薛遲域一邊咳嗽,一邊放肆地呼吸空氣,平日裏不覺得,此刻方覺能呼吸到空氣是一件多麽開心的事情。
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身體漸漸平穩,薛遲域連忙跪在地上。
“屬下無能,未能完全公子的交代。”
文墨瀚冷著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是誰叫你連皓月郡主一塊兒殺的!”
早在薛遲域回來之前,他就已經收到消息,薛遲域破解陣法無力,直接下令放火燒,若是淩皓月真在裏麵,決計逃不過熊熊烈火。
薛遲域連忙叩頭道:“公子,屬下自作主張,求公子恕罪。”
“抬起頭來!”文墨瀚沉聲說道。
薛遲域抬頭,目光就與文墨瀚狠厲的目光對上,突然他隻覺心頭的跳動越來越快了,糟了,他一再違反公子的話,公子隻怕疑心了。
“公子,屬下是您的人,一切都是為公子的大業著想,皓月郡主她不是公子的良配,公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隻是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薛遲域就默默地咽到肚子裏去了,文墨瀚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了。
可是話已出口,如開弓的箭再無回頭。
薛遲域隻得盯著文墨瀚隨時有可能爆發的震怒,硬著頭皮說道:“公子,您身份尊貴,如何能與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子有糾葛。更不論若是皓月郡主知道是您做的,害的她失身,她隻會恨您,倒時……”
“夠了!”文墨瀚沉聲怒吼。他不想聽,他現在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有人講事實,將白雲寺淩皓月失身的真相撕開。
“公子,您常說成大事者要不惜一切代價,淩皓月,不能留!”薛遲域再加一把火。
“是嗎?”文墨瀚目光冷冷地看著薛遲域道,“你真是我最忠心的下屬啊。”
“屬下對公子絕無二心。”
“哼,薛遲域,你是以為本公子瞎了嗎?你要殺皓月郡主真是為了本公子?而不是自己的私心?”文墨瀚的話讓薛遲域心跳瞬間加速。
“公子,遲域不敢,薛遲域自小就跟在公子身邊,絕不敢做任何傷害公子的事情。”薛遲域目光堅定,倒是讓人挑不出任何錯來,他就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
文墨瀚擺了擺手,垂眸道:“行了,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本公子一清二楚,不然不會對你委以重任。”
文墨瀚這般反複無常的表現,讓薛遲域有些疑惑了,他前腳說疑心他不忠,後腳又說相信他的為人,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薛遲域卻不敢開口問他,文墨瀚若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那就絕對不會說。
而且文墨瀚心計非常人可比,他這般自相矛盾的話絕不是沒有來由,他說出這話時,心中隻怕已早有算計,薛遲域不敢問,他怕這一問會讓結果更糟糕。
“公子,皓月郡主已經成了大業的絆腳石,不得不除啊。”薛遲域再次進言,不管文墨瀚是否心生懷疑,該做的他一定要做,淩皓月,必須死!
“不,淩皓月不能死!”文墨瀚絲毫不為所動,當即一口反對。
“公子,您不能再越陷越深了……”薛遲域脫口而出,話已出口就心生悔意。
揣測主子的心意,是大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文墨瀚沒有勃然大怒直接一掌將他打飛,就連厲聲訓斥也沒有。
薛遲域抬眼怯怯地看了看文墨瀚,他的臉色很平靜,但是眉宇間卻多了一種叫“哀愁”的東西,這是前所未見的事情。
“你也看出來了……我還有什麽理由自欺欺人呢……”文墨瀚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薛遲域說。
薛遲域沒敢接話,這話他沒法兒接。
“你說為什麽我會將她放心上,怎麽甩也甩不掉。”文墨瀚問道。
薛遲域抬眼,對上文墨瀚的眼神,往日裏這雙眼眸鎮定沉穩,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而現在呢,滿目哀傷,分明就是一活脫脫的情傷男。
“公子,皓月郡主配不上您呀。”薛遲域想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
“是啊,我要娶妻也不可能是她,她無法為我帶來助力,最重要的是她連處子之身都沒有,我秦墨瀚,西秦皇皇帝之子,早晚有一天要重回朝堂,怎麽能有一個不潔的妻子呢?”文墨瀚苦笑道。
跟在文墨瀚身邊這麽多年,薛遲域實際上也有幾分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若是淩皓月沒有失身,或許還有機會,但是現在卻是不能了,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正是他文墨瀚自己,若不是他背後算計,在淩婉柔麵前挑撥,淩婉柔怎麽會這麽容易就算計了淩皓月。
“公子,大業為重,皓月郡主她不是您的良配。而且白雲寺那件事,就是您不出手,她也未必能活到現在。”薛遲域安慰道。
“不是良配……”文墨瀚琢磨著這句話。
他沉思片刻,突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是不是良配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我得不到,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薛遲域,你聽著,淩皓月不能有任何閃失,你若是再對她下手,別怪我不難多年情分。”文墨瀚的語氣很是堅決。
薛遲域越來越讀不懂文墨瀚了,反複無常,自相矛盾。方才還神色哀戚,現在立刻又恢複了狠厲……
“公子……”
薛遲域話還沒說完,就得了文墨瀚冷冷的回應:“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是,屬下遵命。”此刻的文墨瀚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那個他,說一不二,身為屬下就必須要服從。
“還有一件事情,把這個東西偷偷交給寧王,記住不要讓他知道這是我們給的。”
薛遲域接過,那是一塊小小的白布,雖然緊緊地疊著,但是依稀可見墨痕,白布上寫的什麽?這麽神秘,要給寧王,缺不能讓寧王知道是他們給的。
“還有,提醒你一句,除了寧王,凡是看過裏麵內容的人都必要死。”文墨瀚又淡淡地加了這一句話。
所有看過白布裏麵寫的是什麽的人,除了寧王,其他人都要死,那這個人也包括薛遲域在內了。
薛遲域謹慎地將白布捧在手心,點頭道:“屬下領命,請公子放心。”
薛遲域的心中閃過無數種猜測,但是都一一否定了,文墨瀚的心思越來越難懂,他根本摸不著邊,直到日後的那場血案,薛遲域回想起來才知道那白布裏到底寫的是什麽。
……
華安公主走後,齊冽與淩皓月也啟程回京城。
齊冽本著自己受傷太重,需要休養的名義,直接與淩皓月坐在馬車裏,而天陽、天樞、小夭都坐在外麵駕車。
“月兒,我想吃個水果。”
“月兒,我口渴了。”
“月兒,我困了,我靠著你睡會兒。”
“月兒……”
齊冽充分表現了他粘人的小妖精屬性,想盡各種辦法,粘著淩皓月,以及吃豆腐。
吃個水果時,不老實的舌頭連著淩皓月的手指一並滑過,美其名曰,月兒的手指比水果還香呢。惹得淩皓月不由得渾身一顫,雞皮疙瘩掉一地。
口渴了,接過淩皓月端來的水杯,然後趁機緊緊握住她的手,月兒的皮膚好滑啊,讓我多摸摸。
困了,靠著淩皓月睡會兒,然後睡著睡著就莫名其妙的臉挨著臉,手拉這手了。
……
對於某人的流氓行徑,淩皓月哭笑不得,她起先並沒有意識到齊冽這是在吃她的豆腐,等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想要推開他的手時,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了,齊冽就像一隻粘人的小妖精,還沒完全推開他的左手,右手早就爬過來了,推開右手,左手也不老實,就是這樣的讓人沒有拒絕的間隙。
淩皓月惹急了,就直接瞪了齊冽一眼,然後再也不看他,堅決遠離他。但是齊冽小心翼翼地把臉湊過來,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地直勾勾地看著她,叫她的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齊冽,你的裝可憐扮無辜表情都是學的小夭的吧。”淩皓月笑道。
齊冽一邊摸著她的小手,來回撫摸,一邊笑道:“小夭是我徒弟,當時是她學我的啦。”
馬車外正在駕車的小夭聽到了,忍不住掀開簾子的一角,眼巴巴地看著齊冽,說道:“是我,小夭才沒有學呢。”
得了,淩皓月一看,這技能用法一模一樣,賣的一手好萌,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因著小夭天生的長相年齡優勢,反而更甚齊冽。